“莉卡的病,也有救了,我说不定会离开这块不幸的地方呢。你那边还好吗?”他和芄已经认识了一年了,已经成了彼此的知心朋友。虽然年龄不同,肤色不同,但是友谊跨越了一切。他们最初的见面还是一起在工地搬砖来着。成年人的伊森去工地搬砖倒也正常,即便他不擅长运动,效率低一点还是有钱拿的。芄即便看上去很强壮,但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只是看上去稍微高大一点,仅此而已,不过在这样的无国界地带,工地上有未成年人似乎十分常见,特别是他这种孩子。
芄没有说话,因为即使得到了这笔钱,改变命运还缺少很多东西吧。有些人注定悲惨的过活,在生存与死亡间挣扎,贫民窟的孩子便是如此。
【家是孩子的港湾,父母是孩子的保护伞。这是和平社会的人常说过的话。
不过,这话在芄的眼中如同狗屁一般。
小时候便不知道母亲去哪了,不管问多少次,父亲的回答都是搪塞。如果深究的话似乎会惹怒父亲,最终招来一顿毒打。在父亲眼中,母亲在哪这个问题对孩子的重要性还抵不过晚上有没有饭吃这个问题,而晚上有没有饭吃还抵不过家里还剩下多少毒品。
父爱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存在吧。母亲是怎样跟那样恶劣的人生活的。这是他年幼时候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题。
又过了不久,似乎家里没有毒品供给父亲了,芄拼命的打着临时工,却依然支撑不了家里如此大的空缺。
直到有一段时间,看到一个衣着破烂,有些不整洁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那个女人带回来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名字叫做兰。
他看到过那个女人抚摸妹妹的样子,是那么的温柔。
明明和那个女人从未谋面,却有种亲切的感觉。
那个女人和所有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明明如此陌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却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以至于芄的仇恨都完全融化了。
那以后,时不时能够看到她和父亲同房,又或是父亲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她身上。因为她是陌生人,而自己也只是个孩子,所以什么都没做,什么也坐不了。
再不久,女人又离开了,芄不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自那以后那么多年再也没见过,明明时间越久应该渐渐淡忘,可是不知道没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心中依然隐隐作痛。
芄问过父亲,那个人是谁?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去了哪里。但是最后却换来了一顿毒打。
他忍受着,他努力赚钱,想要维持着脆弱的家庭。但是打临时工怎么可能够填补上名为“瘾君子”的空缺。家里欠债越来越多,最终而这些钱都钱给了本地的贩毒头子,昆卡。
兰也长大了,开始帮助芄打理家庭内务,比如打扫,又或者是准备简单的食物。再到后来甚至也去做临时工。
每天都工作的很累,生活也从来没有希望,不过,每当回家看到兰的笑容,就能回忆起许久之前的那个女人。那最后的温存成了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直到有最近,兰也不见了。
他异乎疯狂,愤怒的追问他的父亲,父亲还想像他儿时一样,用暴力去掩盖。不过芄已经长大了,只是瘾君子的父亲怎么抵得过现在的他?最终没办法,父亲屈服了。
真相是残酷的,兰似乎被父亲给卖掉了。出于昆卡逼债的压力,父亲卖掉了兰,卖到了最肮脏的地方。即便如此欠昆卡的债也只从18万变成了12万。难道兰的价值在父亲的眼中还不如6万块钱吗?
一瞬间,他觉得心如死灰。这样的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疯狂的笑起来。拿起了水果刀,他只差那最后一步就堕入了恶魔之道。在这样最后的一刻,他回忆起了,那多年前,那个女人温和眼神和兰最后那治愈的笑容重合在了一起。他紧咬着牙根,他恨之入骨,嘴角溢出了鲜血,但是最终他还是放下了刀。如果他杀了父亲,不就变得和父亲一样了。兰是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吧。真是绝望呢。
最终他离开了那个家,继续去工地工作,虽然最累,但是和劳动量成正相关的钱,他擅长运动,也赚的更多。
他闲下来的时间来打听兰的下落,兰处在昆卡的一个手下的掌管的地盘之中,想要赎回兰需要还完父亲所偿还的钱还有兰的赎金,一共18万。
18万吗?这辈子还很长,还有希望。芄露宿街头,对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心里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够换回妹妹的自由。】
这些年的回忆从芄的脑海中涌过,他沉默了。虽然能在伊森面前打呵呵,不过生活一向是沉重的。
好在娜娜给的钱打破了所有的枷锁,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被拿开,以至于还没有真实的感觉。
最终他做好了决定。他从盒子里拿了19万。然后把盒子给了伊森。
“你、这是?”伊森对他的举动表示不解。
“你治好莉卡的病还需要很多钱吧,50万远远不够吧。多的你拿着吧,我只要吃饱了还能劳动,养活我和兰,绝对够了。”
“切,我才不要你的钱呢。我一个大人还要靠你这个成年人接济了吗?”伊森倔强的摆过头去。
“离开这里也要花不少钱吧。我真的不需要,明天一早我就能赎回兰了。只要能保护好她,我就满足了。”
这次是伊森沉默了。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就算能够负担生活,又哪里能看清人心的险恶。
“你不会觉得天真的以为,你给18万给那个家伙,那家会就会乖乖放过你吧。”
“什么意思?”芄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他最后的指望,如果失去了这最后的指望,他会疯掉的。
“昆卡看到你短时间内有了这么多钱,肯定不会觉得你只有18万,肯定会想办法调查处钱的来历,最终一口吞了所有钱,而你和你妹妹还有我和我的家人说不定都会搭进去。”伊森分析道。伊森的确精明,很容易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那怎么办?”现实的无奈让芄十分的烦闷。
“容我思考一下。理智分析,我们只能智取。”伊森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