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夜晚。
一个村庄内唯独只有一盏灯亮着。
这个房屋内的痛苦呻吟连绵不断,一位满头大汗的女子在歇斯底里。
男人不停的在女子边上踱来踱去,他的额头上冒着丝丝细汗,看着女子在床上痛苦的翻滚一时竟有些发怵。
他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摇了摇头又把刚到嘴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这凄惨的叫声让他的心如刀绞,可是他却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他们是不老族,永恒的种族,他们永远不会衰老。
但是,在女性分娩期间的时候会比普通人类痛苦百倍,风险会很大。
这是不老族每个女性都要经历过的事情。
这个种族无法发扬光大就是这个原因,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承认,自己就是个不合格的丈夫。
他双手合十在内心不断的祈祷,艾达,一定要成功啊!
终于,痛苦的呻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划破天际的婴儿哭喊。
那哭喊声就像一把利剑,划破了整个黑暗的天际,也斩碎了这个村庄的沉寂。
因为这对婴儿的哭声,整个正在沉睡的村庄被惊醒了。这个村庄开始闹腾起来,几百户人家打开灯纷纷走出门。
为了来迎接一对新的生命的诞生。
男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满脸通红,他定睛望向出来的两个小家伙。
一对双胞胎!
男人发出一声狂笑,“看啊,艾达,是一对!你成功了!”
躺着床上的女人紧闭双眼,她的嘴唇发紫,并没有回答。
男人脸上的形容凝固了,他的神色变得非常担忧,“艾达,你怎么了?”
艾达没有回答她,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男人着急了,冲上去摇晃着艾达的身子大吼,“艾达,回答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摇晃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回答,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对新生婴儿的哭声。婴儿的哭声几乎掩盖了男人的叫喊声。
“艾达,你到底怎么了。”男人嚷嚷自语道。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了艾达的鼻子。
艾达早已没有了呼吸,神色安详的闭上了眼,在一对新生命的诞生,也有一个风华正茂的生命消逝了。
他忽然掩面大哭起来,此时完全没有了那份遮掩不住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哀伤与悲痛。
他对那两个在床上无助张望的小家伙完全不管不顾了,就像一个孩子痛苦起来。
这份哭声与孩子的哭声交结在一起,似乎是一曲送给女人的独特的葬歌。
这个男人,得到了孩子,却失去了妻子。
从那一刻,这便已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男人擦了擦哭的红肿的眼睛,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到门外,一把将门拉开。
“杰森,恭喜啊……”门外的老人挺着瘦骨嶙峋的身体慢慢的走进来,突然他发现男人的眼睛红肿,还有一丝晶莹挂在眼眶。
他便开口训斥道:“喂,这么大好的喜事你哭什么,怪晦气的。”
“村长,艾达她……”
“她什么她,把话说完。”
“她……她死了!”
村长如晴天霹雳,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他的目光呆滞的瞪着前方,那双干瘦的手努力的抓紧拐杖想要把自己撑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与杰森对望,“你说什么?”
“艾达她死了!”杰森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艾达,我的天呐!”他的腿又一软,这个身子瘫倒在地上。“你知道吗,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男人同样沉痛的说:“村长,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妻子!”
艾达是眼前这个老人的亲生女儿。
“快,快带我去里面,我要亲手杀了那两个害死我女儿的小混蛋!”村长咬牙切齿的说,他已经非常老了,这一脉的不老族学美甲就是他身上流传下来的。
他是一个死灵术士,以死人的鲜血来做实验。直到到老年才研制出了永不衰老的魔法转变成这个自己。
他视生命如粪土,但是他唯独钟爱着自己的女儿。
在他的妻子过世后他就非常宠爱自己的女儿。甚至将女儿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但是在今天,他的女儿死了。为了生下两个可恶的家伙。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那么既然如此,那两个东西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起为艾达陪葬吧!
仇恨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完全淹没了两个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快,带我去,我要杀了他们!”村长气的大吼。
他毅然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迈进去。
门外发出几声惊呼,外面早已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
“村长不要!”
“万万不可啊村长。”
“村长,您消消火,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
几个人上前拉住了就要冲进去的村长,并向杰森投出了求助的眼神。
杰森一愣,他还是比较沉着冷静,并未村长那样失态。
他也加入了劝告村长的行列,“村长,算了吧,这是艾达付出自己生命而诞生下的新生命。”
村长怔了一下,随即又用苍老的声音大吼着:“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们!”
见劝解无效,几个人合力把村长拉了出去,杰森在屋内长叹一声,对着暴跳如雷的村长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将村长拽离了这里。
然后他就伸出一只还带有泪花的手带上了门,将外面那吵闹的声音隔绝在了屋外。
他苦笑着摇摇头,托着沉重的步伐,一下把自己甩到了穿上。
两个小家伙已经停止了哭泣,用不解的目光望着外面噪杂的人群,又望了望躺在他们身边的男人。
男人那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他似乎觉察到了两个小家伙的目光,扭头大笑几声。
两个小家伙**着手指,四目相对,眨巴眨巴的眨着那对棕色富有生气的眼睛,似乎对男人的举动感到非常不解。
他们全然不知道在刚才自己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