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东部边缘的奥里伦斯城是与别国进行贸易交互最为频繁的地区,我们很幸运地在天亮之际到达这里。
虽然朝阳的光辉刚刚降临人间,敞开的城门前来往的马车和旅人就已经如潮水般络绎不绝。
【你们两个请出示通行证。】把守的卫兵警觉地打量着我们。
披着灰色长袍的我用帽子遮住头发,垂下头以避免和他对视,可是这样反而引起他的疑心。
桦慌忙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刻有“通行证”字样的铁牌[她是我的奴隶,比较怕生,老哥你多多包涵。]
卫兵惋惜地叹了口气【世道真是不公啊,这么美丽的小姐也会沦为奴隶。进去吧。】
美丽?他刚刚是在形容我吗。以前的我一直都是个满脸雀斑、极不起眼的女孩,说起来得到别人的夸奖还是第一次。
街道区并排着白墙壁红屋顶的房子,货物摊从街头摆到街尾,摊上五颜六色的货物使人眼花缭乱,其中不乏我闻所未闻的物品。
【那个女孩再过几年绝对是个美人,虽然个子不高,但脸蛋和身材比例太过完美。】
【可惜看她的穿着好像身份很卑微。】
过往的几个行人悄悄朝着我投来目光,虽然可以判断他们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些话依然没有遗漏地流入了我的耳朵。街道每个角落传来的声音也都清清楚楚,这也许是冰龙之眼带来的作用。
我安静地闭上眼睛,聆听万物的喧嚣。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自由啊,绝对不要再被捉住,被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要不先找旅馆安身?】桦突然提议。
【好啊。】身心俱疲的我恨不得立刻找张软软的床躺下去。
......
【两个单人间共13银币,先生。】看板娘小心翼翼地擦着柜台前的装饰物说道。
一楼整齐地摆放着桌椅,是旅客用餐的地方,整个旅店虽然不大却给人舒适温馨的感觉。柜台旁边摆放着一面干净的镜子,映照在镜中的我,有着橘色的麻花辫、深黑色大眼睛和小巧的口鼻,个头也几乎达到了成年女性的标准,全身上下各个部位的比例都恰到好处。
这个身体是属于我的吗?我惊异地想着,我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通过与桦的对话得知,我居然已经不知不觉间与世隔离了七年时间,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啊,不能在再这样幼稚下去,要表现地成熟稳重点才可以。
结帐就座后,服务生端来热气腾腾的牛奶和一盘黑面包当作早餐。
【真是不好意思,我身无分文,抱歉拖累你了。】我心存愧疚地说。
嘴里叼着面包的桦含糊不清地回答【没这回事,反正都是公款。】
【小心噎着。】我笑着说【对了,关于我家乡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情报里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我小声地将一直以来的愿望传达出去【可以带着我回到哪里看看吗?】
本以为不会再去留恋那个容纳不下我的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故土情怀,而且我希望看到那个人们口中被我毁掉的小镇现在是什么样子。
忽然间他就像时间静止般停下一切动作,神情呆滞地盯着我的身后,面包从他的口中掉落到盘子里。
【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我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随后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
一个留有瀑布般金发的绝美少女正朝着柜台徐徐走去,那是难以想象会存在于现实中的女孩,她如同星辰般耀眼而梦幻。
【美女而已,至于吗?】我有些不快地嘟囔道。
【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桦的眉目仿佛由于极大的震惊而颤动。
仿佛感受到桦的视线,她在住宿登记后轻步走到我们身边,面带微笑歪着头问道【请问,你认识我吗?】
桦沉默不语,只是机械般地摇着头,然后迅速地站起身来,朝着旅店之外跑去。
虽然满是疑惑,但我还是选择帮他圆场【不好意思哦,我的朋友身体不太舒服。】
她尴尬一笑【这样啊,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亲切,不如交个朋友吧。】
我犹豫片刻点点头,选择隐瞒真实姓名【我叫莎莎,很高兴认识你。】
【很可爱的名字呢。我叫爱丽丝,是商人的女儿,因为父亲总是以安全为由限制我的行动,我就瞒着父亲悄悄随同他的车队来到这里游玩。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而且回去后就很难有这个机会了。】她神情落寞地说。
也许是刚才的羡慕嫉妒被同情取代的缘故,我对她的反感一扫而空【你也暂住这里吧,不如晚上的时候找我们一起去集市玩个痛快。】
【嗯。】她的眼睛里泛起徐徐泪花。
【我有点担心朋友的状况,所以失陪了。】起身道别后我走到街道上疯狂地奔跑着寻找桦的身影。
为什么会有如此焦急的心情呢,是我害怕他抛下我而去,将我最后的希望撕地粉碎吗?
得益于那优于常人十倍百倍的听觉,我很快根据他的自言自语声找到了他的下落。
他正蜷缩在死胡同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脑袋正对着墙面,仿佛遭受极大的打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爱丽丝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纠葛啊。】我小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丽丝?这是她告诉你的名字吗。】桦用颤抖的嗓音回答。
【没错。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就算以前有愧于她,道个歉不就完了吗。】我双手叉腰不快地说。
【她已经死了。】桦缓缓开口道【真正意义上的死而复生是不存在的,就算是黑魔法,也只能将死人变成行尸走肉而已。除非...没什么。】
【已经死了?也许你的情报出错了呢。】我也暗暗吃惊。
桦的嘴角瞬间微微僵住,然后缓和下来【她是死在我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