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降临大地,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又一个平静祥和的夜。
朦胧月色下,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
这是里奥达斯城所独有的樱花节。无论你的身份、地位、处境如何,都会放下心中的顾虑静静地沉溺于樱花的世界中。
在中央公园一颗盛开的樱花树下,提着大大小小箩筐的两个年轻人自然地将盖在箩筐上的白布摊开在平坦的草地上,接着从筐子里取出准备好的食物与酒。
[这该死的连环杀人案把全城都搞得人心惶惶的。话说都这个时候了,干嘛非要拉着我来野餐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破案的办法总会有的。与其纠结这个,倒不如沉下心来享受赏花的乐趣吧。]身为她的挚友兼助手的帕尔试图安慰道。
塔尔雅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捎起酒杯咕噜咕噜地饮下一杯又一杯香醇的酒。
[小雅你别喝了,待会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去。]
[小雅?谁允许你这么亲密地称呼我的!]塔尔雅似乎找到了愤怒情绪的的发泄点。
[以前不都是...]帕尔一时语塞。
[现在跟小时候当然不一样啦。我还没有笨到连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都不明白。一直都是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搞得我想要拒绝你都没有机会。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去追别的女孩吧。]
塔尔雅借着酒劲一口气说出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她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抱歉...我刚才失言了。先失陪一下。]见帕尔顿时黯淡下去的神情,塔尔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慌忙借去厕所的名义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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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情报没错吗?都等这么久了,连目标的影子都没看见。]
与此同时,脸上戴着面具、身披黑色风衣的少年站在人迹罕至的一颗樱花树的枝干上四处观望,密密麻麻的花朵将他遮了个严实。
[再等等吧,有毅力可是作为杀手必须的职业素养。]
趴在树顶的白猫同样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我怎么就成杀手了呢?只是按照契约暂时屈从于你们罢了。先说好,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人的啊。]
就在此时,一个用蓬乱头发挡住眼睛、身上散发着扑鼻的酸腐味的乞丐映入桦的眼帘,他如同丢了魂一样没命疾跑着途经此地。
[南宫桦,就是那个人!]薇薇安激动地用指着乞丐。
[咦?我们这就暴露位置了吗?]桦颇为不解。
[不,追他的应该另有其人。不管怎样,快点跟上去为妙。]
薇薇安在做出决策的同时一跃而起,在枝干间来回跳跃。桦当然没有这种技能,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滑到地面,然后迈动双腿紧追其后。
绕过无数的街道与建筑物,最终体力透支、拐进死胡同的乞丐不得不扶着墙停下来休息。
[你和刚才的人是一伙的吗?]他转过身来用沙哑的嗓音质问桦。
[刚才的人?不不,你似乎是误会了。只要交出宝石,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桦双手紧握着问天的剑柄,许多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告诉他,任何人都不能够轻视。
虽说在这种情况下召唤剑儿出来是明智的选择。但也许是灵力耗尽的缘故,从对抗沙漠之龙的决战之后,剑儿就再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你不会欺骗我吧。]乞丐那冗长刘海的缝隙间露出骇人的血红瞳孔。
[实在不信的话我立神明誓言还不行?我又不是什么冷血杀手。]桦无奈地耸耸肩。
[危险!]原先在屋顶进行观望的薇薇安以迅雷之势扑向桦的身体并将他推向一边。
重心不稳的桦脚底一个踉跄,摔进了旁边臭熏熏的垃圾堆里。而乞丐则趁势绕过他们继续逃亡的旅途。
[我说薇薇安,你发泄对我的不满也不该在这种场合啊!]
桦从垃圾堆里挣扎着爬出来,他拍拍被染成灰黑色的衣服,颇为不快地抱怨道。
[真是愚不可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哦。]薇薇安傲娇地将头撇向一边。
[救我?]
[他的独有能力是精神压制。与他对视的话,身体就会陷入无法动弹的麻痹状态。]
[这么可怕的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吐槽的欲望在桦的胸口涌动。
[以你这么怂的性格,先前告知你的话不就会哭着喊着拒绝执行任务吗?不过照这样来说,先前追他的人肯定拥有更强大的实力。]
[现在可以放弃任务吗?]坚信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一人生信念的桦顿时慌了神。
[不行~]
与此同时,因不胜酒力而满脸红润的塔尔雅跌跌撞撞地走在公园的小道上,扑鼻而来的清香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点。
[怎么办?怎么办?刚才说出那样刻薄的话,帕尔可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青梅竹马啊,这样子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塔尔雅坐在道路旁的长椅上不停地自言自语。
[咦?什么东西?]忽然间一个浑圆的蓝色宝石滚过来停在她的脚边。
塔尔雅本能地伸手将它捡起,然后对着微弱月光好奇地打量着这晶莹剔透的石头。
[放手!那是我的东西!]
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全身上下只穿着内裤、身材臃肿的乞丐正缓缓地向她靠近。
[痴痴痴...痴汉?]塔尔雅惊异地捂着嘴,[别,别过来。我可是治安官,诶?我佩剑呢?]
她猛然回想起佩剑落在了野餐所用的白布上。
糟糕,该不会要被侵犯了吧?
难以名状的恐惧感瞬间蔓延上塔尔雅的心头。
[在下只是想要宝石,还有脱掉衣服是我的代价而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你灭口吧。]
望着对方逐渐逼近的步伐,醉醺醺的塔尔雅妄图逃跑却被椅子绊倒在地。
[希望神保佑,这都是我醉酒后产生的幻觉。我还这么年轻,连恋爱都没谈过,我不想死啊!]
她瘫坐在地上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