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这般的大喊大叫,状若疯妇,方才被打断了话头的仇松却只是待着她笑罢了一阵,方才缓缓说道:“媛儿,莫要再胡闹。”
这样简单却利落的说辞,便就曾经一言止住了红尘姊,可然而这时却挡不住已经歇斯底里的叶媛儿,反而招来了她更多的胡言乱语。
“仇大官人,你...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不论悼红轩如何应对,不管她们出得什么幺蛾子,这一场都是要判她们输的不是吗,我们说好了的,这悼红轩里一干假清高,自以为是大户小姐的**都要弄去春香院的啊!原本,原本仇大官人您答应醉红尘这贱人弄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窑子,不就是为了让这里的**们先借此机会自抬身价,再把她们卖个好价钱的吗?这一轩的**,可是值得好价钱呢!哈哈哈哈...”
她是这般口无遮拦,这么样的话也都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仇松问将了出来,旁人倒还好,红尘姊却已有些不太能够忍受,只是对着仇松她却又不敢如何,方才略有些讶异和难以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那位昔日的仇大将军府管家便只是回了她不惊纤尘的一瞥,然而就只是这样一瞥却已经让她不敢真的开口问什么,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喝止那疯妇:“叶媛儿,你嘴巴里面且放干净着些!”
不想这一遭却惹上了对方。
“醉红尘!”那女人闻听的红尘的声音,立刻止住了疯笑,一双三角眼居然瞪得有些发圆,她狠狠的咬着牙齿,愤恨的说道,“老娘偏偏要说,你这贱人,贱人!明明你自己也就不过是个**,明明本来也是要拿出来卖的!仇大官人,仇大官人他凭什么单单的对你青眼有加,单单那么样的由着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凭什么?还不是凭着这一张**脸,凭着这一身的骚劲浪劲儿?否则你又凭什么让仇大官人那么纵容于你?你这般,跟真正卖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满口的不堪言语,只是那样的说辞,竟然让本来也是怒气冲冲的红尘姊一时有些哑口无言,见着她不开口,对方更是气势汹汹,滔滔不绝。
“如果不是你,如若不是你这贱人横插一刀,原本仇大官人,原本仇郎他...他一定会是这样对我的...一定会是这般的...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贱人的出现!迷惑了他的心,唬得他对你神魂颠倒!纵容如此!都是你...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面对那样的指诋,红尘更是有些窘迫,有些不知该要如何分辨,只是咬着牙齿,略微有些无力的反驳道:“你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没有...恩公,我...我没有...没有迷惑你...”
一旁的仇松大约是眼见闹到了这般田地,着实有些太过的不像话,这才又皱了皱眉头,低声道:“红尘儿说得不错...媛儿,这件事情原本与她无关。而且你今日的话,说得也太多了一些,也有太多的话原本不应该说,眼下还是收敛一些,贵客俱在,莫要这般的丢人现眼!”
这话已经十分的重,甚至如我这般走惯了江湖的,都已经能隐约听出一些危险的味道,但叶媛儿却好似吃错了药一样,依旧没有停下她的舌头。
“仇大官人...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舍得这般的说我...你怎么能...当初,当初明明你也对我...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红尘这贱人!当年第一次看到你带着那烂**在身边的时候,我就应该反应过来!就应该趁着这贱人还没有迷惑了你的心时,先一步的就将她斩草除根,杀而后快!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仁,一时疏忽,居然让这**日后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自命清高!她凭的什么!”
“媛儿,住口!”短促而有力的话语,头一回从仇松的口中说出,可然而却依旧对那个仿佛已经陷入了疯狂里的人一无所用,她继续咬着牙,好像没有听到这则命令一般的,继续的说道:“不,不是,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现下,现下还不晚,还不算迟,只要让人砸了这悼红轩,只要让人把醉红尘那贱人给...哈哈哈,只要把她的清白给污了,仇大官人,仇大官人他一定会对我回心转意的...还有那一轩同样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玩意儿的**,也都要她们每日去卖,像狗一样的被千人骑万人入!玩完了之后,再把她们一个一个,全都做成人彘,丢到粪坑茅房里去!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如此,怎能消我心头之恨?怎能让人知道,仇大官人,仇郎你是我叶媛儿的,其他人若是敢抢,这便就是下场!”
“对了,找人,立刻就去找人,来人那,来人啊!普通人若是对付不来,就找江湖人,去悼红轩闹事,大闹一场!闹得越大越好!哪怕把那一轩装腔作势,当**还要立牌坊的贱人全部都给櫜了都行,尤其是醉红尘那贱人!出了事情,有我叶媛儿兜着...”
她一边哭笑不分,一边对着空气,这样高声的吩咐着如此这般,众人惊异之余,红尘姊恍然一愣,不由得失声道:“那些来悼红轩里闹事的人,果然都是你...”
话未说完,我只觉得心中微微一动,跟着就看本来见着红尘姊咬牙切齿的叶媛儿胸前,忽的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粘腻的红色顺着她鹅黄的衣衫蔓延开来,一柄雪亮而锋锐的剑,从她胸前的**之间穿出,剑尖微颤,却是指着惊愕间一步上前的红尘姊...
血点飘飞,落在红尘的衣裙上,起初虽是因为同样的颜色而难以辨识,待到那血迹逐渐竭涸,有干瘪的黑色逐渐浮现。
叶媛儿原本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却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血花绽放终究止住了话头,起初时她的眼神迷茫,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一方鲜血究竟来自于何方...
待到她终于明白过来,瞳孔却已经开始有些无神,有些放大。
“媛儿,你的话委实太多,有些事情也做的委实太不应该了!”仇松叹了口气,缓缓这样说道,一面的将剑从面前之人的背脊间抽将出来。
“仇...”本来喋喋不休,疯言疯语,却怀着一片痴心的女子,终究到了最后,连那个名字也没有唤得完全,便即被死亡扼住了喉头,再也说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