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看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在表演。”西莱将声音压得很低,他在话语中加入了讽刺的语气。白雾越来越浓,他已经看不太清笼子外苏克赛克的身影。双头怪那难听的笑声在整个密室里飘荡着。密室的石壁充当了回音石,将它的声音扩大、震响。西莱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沉,仿佛被千百跟针扎着的感觉浮现在他的皮肤上。
“不要做无谓的掩饰,这只会让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测。”苏克赛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好像化成数十人,每个人都在西莱面前嘲笑着他。西莱将魔力凝聚在自己的双臂,企图用魔力挂起风来驱散着迷雾。但是结果却并不能让他满意,白雾围笼的速度远比被驱散的速度要快。
西莱用袖子堵住自己的口鼻,在自己身边制造出一片薄薄的冰罩。他将魔力聚成一团,一线,一点。魔力不断被压缩,冰壁阻挡了冷气外泄,西莱的身上接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他哈了几口白气,凝聚好的魔力逐渐化成一根通体透明,散发着淡淡的晶蓝色光芒的冰锥。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猜到了么?”苏克赛克站在笼子外面,身边的雾好像白云一样缥缈。他等待着西莱的回话,但是面前的笼子里一片死寂。
‘难道这就受不住了?’ 苏克赛克疑惑地看着笼子。“喂,你能感觉到什么吗?”他扭头问一直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双头怪。
“什么都没有。”双头怪嘎嘎地说。“这家伙就跟被定住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样...”苏克赛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即使他被大量白雾笼罩着,但他的内心仍有一股不安悄悄蔓延着。这股不安就像猛烈的毒药灼烧着他的内心,让他焦躁不安。
“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苏克赛克握紧手中的短棒,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你怕是多心啦。”双头怪嘲笑着苏克赛克。“只要再一点时间,里面这家伙就会被你的雾气完全同化掉,到时候........”
它的话还没说完便噎在了喉咙里。雾气一阵抖动,西莱突然从雾中冲出。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之间,西莱能清楚的看到苏克赛克眼中的震惊和他肩上那双头怪丑陋的面庞。
“梆!”西莱飞起一脚踹到苏克赛克的手臂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无法抓紧手中的短棒。短棒高高的飞了起来,西莱一个转身接住下落的短棒,紧接着一脚将苏克赛克踹开。
“唔”苏克赛克闷哼一声,他后退好几步来减缓自身受到的压力。肩上的双头怪嘎嘎乱叫着,好像对这瞬间发生的事情理解不能。
“你是...怎么出来的!”苏克赛克捂住肚子喘着气,看着面对自己,手握银棒的西莱。
“我想你没必要知道!”西莱脚下魔力一震,他将银色短棒当做利剑,在侧面虚晃着击向苏克赛克的腰部。后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有些应接不暇,狼狈的躲闪过西莱的攻击后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西莱识破了苏克赛克的动机,他连忙跟上后者的脚步,使自已与他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米之内。
“干掉他!快干掉他!”肩上的双头怪嘎嘎地叫着,苏克赛克并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西莱,注视着他的动作,躲避着他的攻击。
“看样子比起我来,你更像是一只猫咪啊。”西莱挥舞着短棒,但除了第一下击中了对手之外,其他的攻击全部落空。对手的动作虽然并不是多么敏捷,但每次都能预测到他的攻击轨迹从而躲避开。
“你并不会用剑吧?”苏克赛克向后一抬头,短棒擦着自己的下巴略过。“你只是拿着武器胡乱的挥舞罢了。”
“可能吧!”西莱左手收回短棒,一转身侧踢在苏克赛克身上,但被后者竖起胳膊挡住了。他动作很小的瞥了瞥自己下来的入口处,那只巨大的雾怪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丑陋的大嘴里不断喷着白雾。
苏克赛克在被击退的瞬间挥舞起了自己的手臂。白雾聚集在他的整条胳膊上,雾气形成一把巨大的剑。他肩膀用力,带起整条手臂朝西莱砍去。雾剑虽然威势惊人,但它的速度却很慢。因此西莱轻轻松松的蹲下身子躲过了雾剑的攻击,顺势将短棒朝他腹部捅去。
“嘿嘿”苏克赛克看着西莱用短棒击向自己的腹部,他余下的那只手好像早就计划好一样,在西莱击中的瞬间握住短棒的另一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短棒那熟悉的触感重回他的手中。
“该死!”在短棒被苏克赛克抓住的瞬间西莱便感到不妙。周边的雾气疯狂朝苏克赛克身上涌去,转眼间一头巨大的雾怪的脑袋便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西莱手上用力想从前者手中重新抢回银棒,但是苏克赛克并未让他如愿。
“把他....撕成碎片!”苏克赛克咬牙,眼中满是得意与满足。他一脸嘲弄的看着身前的西莱,甚至在他的脑中已经开始预测着西莱的惨状。“这么近的距离,我不信你能躲得开!”
“事情不可能一直顺着你的想法发展。”纵使西莱心中很是紧张,但他知道,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魔力流转到全身,道道冰痕出现在他的皮肤上。他松开苏克赛克的短棒,看着那头朝自己呼啸而来的巨大雾怪。
‘在绝境中,往往存在着能重现生机的那条小路’
他的脑中回想起很久之前某人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刻刀和锤子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他的脑海中。这声音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好像是昨天刚听过,又好像是百年之前的绝音。
“你说的没错呢。”他轻声笑了笑,周围的一切瞬间笼罩在一片冰蓝色的光芒之中。苏克赛克的雾怪停在距他一米外的地方,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苏克赛克脸上那愉快的表情。
“这算是,我的那条代表生和希望的小路了吧。”他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朝出口走去。门口那只巨大的雾怪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法似的定在原地。
“只不过...这代价..大了点...”西莱抬起头,他的皮肤上出现了几道裂痕,整个右臂已经完全化为寒冰。眼眸中的光芒暗淡,体内的全部器官上都结上了一层白霜。“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吐出几块蓝色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