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大门拉开发出刺耳的响声,这扇门虽然满是铁锈和灰尘,但却很是坚固。铁板至少有两指的厚度,西莱看了看门的衔接处,他发现这是后来接上去的。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结着一个又一个蜘蛛网,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两侧挂着的油灯里堆积着许多虫子的尸体,但却没人清理。虽然半截塔楼是倾斜的,但里面的地板确是直直的向前,没有半点歪曲的感觉。越往进走光线越强,西莱看到地上倒映着许多人的影子。
他来到了大厅里,熊熊的炉火燃烧着,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气飘来。在踏进大厅的那一刻,里面站着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数十个穿着锁子甲,拿着铁剑的大汉用他们那冰冷的眼神盯着西莱三人。车夫惊的‘呜’了一声。
“一直往前走,最里面的那间房子。”众人之中一个相对来说比其他人要矮很多的男人坐在一张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红薯在啃。他有着浓密的卷发,标准的东大陆口音。“其他人就先留在这里吧,我们一起喝点麦酒吃点红薯。”他朝玛蒂娜吹了声口哨,“我们这里好久没来过女人了。”
“啧”玛蒂娜不爽的啧了啧舌,她刚准备将嗓子眼里的话说出来,但西莱伸手制止了她。“你们就待在这里。”他对两人说道。“我可不想我的人收到什么委屈和伤害。”他平静的盯着那矮子,后者装作畏缩的样子转了转手中的红薯。
“我们可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来自远方的尊贵的大人。”
“优秀战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约束自己的言行。”西莱朝玛蒂娜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大厅里面走去。
有着温暖炉火的大厅越来越远,但西莱却感觉空气中有股燥热的气息。一股烦闷和躁怒从他的心底飘荡出来。他站到那矮子所说最里面的那件房间外,心里的感觉变得十分清晰和强烈。
“呼~”眼中的蓝光一闪而逝,冰凉的感觉从心底扩散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敲响了面前的门。
“门没锁,进来吧。”
低沉而粗犷的声音响起,西莱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点着暗淡的油灯,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对着他的是一个有着黑色短发和胡子的大汉,他的背后背着两把大剑。桌子左边则是一个穿着漂亮制服的中年人,中年人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抓着酒杯的手翘起小指头。右边坐着两位女性,其中一位穿着暗金色的盔甲,侧头看着她的后方,而另一位——
“你好啊菲碧小姐,好久不见了。”他朝菲碧露出笑容,年轻美丽的小姐则对他做了个鬼脸。
“那么我们的人终于到齐了?”打扮的十分整洁的中年人率先发出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儒雅轻柔,让人很难相信出自一个男人之口。“你一定就是西莱园长了。”他朝西莱伸出一只手,西莱转着握了握,他感觉着男人的手非常细腻,皮肤很是光滑。
“瓦卡库里·杜萨尼,督查所的所长。”瓦卡库里收回了手,“我们第一次正式会面,没想到竟然是在这边境之地。”他咯咯笑了笑。
西莱点头朝他示意着,而后将目光移向菲碧身边的那女子。漂亮的金色长发梳成单马尾,金色刘海半遮着碧色眼睛。她的手上戴着很多枚戒指,每一个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感受到西莱在看她,女子回过头报以微笑。“菲瑟安·莱恩。看样子你跟我妹妹是熟识。”
“之前在酒会上见过一面。”他朝菲碧眨了眨眼睛。“菲瑟安...将军?”
“看起来不像吗?”菲瑟安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便将整个手抬了起来。“这些小玩意儿可不光是装饰用的。”她调皮的朝西莱眨了眨眼睛,而她的妹妹则歪了歪嘴。
“这里可不是嘘寒问暖的地方。”库萨潘尔将凳子拉开,魁梧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能抵御住心火证明在坐的各位至少都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实力。”他拔出身后的巨剑,而在他拔剑的瞬间,西莱几人各自将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
卡萨潘尔耸了耸肩,挥起重剑一剑劈在身后的墙壁上,封住墙壁的石块崩裂而出,一股气浪吹拂过众人的面颊。在石壁后面也是间屋子,屋内摆了张桌子,一团黑乎乎好像人影的东西正对着他们。
“就是这东西。”库萨潘尔将剑尖抵在地上低沉地说。西莱四人站了起来,菲瑟安拿起桌上的油灯举在面前。灯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眼前的事物。
这是一幅残骸。尸体的衣服虽然破旧脏乱,但那确实是一件保暖的衣物。不过令众人惊奇的是,穿着衣服的不能称之为‘人’。
拿东西全身都是灰色的褶皱,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两个眼窝黑暗而空洞,不过眼窝中心时隐时现着两点红芒。菲瑟安抽出腰上别的长剑走了过去,用剑戳了戳那东西的皮肤。
灰尘散落,落在地上溅起一两点火星。而被挑开灰尘的皮肤上则出现了两道被火燎过的痕迹。一股强烈的腐朽味和着烧焦的味道飘散到空气中,众人厌恶的捂住了口鼻。
“怎么会变成这样?”瓦卡库里皱着眉头看着凳子上的那东西,西莱也很是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
“我最担心的是这个。”卡萨潘尔走进来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酒杯,酒杯旁边是一撮灰烬,同样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这本来是杯麦酒。”卡萨潘尔解释道。“但是被这东西喝了一口便成了这样。还有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和他的衣服。”
西莱将目光转到了椅子上,但在他的眼里,椅子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看起来是很正常。”卡萨潘尔捡起地上的酒杯,将杯子里的灰烬倒尽。“但其实已经变成了这样。”他就酒杯掷了出去,杯子砸在椅子上,原本正常的椅子立刻化成一堆灰烬与木屑,而椅子上坐着的‘灰烬’也一同散落在了地上。
“平常人看不出来这细微的变化,但是只要稍加验证,便会立刻发现不对劲之处。”库萨潘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我的秘法....”
“扑通扑通”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外面传来,刚才的大厅里传来怒吼和椅子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回事?”库萨潘尔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