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越过一块大石,大石上结着一串串绿色的果子。周围飘着一片淡淡的粉色雾气,花的香味不停地往他的鼻孔里钻。花香原本是令人感到清馨愉悦的,但他闻到的花香却令人头脑发昏。
温德感到自己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他的脸贴着地上的草,妖媚的花香附在了他的身上。温德堵住嘴抬头看了看,他发现在他的视野里这些香气甚至在空中合成了一个粉色女子的轮廓。女子飘到他的面前,有手摸向他的下巴。
“嘿!你难道成妖了吗?“温德冲粉红色的女影喊道,他挥起手中的短刃将虚影打散。被击散的虚影似乎并不愿意就这样飘散,它们重新聚合在温德身边,附在他的皮肤和衣服上。
温德从地上站起,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顺着飘出粉色花香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花香的正体。这是一朵妖艳的大红花,红花的中心长者一张圆形的口,口里布满了锋利的口器。花瓣上是一些妖异的图案,温德盯着它们看了一会便觉得头昏脑涨。
“鬼惑迷香....”温德给了自己几个巴掌,脸上的痛感令他清醒过来。“危险的不光是香气啊。”他用指头敲了敲刃柄,手中的短刃瞬间拉长,变成一把长刃。温德看着面前的妖艳的鬼惑迷香,高高举起了长刃。
粉色的香气聚拢到他的胳膊和手中的武器上,女子的轮廓又在空中凝聚。鬼惑迷香似乎有些害怕,它那些妖艳的花瓣开始朝中心收缩。
看到鬼惑迷香的退却,温德手中的长刃晃了晃。花瓣映在剑刃之上,长刃破开香气自上而下砍在花瓣上。妖艳的红花掉落下一片花瓣,花心的巨口好似发出一声悲鸣。
“你已经不能被称为植物了吧?”温德靠近花心,对面前的红花说道。花心的巨口一张一合,“已经有了生物的意识。”被砍掉的花瓣处喷出绿色的血液,剩余的花瓣蜷缩在一起,温德能感受到它发出的投降的讯息。
他将剑刃对准花心,迟疑了片刻之后将剑刃移开了。温德手腕一抖改变了方向,对准剩余的花瓣连砍数下。
花瓣一个接一个掉在地上,鬼惑迷香发出一连串的悲鸣,妖艳的大红花只剩中间孤零零的巨口一开一合,巨口边满是绿色的血迹。这样的红花看起来丑陋又衰凉。
温德将掉在地上的花瓣捡了起来,一张花瓣有他的半个手臂大小。他拿出小刀将印在花瓣上的纹路剖下,原本分散的纹路被温德放在一起之后浮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他将花瓣放进包中,扔下孤零零的鬼惑迷香离开了。先前看到的巨大的污秽柱子让他对自己这次的旅程充满了担忧,他不知道那污秽会不会扩散,也不知道它们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周围的岩石堆看起来好像是由动物和人塑成的石雕,温德小心翼翼的越过它们,他感觉这些石头好像在盯着他看。天空被阴云遮住,寒风侵袭着他的面颊。一只浑身黑色的鸟飞过树梢盘旋在他的头顶上。
“嗯?“温德抬头看着一直盘旋的黑鸟,这是他在进入黑磐以来看到的第一只动物。黑鸟叫了几声,慢慢落了下来,最后停在了温德的肩膀上。
温德伸出手摸了摸鸟嘴,黑鸟身上闪过一丝黑光,化为一跟黑色的羽毛停在温德肩上。羽毛上绑着一卷小小的信,信的外封被胶布粘住。
温德将羽毛拿在手上,将信纸取了下来。他把信纸展开慢慢的读着,越读眉头皱的越紧。
“不会吧....要来这里?”他喃喃自语道,将看完的书信揉成一团,擦燃了一根火柴将它烧尽。“唉...”温德叹了口气,继续朝着远离污秽的矿场处走去。
...
萨塔尼亚停下了脚步。在她的面前爬着几只浑身漆黑鳞片,呲着牙一脸凶相的四脚怪物。它们浑身除了鳞片什么都没有,显得光秃秃的。一张扁而长的大嘴一开一合,黑色的污秽从嘴里流淌出来。四肢的爪子反着光,看起来十分锋利。
在这些怪物身后飘荡着一片黑色的风,黑风成螺旋状挡住了通向后面的路。高高的污秽柱距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萨塔尼亚感觉前行的路如此困难。
怪物朝她冲了过来,萨塔尼塔侧身一闪避过突袭。她并没有与怪物们纠缠,脚下一蹬快速朝污秽柱处跑去。她的举动似乎激怒了这些怪物,怪物们紧紧跟在她的后面随她一起跑向螺旋黑风。
距离她最近的怪物伸过头想咬她的脚,萨塔尼塔一挥手,一股魔力震荡打向怪物的头,将它击爬在地上。它的同伴发出一声怒吼,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黑风螺旋近在眼前,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颈后又是怪物喷出的热气。萨塔尼亚一咬牙在原地一转,一股白光从她的脚下扩散,形成一个半径五米的圆将她护在里面。怪物们被圆圈圈在外,它们面前似乎有张透明的罩子阻碍着,令它们无法上前。
“呼...”她松了口气,圆圈保护着她走向黑风螺旋。风吹在她周围,但却无法突破圆圈影响到她本身。萨塔尼亚穿过黑风螺旋,但是眼前的景象却领她无法立刻继续向前。
地上铺满了污秽,黑风螺旋之后的天空是紫黑色的,污秽柱自下而上冒出又自上而下倾泻,各种由污秽组成的生物从高空摔下,一些刚落下来便立刻摔死,而另一些则受到重创之后停在原地奄奄一息。死后的污秽怪物们的身体融化开来,又还原成了最普通的黑泥污秽。
“这东西...”萨塔尼亚睁大眼睛盯着满地的污秽,在察觉到有生人在附近时地上散落的污秽越起老高,铺天盖地的朝萨塔尼亚洒来。
“小心!”萨塔尼亚身侧传来一声叫喊,一柄长剑出现在她眼前。长剑一横一挑将铺洒来的污秽尽数抵挡,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向远处脱离。
“你...”萨塔尼亚看着拉着自己的穿着骑士铠甲的男人,金色的短发上布满灰尘,浑身脏兮兮的,铠甲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康安格气喘吁吁的将身侧又冒出的污秽击散,一些黑泥落在了他的铠甲上。
“先找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康安格喘着气说道,拿剑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