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赛克的手臂开始时隐时现,越来越浓的雾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在他们不远处红星的光芒一闪一闪,红色的波纹自中心向四周散开。西莱从地上站起,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胸口有些闷塞,他抓紧剑柄,重新调好姿势。
“看到了么?你的手臂!”他冲苏克赛克叫道。“再这么下去的话,绝对会被反噬的!”
“你我都不可能后退了。”苏克赛克将变得半透明的手臂放在面前。“吃下‘星星的碎片’的那一刻,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一挥手,浓雾将周围的景物全部掩盖。浓雾遮挡了西莱的视线,他看不见苏克赛克的身影。
右方突然冒出一柄长长的雾剑,西莱连忙挥剑抵挡。巨大的雾剑将他的细剑挑向一边,浓雾中冲出的雾怪猛地突进上来咬住了他的胳膊。西莱飞起一脚将雾怪踢散,但他的胳膊上被咬开了几道鲜红的口子。
“低温!”西莱脚下冒出大量的寒冰,脚下的泥土冻得梆硬。天上落下几片白霜,周围可见的大叶子上挂满了冰溜子。但是周围的浓雾却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相反苏克赛克的攻击越发猛烈。
成片成片的雾剑从看不见的地方射出,西莱只能凝出冰盾防御。几秒的时间他的冰盾上便插满了雾剑,而他看起来则像是一个背上被插满额羽毛的乌龟。雾剑存在的时间及短,不多时便又重新化为雾气,融进浓雾中。
“冰是无法驱散浓雾的。”苏克赛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浓雾开始高速旋转。西莱用双臂护住面前艰难的支撑着,直到侧面飞来一只雾气组成的巴掌将他打飞。
“看到这红星的光芒了么。”西莱趴在地上,肋骨发出阵痛。他听到了苏克赛克的声音,用剑插在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苏克赛克就站在他面前七八米处的地方,周围的浓雾散了开来,给他们之间留下了一处空间。
“它好像在嘲笑我们,嘲笑我们人类的自相残杀。”苏克赛克的表情极为冷静,他侧头看着正在一闪一闪的红星。西莱看着面前的苏克赛克,他的整个身形都开始模糊,他看到雾气穿过他的身子,而穿过的那一刻他好像一团空气。
“它似乎不屑于出手对付我们,在等我们自己了结。“西莱握住胳膊上的伤口将它冻住,冰剑上已经有了些许裂痕。他将剑从泥里拔了出来,张口哈出几团白气。
“虽然并不想随它的愿,但你好像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苏克赛克眯起眼睛,身后再度凝出大量雾剑。“是什么让你这么拼命?”
“哼,别人的期望罢了。”西莱摇了摇头,他眼中的蓝光越来越亮,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那么你呢?”
“辉煌的前路。”苏克赛克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灾厄之星。“我需要它,非常需要!”
他眼中的金色光芒猛地高涨,在瞬间他的身形陡然变大。西莱睁大眼睛开着面前的苏克赛克,他的半边脸已经不成人形,浓白的雾气取代了他的面庞,金色的眼睛在雾气中闪闪发光。他的身躯开始鼓动,体内发出砰砰的巨响。苏克赛克张大嘴发出一声吼叫,但这显然不是人类的声音。
他的皮肤逐渐变成白雾,脖子拉长,从脑袋旁边又长出了另一个脑袋。他的体型变得有五米的高度,两只变成雾爪的手旁再度长出了一对爪子。此时的苏克赛克已经没有了人的形状,他变成了一只有着两个长长脖颈的脑袋、四肢翻滚着浓雾的雾爪的双头雾怪。他的下半身没有实形,有的仅仅是一团稍微淡一点的雾气。
“金色的光,他吃的是‘启明之星’的碎片。”西莱后退了几步,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苏克赛克化成的怪物朝西莱吼叫着,浓雾化成三道粗大的白色柱子停在他的身旁。西莱咳嗽了几声,他发现自己体内在翻滚,冰寒之意在不停涌动。
“呼噜~”两条长长的脖子里一同发出呼噜声,苏克赛克的金色眼眸眯起,盯着在地上的小小西莱。他张大嘴巴,两个脑袋一同吐出灰色的雾气。
雾气划过地面,西莱被巨大的冲力冲的飞了出去。他撞在树上,迎面而来的雾柱朝他喷来。他连忙举剑抵挡,手中的冰剑在支撑了数秒之后被雾柱击碎,西莱握着仅剩的剑柄狼狈的就地一滚避开了苏克赛克的攻击。
但接下来的形势却更糟,苏克赛克身旁的一根白柱从中间断裂,成群的雾怪从里面跑出。这些雾怪铺天盖地的朝西莱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片片的雾剑。
西莱只能一直奔跑,雾怪们一个个在他的身后落下,他们追逐着西莱的脚步,在他的身后怒吼着。西莱想跑到灾祸之星的旁边,但那红色的星星闪着光,他越跑,发现自己距离星星越远。
“嗡~嗯~”苏克赛克化成的双头雾怪在远处咆哮着,滚滚浓雾朝西莱发动着猛攻。他凝出大量的细长冰锥与雾怪们对射,但他的攻击收效甚微。雾怪们击碎后变成一团团雾风,雾风朝西莱刮着,令他很难辨清方向。
他被逼迫的一退再退,伤口已经难以被冻住,四周的路全部被封死。手中的剑柄上重新凝结了一把冰剑,周围的温度虽然很低,但西莱却无法将浓雾驱散。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苏克赛克,眼中的蓝光越来越亮。“你说的对,自从吃下‘星星的碎片’那刻开始,心里就应该有了底。”西莱将最近的一匹雾怪击散,随后将冰剑插在地上。
“值不值得?这么问题现在已经没必要问出来了。决定既然做了,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达成。”西莱身上的温度降的很低,他的全身开始出现一轮轮冰纹。
脸上的皮肤呈碎片状掉了下来,皮肤内是蓝白色的坚冰。西莱弓起身子,一片片冰刺从他的体内钻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体内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他抬起头,半边脸已经化为寒冰。亮蓝色的眼睛在冰内闪烁着,一股冻风自他为中心朝四周吹开。
“来吧。”他的喉咙说出最后一句话,双手渐渐变化,地上冻起一片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