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培根扫清全部的骷髅兵后,那股魔力波动也同时消失。魔力波动的消失意味着法术的失败,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法术已经完成。我不知道秋日是否与我有相同的感受,也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判断。如果莎莉文真的在我们附近,那赛塔玛是去做什么了?
秋日感知没有感知到这个法术我不清楚,但啧啧称奇的玛里奥看起来是感受到了那里出现的什么东西。
“……何等的邪恶!”
“你看到什么了?”
“与我们所追求的自然之道截然相反的东西。那个死灵术士的杰作。”
时间在流逝,夜间的雾气也开始飘散,远处展露出来了一个扭曲怪物,让我不寒而栗。
嘶哑的低吼像是哀嚎,又像威吓……声音的源头看上去不像任何生物,倒更像是利用魔法拼凑生造出来的怪物——像是来自地狱的双头猎犬,体型却有四五头牛大小,小山般充满压迫感的邪恶怪物!。
什么方法……才可能造出它来。
躯干密布脓创,象牙白的肌腱时不时从暗红色的血肉中露出。四肢的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漆黑的长钉穿刺它没有皮毛的背部,固定着腐烂得快要脱落的肉块。
脑子里不断想象着术士们在黑暗中培育这样怪物的场景。干呕的欲望从喉部传来,除了恶心喂,你是从安布雷拉公司里偷跑出来的吧……
那时我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世界对于魔法的吟唱已经普遍缩短2~5秒。但死灵术士的召唤,为了确保稳定,仍需要完成条件苛刻的法阵与仪式。在亡灵巨兽的召唤前做过精心准备。
如果早知道了,那当时我就能明白这次袭击绝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遭遇战,而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埋伏!
我在心中默默的给这个不堪入目的秽物打上了马赛克。
值得一提的是,这团移动的马赛克两只插满钢钉,一大一小显得无比畸形的硕大狗头不仅会引发爱狗人士强烈谴责,更能帮助死灵术士扩散他们挚爱的“化尸瘴”——两只被自己的涎水染上荧光绿的狗嘴上不断向外淌着剧毒液体,沾满黄绿色的瘟毒从它的千疮百孔中流出,混着血污滴落在地上,立刻暴沸生成氯气般的浓烟。更有食腐的昆虫寄生在它腐朽的身体里筑起巢穴,充当传播瘟疫的帮凶。
恶臭飘了过来,那陈年垃圾与腐尸混合的气味让我更加有些反胃……
看着那个怪物,秋日也突然失了往日的镇定。让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的丑恶怪物,也让我开始感到威胁。
“是化尸瘴咆哮魔!培根,离它远点!”
而从召唤中苏醒的魔物开始咆哮起来:
“汪汪汪!!!”
超凶!
流着哈喇子的双头恶犬已经从传送中恢复过来。它不再迟疑,狗头一甩,就朝着培根的方向撵去。拔足狂奔的巨兽像一辆中巴。
如果说常人被温驯的拉车马踢中过一脚,绝对会晕过去的话。
那么在这样的怪物脚下,正常人绝对会变成肉泥的吧——就像某个被毛毯裹住丢进奔马之中的哈里发一样。
“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它!你们别管我,趁莎莉文控制这个怪物的时候偷袭她!”
“省点力吧!你不擅长对付这样的怪物!”
培根嘴里怒骂一声,不顾玛里奥劝阻,背起盾牌就拔足狂奔,撞倒一只只挡路的行尸……但那条疯狗可完全不会被这些稀疏的行尸干扰,就像踢开树叶一样简单的扫清障碍,一步步逐渐拉近距离……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学名叫“化尸瘴咆哮魔”的恶犬现在距离我们只有五十米不到,离培根更是只有二十米不到。
我连它头上几条虫都数的清清楚楚。
情况刻不容缓,意识到事情不得了了的我,和秋日同时发动了攻击。
【次级治疗术】【闪电囚笼】
洁白的圣光在它左边的苟头上爆裂开来!但它完全没有像食尸鬼一样表现出受苦的姿态,甚至没有一点停顿,只是简单的嚎叫一声作为对这痛苦的回应。让我感觉到耻辱。
我跳下马车,寄希望于将马车作为掩体的秋日——青白色的电火花在她的短杖上闪烁,很快弹射向一步步接近培根的奔兽。并且成功命中!
激射的电流迅速展开,一个白色的法阵堪堪隔开了它与近在咫尺的培根。
白光闪烁,猛扑的巨兽狠狠撞上了一赌看不见的空气墙。闪电开始噼里啪啦的在法阵里弹射,形成一道近似半球体的牢笼,银白的光点在它斑驳的皮毛和肌肉间跳动,但不知疼痛为何物的恶犬仍不顾一切冲撞,用两个脑袋砰砰撞击着囚笼。反而让维持法阵的秋日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个怪物的雷电抗性这么高吗……我突然想起了培根路上教会我的弱点口诀:“毛多弱火,重甲弱雷,体大弱门,肥胖弱菊,邪神弱叉;无敌翻滚,胯下做人,攻其阴睾!”
……说的是真的啊!
“牧师,快和我一起,离开马车那里!”
玛里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培根不远的身旁,我看了眼身旁的秋日……逃跑?不,我应该留下来帮她。
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多少,也给我逞一次英雄吧!”
【次级治疗术】
起手一个圣光照耀在了秋日的身上,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减轻她的痛苦。但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开始我的表演,这只是一个开始!
“快滚,我快顶不住了!”
……结果得到了她无情的训斥。
“可恶,跑就跑!”
我哭着(并没有哭)丢下了阵地,向着站在大路旁边的两人跑去。
山风吹响了周围的树林,银白法阵片片崩坏飘散。已经被电击烤得外皮焦黑,散发着热气的咆哮魔最后一撞,摧毁了秋日的限制。跃出了法阵。
“汪汪!!!”
卧槽!它没有去攻击培根和玛里奥,转头看向了马车——以及挡在了马车前面的我。
祸不单行,在我停下步伐后,四五只游荡的行尸开始朝我聚拢。我明智地转身,朝着秋日的方向跑去。
“安都因!!”
这是秋日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来!”
这是培根的怒吼。
撞击的巨响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培根已经跃起横扫!一斧枪扫进了怪物粗壮右腿的膝盖。骨碎和肉屑像被捶碎的木板一样飞溅,玛里奥也趁它落地未稳时施法,绿光笼罩了方圆十米的原野,草地上凭空钻出一根根粗壮的藤蔓,触手般活动着、伸展着紧紧抓住咆哮魔的左后腿。
这个技能这么色情的吗!……你刚才又留着不用,是想用这些触手对莎莉文做些什么吗?!
呃,不自觉间,我肮脏的脑回路开始自行运转起来……然而面前的怪物急需解决。
培根已经很高大了,攻击够得到的地方也只是它的侧腹,对于脖颈和背脊那是难以触碰的存在。可我想这样的魔物就算是把它的脏器(如果还有的话)都搅得稀烂,仍然不能让它停下攻击。
我跑回了马车阵地。秋日正“吨吨吨”的对瓶吹着未知的蓝色液体补魔,不远的地方,培根活在裆下,替那个魔物疯狂的修起了脚。
被紧缚住后腿,还被暴砍膝盖的咆哮魔激怒了,它伸直了前身几近人立而起,硕大的身躯加力落下砸向培根!
但又是一个翻滚,培根毫无压力的躲过了致命的压迫。
忍无可忍的魔物喉咙一伸一缩,两只狗头咳嗽着,像把胃也要吐出来似的——黄绿色的瘟毒被大口的一段段喷射出来,溅射的呕吐物劈头盖脸浇上了培根!大量的毒液甚至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浅沼。
而培根的防具只有简单的皮革背心,底下包裹着锁子甲。可以说对于这样的毒液,没有一点防御力。我连忙伸手一招,让圣光进行治疗。
好在先我一步,蛋状洁白的光盾已经护住了培根。还有玛里奥的原谅色光环加身。虽然没有受伤,培根也意识到不能一直站在那里,连跑带跳的滚出了它的呕吐范围。
安全后,培根又和巨兽缠斗起来。出其灵活的他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咆哮魔的突咬、爪击、喷吐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与此同时,玛里奥也用晦涩的语言,大声诵唱起繁复的祷文。我又懂了,这是德鲁伊的自然法术之一【扭曲藤蔓】,单从灵能的波动上来说,甚至比刚刚秋日使用的【闪电囚笼】更强。
无数碗口粗细的褐色藤蔓从沾满瘟毒胃液的荒地上钻出,攀上怪物的四肢。
秋日也开始比划我看不懂的术式,准备着更加强大的法术,她大声喊道:“稳住,我们能赢。”
现在看来我们不说优势很大,起码已经占据了上风!看死了这条狗,莎莉文还有什么能耐为难我们。
但是那令人恶心的魔力波动再次萦绕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破风声从树林中传来,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碧蓝的光辉在那头闪烁。十几道萦绕着淡蓝荧光的骨片浮凭空出现,一片片激射向专心施法的玛里奥。
玛里奥措手不及,转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赶不及防御。好在培根第一时间发现那边闪烁着的蓝光,他猛踏地面,飞身挡在了玛里奥和骨弹之间,身体一转,用绑在身后的盾牌挡住了暴雨般猛烈的攻击!
玛里奥面色恢复了自然,又快速的开始刚刚慢下来的祷告。
我才松了一口气,另一侧,原本毫无存在感的树丛里魔力的波动突然变得异常强大——我想开口警告,但已经太晚。
“还没完呢,快闪开!!!”
玛里奥被迫中断了祷告——因为此刻他的口中只有痛苦的悲鸣。
“啊啊啊!!”
那是道同样洁白,萦绕着淡蓝魔力的骨枪,由那树丛射出,击碎了他碧绿的护盾。
而紧随其后,第二只,第三只长达两米的骨枪,穿透了他胸膛和柔软的腹部,交叉着将他仰面钉在了地上。血水沿着白色的骨枪流淌,玛里奥握住骨枪,狼狈支撑着被洞穿的身体。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看似空无一物的草地上一阵波动,一个黑发黑衣的年轻女人,带着身后的死灵突然出现在路两旁树林的边缘。
那女人留着黑色齐肩的大波浪,身着漆黑的裙甲,还有的皮制的肩甲、腿甲。她的上半身穿着带兜帽的束身衣,洁白肋骨样式的骨甲保护她的正面。
她手握两只弓形的权杖。她握着替代“弓弦”位置的握把。镶嵌着蓝宝石的“弓臂”上,正放出无数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细线,牵引着身后蓄势待发的上百亡灵。
蓝光构成一道光网,像是一片海洋。在渐散的薄雾中格外美丽而瞩目。
莎莉文正面带微笑,只瞟了一眼玛里奥,又转头看向我。嘴唇嗫嚅着说着什么。
那是一道直抵我心灵的声音。
“牧师?……我最喜欢牧师了——我最喜欢在地牢里,听你们在绝望的死去之前也不会停止的,对伪神的祈祷。等我抓住你……啊,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要进我的地牢里玩玩吗?”
你的米奇妙妙屋?
她变态一样吸了一口口水……不,不是变态一样,我很肯定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
……救命啊。
看着已经挣脱束缚的巨兽,被钉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的玛里奥,以及被淡蓝光线束缚着从莎莉文身后树林里冲出的上百行尸。我只想问:赛塔玛和伊尔福呢,他们是丢下战友跑了么?
我不由得产生了将要迎来Bad End的绝望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