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好恶……好奇怪!”
混杂着腐烂木头和隔夜馊饭的味道像一只滑腻的手伸进我的胃里,让它一阵抽搐。
我们的面前是一个餐厅里经常可以见到的木板桌。米勒没有落座,只是在命令手下重新编队,继续自己的工作后,才走到了我们的身后。
是因为对我的异常感到好奇么。
我才要问呢,异界人味蕾是不是都已经烂掉了!
可安吉拉面前的杯子,确实已经被干到见底了……
“这位先生……您是没喝过酒么?也许啤酒不太适合您。”
我张开嘴,像条狗一样甩动着舌头……然而这份恶心并未因此减少。
于是安吉拉好奇看了眼我的铁杯,然后替我回答了身后的米勒:“他是南方来的,那边的圣职者也许更多喝红酒……还有你们这里,怎么会有像那种走上歧路的信仰者?”
没有人回答安吉拉的问题,只是笑着。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喝红酒,对酒并没有什么要求除了沉迷网游也没有其他的缺点。
或者说沉迷网游,应该已经是最大的缺点了……
“啊,还有啤酒的话,请给我再来一杯”
“……你把我这杯也喝了吧。”
“可以吗?”
我严重怀疑这帮糙汉子差别对待,给我倒了杯酸酒,给妹子就是精酿。
咕嘟咕嘟……
不过看见安吉拉仍是一口气喝光了我杯中的啤酒,我才认识到,可能异界人的味觉器官真的和我不一样。
“好了,那我们说说正事……”刚刚没有一起进楼的迪昂现在慢慢踱了进来,他身后是一个文员,手里拿着纸笔,似乎准备着记录呈堂证供
我清了清嗓子:“那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呢?”
安吉拉摸了摸肚子,也正襟危坐。
迪昂和那个书记员也坐在了对面,米勒看了看,坐在了我们的侧面。
“第一:你们从哪里来?”
“北郡。”
“啊,北郡……我和那里的领主见过一次。”
“不,我们没见过那里的领主。”
“记下来……好的,你们是什么时候进的城?”
“刚刚。”
“刚刚……”迪昂眼神飘了一下,在想些什么呢?
“说得详细点好吗?”
“我们一从城门进来,到那个地方就被袭击了!”
“好的好的。”
迪昂把玩一下手上的指环,等书记员记录完毕,继续发问道:“你们和爱莉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嗯?
因为这个人说了些不对劲的东西,原本松懈的大脑在这瞬间突然警觉。但我刚准备说话,安吉拉就抢先问道:“你知道她的名字?”
他GAY里GAY气的掩嘴干笑两声:“维斯家的封地虽然封在了王领周围,但毕竟在此之前。大将军都是驻守北晶,我怎么会不熟悉。别说我了,就算是城里的洗衣妇都知道大将军从出生开始后的事迹了。”
米勒敲了敲桌子:“大人,我们继续刚才的问——”
我玩玩没有想到,米勒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迪昂就转过头去看住了他,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笑容如冰原上的尸体般渐渐僵硬……米勒与他对视一眼,马上低下了头,死死盯着桌子。
再过了一会,记录员的沙沙声也停了下来。
迪昂的面容又再次舒展,展现出了冰雪融化般的微笑。
“你们一共多少人进城,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古怪的家伙……说实话,我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了。
“不是要调查那些暴徒么?”
“确实是要调查他们。”
“那么就多问一些他们的问题。”
哦哦,态度强硬起来后,迪昂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安都因……”
他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踱起步来,走着走着就绕了过来。被他gay过的我心有余悸,把屁股向长凳的另一端挪了挪。
好在他只是在米勒的背后转起了圈。
“你应该明白,那些暴徒——包括那个刺客都只是工具,针对维斯家的工具。你就不想知道背后的真凶是谁吗?”
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不想。”
“诶?”
没想到吧!.jpg
这些东西,一定都是些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秘密。
“我到想问问,你一个剑术老师的,怎么对宫廷政事这么上心?”
“并没有怎么上心,但将军对我有赏识之恩,我当然要尽力回报……那个袭击你们的刺客长什么样呢?”
迪昂脸上挂着的虚假微笑,让他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老狐狸。
“没有看到,但他那发绿光的两只匕首很显眼,有短剑这么长,上面似乎铭刻着符文。”
米勒小声惊呼道:“符文武器!也许是普通的铭文吧。”
在那个刺客从迷雾中显现的那一刻,我的确看见了上面镌刻着的古怪铭文。虽然只是从培根口中有这么一种东西的存在。但在看到它的那一刻,直觉告诉我那绝不是凡物。
“没错,我确定那是符文武器!”
反正我估摸着就他们几个废物也不可能把那个刺客揪出来。毕竟瘟疫肆虐,平时这些卫兵都是要上街巡逻,防止敌人间谍趁机破坏、还要按照防疫封锁线严格限制人们在城里的活动路线和范围……
哎呀,希望现在直取教堂而去的塞丽勒芙不会惹出什么事……
迪昂突然失落:“啊……我也好想要一柄符文剑。”
哒哒哒,敲黑板,下面是本学期的重点内容。
“我们现在都用言灵魔法,不过在魔法咏唱被大幅缩短到五秒以内之前,大家用的全是术式……上古时代,人类最早从远古精灵手里掌握的一项技术正是【符文魔法】。利用符文能做出很多改变。镌刻符文的武器恒久不锈,甚至能让凡人的攻击带上魔力。
它曾经在人类国度的每一寸土地随处可见。但直到今日,就连晶伦王国的国库里都找不到几把流传下来的符文装备了。
如果说价值,恐怕只有用龙骨锻造的龙钢可以和符文武器等值了”
先说明,上面的话不是我,是秋日聊天时说的。只是迪昂说的话勾起了我的思绪……而且说起来,根基的圣剑上,似乎也镌刻有散发着湖光的符文。
面前的迪昂低下头,正在碎碎嘟囔着什么……米勒接着他问道:“那是淬了毒,还是匕首本来会发光?”
……问这么细。
“两者都是。”
迪昂抬起头来:“不用再问了,那个刺客如果不是哪个盗贼工会的大师级杀手。就一定是那位大人养的狗了。反正世谁下的黑手已经不必再多说……”
安吉拉弱弱地问道:“哪位大人?”
“当然是内政大臣……”
可我的话没说完,就被迪昂的嗤笑打断。
真是没礼貌啊。
“不,那是一位不可直呼其名的大人物,我只能告诉你们,虵改变了晶伦。”
“嗯?就不能明说么。”
有什么禁忌?
“不知道就别问了,暗示的这么明显都不民不白,果然是一心向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修士呢。”
这人态度及其恶劣啊。
“那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迪昂沉吟半晌。
他的脸上除了浅笑看不出任何表情,一言不发,就静静的托腮坐在我的对面。
在我心里正七上八下,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我们非法扣留的时候。这个小丑一样浓妆艳抹的男人终于还是点点头。安吉拉和我赶紧站了起来,向他们行了个礼。
米勒也站了起来,身上的护甲当啷作响:“我派人护送你们去大教堂和小姐汇合,迪昂先生,您也赶紧报告给领主吧。”
迪昂用懒散的声调回答道:“早就报告过了。”
跟在米勒的身后,我们走向木门,可是当他伸手示意我们先走的时候,我拉了下把手。
【门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脑海里出现了这句话。
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涌上了我的心头,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惧,还是初中时蒙在被子里玩《尸体派对》的时候……
那种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就是很不对劲的感觉。
安吉拉掩面:“安都因……门是朝外开的!”
“啊哈哈,我不知道。”
【门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我立刻转身,看见的是迪昂不怀好意的笑。他坐在原位,摆出魔男♂坐姿。而我们身旁的米勒一动不动,似乎对这打不开的门也摸不着头脑。
“放我们走啊!”
安吉拉也疑惑道:“剑士,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太紧张。这门既不是向外,也不是向内,只有我的客人才能打开它啊。”
木门发出吱哑哑的响声,我拉着安吉拉避让。
打开的大门外,赫然站着一名华服青年,还有它的几个带甲侍卫。他的气质高贵,看上去出身不凡却又和蔼可亲……至少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威胁。
如果说迪昂像一只让人不得不时刻警惕的蝎子,这个男人就像这里温驯的小鹿。
他腰间系着镶金的家徽腰带。披着长得有点像我们牧师布袍的黑呢大氅,从其下伸出的右手衣袖上,是一句由数百粒细珠绣成的半句诗,我盯着看了一会,才看出上面写的是哪句诗:
“当人们对利益趋之若鹜的时候,我从不跟随……”
这个贵公子好像对我的注视有些误解……朝我伸出的右手停在半空,他微微一笑:“我是北晶伯爵领的拥有者之子格拉摩根伯爵之子,阿尔伯特。”
伯爵领……
姑且先把手伸了过去,握紧他干净有力的手掌。
“您的祖父是北晶伯爵?”
“哈哈,法理上来说……不是。但我们家族一直是北晶城的守护者。我父亲康斯坦丁,乃是格拉摩根的世袭领主和统治者,霜脊山脉及北晶森林区域的君主、冰风峡谷陆地与天空的保卫者,正统阿克西斯教团的庇护者,伟大的……”
“朋友,请停一下,我有点乱。”
听得我脑阔疼。
虽然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些什么意思,但拼在一起的话……从他说他的祖父是北晶伯爵领的拥有者却不是北晶伯爵开始,我就开始晕了。
他扬唇一笑:“……以及翼盔将军永远忠实的老朋友。”
反正,他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没错了。
“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我转头看向怡然自得的迪昂。
“是这个剑士邀请?”
他点点头,我还想继续问,一旁的安吉拉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我挤到一旁。
“冒昧问一句,您的家族什么时候开始,成了阿克西斯教团的庇护者了?!”
……所以我讨厌狂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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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群679915960,打开扣扣找到我的米奇♂妙妙屋吧……今晚我就在摸鱼玩游戏……
然后强推dalao的《变成萝莉的哥哥与RPG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