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衰变
3.1
居、居然说我饭量大……
这个在外面世界好像是很不礼貌的吧？
这个人——是叫“王量”吧——果然很讨厌呢。
诶？他什么时候低下头去了？而且还把一只手捂在脸上……
是刚才被打伤了吗？不对啊，被打中的是另一边的脸啊……
这个姿势，我好像在那个台阶上见过。
他看书时有时候会做出这个姿势，就像是在……思考？
是在思考……我说的话的真实度吗？
确实，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谁都不会轻易接受的吧。
啊，他把头抬起来了。
“嘁。”
发出了这种好像很不高兴的声音。
难、难道她不相信我说的吗？虽然这样也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他因此拒绝我跟着他的话怎么办……
总之，先用气势令他信服吧——
“那、那个……”
唔……一开口就成了这样。我真是，太没用了……
“那、那个，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这个很难让人接受，但、但是……”
啊……我在说什么啊……这样听起来不是就好像我在隐瞒着什么一样吗……
糟了糟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总之，就是说，那个——请继续让我跟着你吧，我需要你的力量，求你了！！”
配合着这样的话，我深深鞠了一躬。
“白痴。”
诶？他怎么又骂我？他怎么总是骂我？
虽然说他确实是比较聪明——应该可以说是非常聪明——但是我也不笨啊。
怎么可以这样贬低我……
但是，现在不能惹他生气。要是他真生气了，我就死定了……
因此我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然后他说出了我意料之外的话——
“我说过，这与我无关。”
诶？“这”是指我跟着他这件是吗？
他好像确实说过“你呆在哪里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这样的话呢。
那就是说他同意了？换句话说——
“你相信我说的了吗？”
“嗯。”——我本来以为他会这么回答的，但是——
“条件不足，无法判断。”
说出了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说起来，我没见过他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呢。
但是，“字面意思”是指什么啊……
“对不起，我无法理解你说的话……”
“……”
沉默了……不会又要开始无视我了吧？
但是，这次的沉默只持续了一瞬间，然后他说道：“证据。”
是指魔法的证据吗，但是——
“那个‘治愈’魔法就是证据啊。”
“不够。障眼法。”
居然说魔法是障眼法……
“但是那两个人确实是被我赶走的啊。”
“托。”
“托”？啊，就是说我和他们是同伙吗？
“才不是这样的呢！”
“……”
啊，又沉默了。
“而且，那条狗的伤势你也看到了。”
“换狗。”
啊？这都行？
唔……好、好像确实……
如果是像“魔术”那样，事先准备两条长的很像的狗的话，好像确实可以……不、不对，这不是问题所在！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残忍的事情来骗你啊？”
“问你啊。我怎么知道。”
呜呜……确实，如果我真的是坏人的话，好像确实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但是，我不是坏人啊！！
“好，我给你看证据！”
我来到一块有一人高的大石头前。这是为了装饰而放在草坪上的吧？下面好像没有与地面相连。
这种大小的石头的话，只要稍微用点魔力就能举起来了。
“你看好了。”
我把永动机放到地上，用双手从两边抓住石头，再将魔力注入全身，然后——
“喝！”
我一口气把大石头举过了头顶。
“嘿咦——”
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应该是相信了吧？
于是我小心地把石头放回了原位。
“怎么样，相信了吧？”
我转过头去，却发现他慢慢走了过来，然后来到石头前。
他尝试着举起石头，当然，石头纹丝不动。
可是，他还真是多心啊，难道放在这里的石头会是假的吗？
“怎么样，相信了吧？”
我再次询问他。这次他一定会相信了吧？然而——
“电磁铁。”
那是什么啊？“磁铁”倒是知道，但是电磁铁……
难道他想说我是用磁铁把石头举起来的？！
“你还是不相信吗？”
“不相信。”
毫不犹豫地回答。
“唔……那我再让你看个证据……”
就只能给他看那个了吧……
但是演示那个需要使用利刃……永动机？不行，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会重伤的。除此以外……
“你有锋利的东西吗？”
“有。”
有就好了。
“……”
诶？他怎么不动啊……不是应该取出来给我吗？
“那、那个……”
“……”
等等……好像刚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难道是……
“请借我用一下。”
“嗯。”
这么回答以后，他从背上取下了“书包”——啊，忽然想到，根据姐姐的情报，那个一般是没有坐垫的功能的。
这个人，一定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才行吗？
他从包里取出的是——刀片。既然是学生，那应该是用来削铅笔的吧？
不会中毒吧……不过，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点中毒还是不会有问题的。（A）
我从他手中接过刀片。
是错觉吗？我伸手过去的时候他好像有点紧张——虽然表情还是那样，但是，怎么说呢，是女人的直觉吗？
然后，我伸出左手，张开手掌，对他说道——
“看仔细了——唔……”
我用刀片在左手手心划了个很深的口子。好疼啊……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
“唔……这是真的……伤口吧？”
他盯着我的手心看了一会儿——即使是看着这么可怕的伤口，他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懒洋洋的样子——然后又一次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是，百分之九十五。”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算了，不管他。
“请仔细……看着。”
忍痛说完以后，我把魔力注入了左手心。
伤口以可以分辨得出来的速度愈合了。大约过了两分钟，伤口完全愈合，痛觉也消失了。不过，鲜血还留在手上。
“这就是长生不老的魔法师的力量。这次相信了吧？”
要是这样还不相信的话，那他就是故意找茬了。
“刀片。”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这么说道。
我把带血的刀片递了过去，他用两个手指小心夹住边缘将其拿了回去。
他，果然是故意不想碰到我吧？
他把刀片拿到鼻子边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点血放到了嘴里。
“这、这当然是真血了！你在怀疑些什么啊？诶？你、你想干什么？！”
无视我的抗议，他那拿着刀片的手向我的脸颊伸过来。我赶紧后退了一步。
“让我划一下，脸。”
居、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你你你你你你在想什么啊？！竟然想用刀片划女孩子的脸？！”
“不行吗？那算了。”
诶？怎么就这样算了？
等等，这、这个，这个难道暗示着，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就不相信我说的了？
这……这太阴险了吧！
“唔……划就划吧，随你便！”
含有赌气的成分，我把脸伸了过去。
********
注释
A 铅笔芯的主要成分是石墨和粘土，基本不含铅，所以其实是不会中毒的。不过，不卫生还是有可能的，所以请不要拿来吃。
3.2
时间 22:58:11±2s
地点 甲大学 教学楼6 南边草坪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用力在痴左脸颊上划了一道。长度是5.0±0.5cm，深度……嗯……可能有些地方已经贯穿进入口腔了吧~~
哇~真的流血了~~
哇哇~肌肉都翻出来了~~
啊~幸亏我是学生物的~~不然可能会被吓到吧~~~
……不，我想应该不会呢~~
痴：唔啊……(>_<)
痴妹捂着伤口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了下去。
嘿咦~原来口腔伤成那样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啊~~~
痴：唔唔……啊……(>_<)
好像很疼呢~~
就这么呻吟了4min±20s后，痴妹站了起来。
痴：你你你你你，你竟然真的划下去了！！你是不是人啊！！呜呜……(T_T)
你讲不讲理啊，是你让我划的吧~~
另外……伤口居然真的消失了……('_')
难、难道现代医学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不对。如果医学有这样的成就的话，学生物的我不应该不知道（99%）……
而且，伤口的地点是我指定的，划出伤口时刀片传来的反作用力也和解剖兔子时相似。造假的可能性……<10%，不，<5%。
如果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事件的话……
难道这家伙真的是不老不死的怪物？
嗯……那么，先暂且认为关于这个方面，她说的……90%概率是真的吧。
痴：这、这下你满意了吧？！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T_T)
我：(=_=)
不要顶着那张沾满了血和泪的脸冲着我叫啊~~~
再确认一下其他方面吧。
我：用个魔法。“物质创造”。
痴：不行啊……本来那个“治愈”魔法就几乎用光了这几天积攒的魔力。刚才举石头和复原伤口又把刚收集到的魔力用、掉、了……
所以你想说，今天不能再用魔法了吗？
嘛~算了~~过几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虽然可能给痴准备造假的时间，但是只要我指定被创造出来是什么物质就可以了。
还有啊，为什么痴妹现在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啊？为什么痴妹刚才说话最后几个音停顿那么明显啊？
痴：啊——————！遭、遭了————！！
我：(=_=)
都跟你说了，不要顶着那张沾满了血和泪的脸冲着我叫啊~~~
要是一般人的话，早被你吓死了吧？
痴：原、原来刚才感觉到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是这个啊……怎、怎么办……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痴：请问……你什么时候回寝室？
我：……<看表>
我：25min18s±30s。
痴：诶？反、反正就是还有不到0.5h（半个小时）吧？
我：嗯。
今天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呢~~
痴：你可以晚点回去吗？
我：多久？
如果小于60s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痴：2h。
我：不行。
痴：唔……
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啊~如果假设她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就应该是……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那个原因的话，她就撒谎了。
那么，试探一下吧——虽然现在这些也可能全是她骗术的一部分。
我：原因？
痴：那个……其实，因为刚才那些事，我现在已经基本没有魔力了。如果只有半个小时的来吸收魔力的话，恐怕支撑不到明天早上。所以、那个……
果然是这个原因吗……结果还是不能证明她说的是假的啊……
痴：啊……还、还有一个方法……但是……
嗯？难道是……
不行，如果是那个方法的话，绝对不行！
不要支支唔唔啊~不要脸红啊~~不要低头啊~~~不要用手捂住脸啊~~~~
这样的反应，不就真的是那个方法了吗？！
痴：那那那那那那个……其、其实我刚刚想到另、另一个方法……所以，那个……
我：拒绝。
痴：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拜托你千万不要说出来！
痴：虽虽虽虽虽虽然我知道这、这样很不知羞耻，但但但但但但是……
不要说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大脑传递出的“说话阻止她”的信号还没有到达。来不及了……
痴：请你和我牵手吧——！！！
说出来了……
我：(=_=)
痴：唔唔……<脸红脸红>
我：(=_=)
痴：唔唔……<脸红脸红>
冷静，王量，要冷静……
沉住气，不能脸红，不能表现出害羞来。
不、不行啊~~~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啊~~~~~
痴：诶？你、你怎么也脸红了？
我：不、不要在意……
而且，那个“也”字是怎么回事啊~~~
痴：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也会结巴啊？
我：所所所所所所以说……
冷静、冷静……
啊啊~大脑反应好像变慢了~~想出对策来啊~~~不要“该页无法显示”（I）啊~~~
冷静……想想用什么理由拒绝她啊~~~
冷静，分析利害得失……
如果我接受请求：
利：下次可以更方便的要求她展示更多的证据。
弊：无。
怎么可以无啊~~虽、虽然确实是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损失啦~~也不会因为牵个手就中了**之类的~~~但是精神创伤是无法估计的啊~~~
什么？因为我精神力量无限，所以受这点小伤无所谓？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啦……
不对，为什么我在说服自己去做这种事啊~~果然脑子不好使了吗~~~
冷静、冷静……继续思考，继续分析……
如果我拒绝请求：
弊：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明天她就挂了。我可能就永远也无法弄清这件神奇的事件的真相了。
利：无。
怎么又是无啊~~不、不是可以躲避精神创伤嘛~~~
什么？躲避损失不算是“利”，否则就和另一方面的“弊”重复了？确、确实好像是这样啦……
不对，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一来，不是各个方面都指向了“接受请求”这个结论吗？
什么？要遵循理性分析的结果行事？
我知道，这种事情我知道……这两年多来我不是完全是按照这个原则处理问题的吗？所以说，为了奖励自己2年如1日，是不是可以……
什么？要100年如1日才行？
喂喂喂，到那时候我早就再次进入生物地球化学循环了啊~~那时候再奖励自己有什么用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从刚才开始，我好像就一直在和自己争辩诶？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难道我也变成白痴了？莫非白痴病真的会传染？！
不对啊~~我以前得过白痴病啊~~两年前才治好的，现在应该还有记忆B细胞（A）才对啊~~~
对，我不是白痴！我绝对不是白痴！！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我是根据理性来活动的，绝不会受到感性的影响！
痴：别别别别别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痴：刚、刚才我不是也说了吗，直接接触的话就可以把原本发散的魔力全部集中起来，这、这样的话就能够在0.5h中补充足够消耗一晚的魔力了。所、所以……
所以说理由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特技·用理性抹杀感性的能力，发动。
我：……嘁！
人，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智人属，智人种。
拉丁学名 Homo sapiens（斜体）。
只是一种普通的生物罢了。
我需要做的，只是触碰其中一个个体的一个前脚掌罢了。
没错，不过是哺乳动物的脚掌罢了。和触碰猪蹄、熊掌、狗腿子（本意）完全没有区别。
两年前的我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就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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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文献
I 美国，IE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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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A 哺乳动物的免疫系统中的一种细胞。在机体受到抗原入侵发动体液免疫后产生，并能较长时间保存在机体中。
当同样的抗原再次进入机体时，记忆B细胞就会大量增殖并分泌抗体，迅速清除抗原。
但是，由于白痴病的治病机理尚不清楚，能否产生相应的记忆B细胞也是未知数。
3.3
啊……我竟然说出这种话，太不知廉耻了……
但、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对得起“出口成章”这个称号……我我我我我我拼了！！！
“所、所以，请请请牵住我的手吧……只、只要半个小时就、就可以了……”
啊……虽然说是拼了，但果然还是害羞啊……
脸颊好烫啊……现在我的脸一定很红吧……啊，就算没有沾着血也一定很红吧……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别说是他不会同意了，就算是我自己也会放弃吧……
“伸手。”
诶？刚才王量他说了什么吗？
“你、你刚才说什么？”
“嘁，伸手。”
他他他他他同意了吗？怎么会？为什么？他不是讨厌碰到我吗？
“赶快，我快后悔了。”
见我没反应，他又这么催促了一句。
如果我现在不伸手的话，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吧？
“唔……”
怀着慷慨就义的心情，我慢慢伸出了左手。
“啊……”
忽然我发现自己左手上都是血。
正当我想换右手的时候，王量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我正在往回缩的左手。
“啊————！！”
一不小心就叫出声来了。
“叫什么？”
“对对对对对不起……一、一不小心就……”
诶？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平静？明明刚才还是口吃的呢。
而、而且也不脸红了，又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刚才的，难道是因为我太害羞了而产生的幻觉？
啊……从王量略显冰凉的手心传来了温暖的魔力——真是好奇妙的感觉。
这个程度的补充速度的话，半个小时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
“……”
“……”
“……”
唔，好、好尴尬……
还、还是说点什么吧……
“那、那个……”
“提问。”
怎、怎么忽然就又冒出了这句话？总、总之，先回答他吧。
“回、回答。”
只见王量慢慢举起左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是什么？”
在那个方向的是——我握在右手的永动机。
这个在一般人眼里应该是“伞”吧？但他却问我“这是什么”——被发现了吗？
“诶？诶诶？你、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觉得这个伪装做得很好啊……”
“不要在意。顺便，一点都不好。”
“怎么可能不在意……这、这半年来从来没有平民发现过啊……”
“剑？刀？剑吧？”
“竟、竟然连、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王量他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这是确实是剑，是我通过‘试炼’后得到的‘神器’……”
“‘神器’？”
“就是拥有特定魔法效果的道具。”
“嗯。继续。”
“它的名字是‘永动机’。”
“嗯？！”
诶？他原来也能发出这种惊讶的声音啊。虽然表情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但是握着我的手却紧了一下。
“怎、怎么了吗？”
“不要在意，继续。”
怎么又是“不要在意”啊？
“唔……因为魔法师要隐秘行动，所以我就把它藏在这个伪装用的剑鞘里面。把剑收入鞘中后，外表就像是雨伞一样了吧。”
“拔出来看看。”
“嗯……但是千万不能碰剑刃，对于平民来说，它太锋利了。”
“嗯。”
由于左手被抓着，我用双脚夹住了剑鞘的末端，右手握着剑柄把永动机拔了出来。
“嘿咦——”
这个算是，赞叹的声音吧？
这也难怪，因为和普通的剑相比，永动机实在是太美了。
虽然外形和一般的剑没有什么区别（虽然长了一截），但是它的材质非常特殊——那是不可能存在于平民世界的材质。
拥有削铁如泥的锋利和坚硬的同时，也保持着相当的柔韧性。如果需要的话，甚至可以把剑身弯成首尾相连的环形——当然，要把它弯成那样很费力——而松手以后又可以自动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完全不会有弯曲变形过的痕迹。
和其他很多神器一样，永动机也非常沉重。虽然只比一般的剑长了一点，但是重量却达到了五十公斤以上。所以平民一般是无法使用的——即使是举起来也要花不小的力气吧。
但是，王量所赞叹的应该不是这种表面上无法看到的性质，而应该是——剑身的颜色。
说颜色也许不太合适，因为永动机没有自己的颜色。
它的剑身如同镜子一样闪闪发光——不，比镜子更加平滑。即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上面依然是连一点瑕疵也找不到的光滑。
周围的景物都映照在剑身上——高楼、灯光、星空，还有我们两人。外界是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
但是，即使是面对这样神奇的事物，王量也仅仅是瞟了一眼而已。
“可以了。”
然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
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我还是识相地把剑收回了鞘中。
然后，他又继续问道——
“‘特定魔法效果’是什么？”
“嗯……一般‘神器’都只有一个魔法效果，但是我发现永动机却有两个。”
“你发现？”
唔……这个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唔……因为得到它时只被告知了名字，其它的对方都没有说……”
“嗯。继续。”
“好的……永动机有两个魔法效果。其中一个，就像‘永动机’的名字一样，不用给它输送魔力，它自己就可以放出强大的魔法攻击目标。”
“而另一个，则是它对于低等级的魔法师，具有‘见血封喉’的效果。如果是D级或更低等级的魔法师的话，只要被它伤到，哪怕只是蹭破点皮，也会立刻倒地昏迷。即使是较高等级的魔法师，被它伤到以后战斗力也会大大降低。”
“但是……它的魔法效果已经消失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几天。那时候，如果永动机能正常使用的话，至少……
“原因？”
“唔……我不知道……只是突然就……”
“事情经过？”
“唔……是我在执行现在这个任务时发现的。”
“具体经过。尽量详细。还有十七分二十三秒，正负三十秒。”
又说出了这种含有很多数字，我不太能理解的话。
反正就是要我尽可能详细地说明发现永动机不能使用的经过吧……
“那么，从我接到现在这个任务开始说明，可以吗？”
“嗯，有必要的话。”
于是，我回忆这前几天那地狱般的经历，开始了说明。
3.4
事情发生在上周一，也就是我与王量相遇的两天之前。
“会长，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现在是后半夜，原本正在执行常规任务的我突然接到了会长“马上停止手头任务，火速回到协会”的命令。
回到协会，一进门，就看到会长正坐在沙发上望着我，然后站了起来——现在应该不是会长当班的时间啊？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问道：
“会长您一直在等我吗？是很重要的任务吗？”
“都说了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不要叫我‘会长’。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会长——姐姐来到我面前，把一叠纸交到我手中。
“没错，这是刚接到的隔壁的三市的分会的求援委托。”
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魔法师协会中国甲省分会”，是甲省最大的魔法师协会。
其下在某些城市还有更低一级的分会。发来求援委托就是这样的分会吧？
三市，好像是个有很多小山坡的偏僻城市吧？
我翻看了一下任务内容——也就是那叠纸。
“这是……救援行动？”
“没错，那边有几个魔法师在执行任务时被抓住了。现在三市分会那边已经查明了俘虏关押的地点，也已经准备了足够施救的战力。”
“诶？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支援？我们这边人手不够这一点他们也知道吧？”
“因为实施救援需要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
“难道是……”
“没错，就是‘出口成章’章静馨的力量。”
“是、是吗……连、连周围的分会也知道我吗……”
啊……真不好意思……
“当然了，像你这样的天才，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也不奇怪哦。”
“我、我才没有……”
“好啦，害羞就留到任务完成以后吧。”
“啊……对、对不起……”
“我又不是在怪你，你道什么歉啊。”
姐姐“哈——”地叹了一口气。我、我难道又说错话了吗……
“姐、姐姐，说是需要……我的力量……具体是指什么呢？”
“好像说是俘虏囚禁的地方用某个古代精灵语魔法上了锁。他们虽然得到了解锁的咒语，但是咒语太难了，短时间内他们谁也没法学会。所以需要你去解锁。”
“但是，我也不一定就……”
“你在说些什么呢？你的话，一定是稍微看几遍就没问题了。”
“但、但是，万一要是……”
“要是连你也做不到的话，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做到了吧？怎么样，接受这个任务吗？”
“唔……”
如果失败的话……不行，现在不应该考虑失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我接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是我会尽力的！”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气势哦！那，你马上去这里写着的这个地点吧。我跟他们联系一下，他们就会派人去那里接你的。”
“好的。那我出发了。”
“你不用参加战斗，只要等他们胜利以后解锁就可以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但是一切小心啊。”
“我知道了，姐姐。”
没想到，那却是我参加过的最危险的任务。
离开协会之后，我就全力向目的地奔去。
虽然也可以坐车，但是以魔法师的脚力应该可以更快地到达。
虽然会消耗些微的魔力，但是救人如救火，必须分秒必争。
我尽量选择屋顶和没有人的小巷前进，并在必要时使用“密室”魔法掩人耳目。幸亏天还没亮，行人不是很多。
我一边跑着，一边翻开了记录任务内容的那叠纸——消耗少许魔力以大幅提高反应速度，这样一来，即使是在全力奔跑也是能轻松地进行阅读的。
上面记录着解锁用的咒语。
确实是比较难的咒语，但也还算不上是非常难——至少比“治愈”简单多了。
正如姐姐所说，看过三遍以后，我已经基本能进行咏唱了。
太好了，我能做到的！
当到达目的地时，我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个咒语。
对方还没来吗？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对面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并且最后停在了我身边。
一个中年男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你就是‘出口成章’吗？”
“是、是的。你好。我……”
“赶快上车吧，时间紧迫。”不等我做正式的自我介绍，男人就如此催促道。
确实，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拖延。
“好、好的。”
我赶紧坐上了副驾驶座。还不等我关门，车就启动了。
“我们的同伴是被‘深蓝’俘虏的。”
“啊……”
“深蓝”，曾经是甲省规模仅次于协会的魔法师组织。
它曾今与协会一同维持着甲省的和平——清除失控的精灵，惩治杀人的魔法师，甚至和协会一起进行魔法的研究。
但是，后来“深蓝”内部出现了害群之马。他们为了得到魔力而杀害了平民。
随后协会讨伐了那些魔法师。
为了给昔日的同伴复仇，最终，“深蓝”与协会对立了。
经过多年与协会的对抗，现在的“深蓝”已经只能靠转入地下来勉强维持生存了。
而且其内部也越来越腐坏，坚持信念不伤害平民的魔法师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听说你跟他们有仇？”
“……”
某次执行讨伐任务时，我曾失手杀死了“深蓝”的成员。
那时候，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能力而已，没想到却……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姐姐说根据那个时候的情况，下杀手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杀人，绝对是错的。
我，再也不会杀人了。
见我沉默不语，司机也就没再和我说话。
行驶了好几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时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这里是乡下吧？附近没有看到高楼大厦，只有一些平房和成片的农田、树林。
我跟随司机来到一幢两层的楼房前。
“这里是我们临时的据点，要营救的同伴就被关在不远的另一幢房子的地下室里。”
司机说着打开了大门。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厅。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甚至连家具也没有。
大门内侧站着两个守卫模样的人，另外还有大约十人直接坐在地板上。
确实是临时据点的样子呢。
我们一进门，两个门卫就立刻关上了大门。是为了不被附近的敌人发现吧？
原本坐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来到我们面前。
“辛苦了。”
他先是拍着司机的肩膀这么说道，然后便转向了我。
“你就是‘出口成章’吗？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不过，真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哈哈——”
“那、那个……不胜惶恐……请问您是？”
“我姓李，是这次行动的队长。”
“你好，李队长。”
“那……时间紧迫……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使用那个咒语？”
由于室内没有椅子，所以李队长也没有让我坐下，而是直接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个，其实已经可以了。”
“哈？那、那还真是名不虚传啊……那么，立刻开始进行救援行动可以吗？”
“随时都可以。”
“太好了！那么，请把这个喝下去吧。”
李队长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装有黑色液体的小杯子。
“这个是？”
“这是我们分会的绝招，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魔力的药剂。有了它的话待会儿的行动会轻松很多。”
“我知道了。谢谢。”
我接过了杯子，放到嘴边。
“唔……好难闻……”
杯中的液体传来了非常恶心的味道。
“请忍耐一下吧。所谓良药苦口嘛。”
“唔……”
我屏住呼吸，将药剂一饮而尽。
唔……其实跟味道比起来，它的气味还算是不错了。
“啊……”
可以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喷涌而出。瞬间，我的周围弥漫起一股发着蓝光的雾气。
“这个……难道是……”
“没错，这就是高浓度的魔力。怎么样，很厉害吧？”
“嗯！”
虽然一般的魔力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魔力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话，就会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
如此高浓度的魔力，一般只有在魔法师死亡的瞬间才会产生，没想到……
这个药剂，实在是太厉害了！
有了这么强的魔力的话，基本上无论是怎样高级的魔法都能发动了。
“好，那其他人也准备一下。要开始行动了。”
听到李队长这么说以后，原本坐在地上的人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有的还取出了武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对、对不起……”
我跑到房间角落，接通了电话。
“小馨，你现在在哪里？！”
“诶？会——姐姐？我在执行任务啊，现在是在……”
“快跑！是陷阱！”
“诶？”
陷阱？
“他们派去接你的人在半路被杀死了。凶手可能是——‘深蓝’！”
“啊！”
“哦？终于被发现了吗？”
听到声音，我转过头，发现李队长就在我身后。
“唔……”
我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无视姐姐的声音收好手机，并摆出随时可以拔剑的姿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不明白吗？我们就是‘深蓝’啊。”
中计了！竟然这么容易地就中计了！
啊，那么……
“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嘿嘿。一次性神器，‘饮鸩止渴’，听说过吗？”
“‘饮鸩止渴’？”
“没听说过？怎么可能？你不是从‘桃花源’出来的吗？”
这跟“桃花源”有什么关系？
“算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饮鸩止渴’的效果是，可以让使用者在短时间内产生极其强大的魔力。但就是有个副作用……”
“是什么？！”
“嘿嘿，就是在大幅降低使用者魔力总量的同时，完全破坏魔力产生机能。”
“什么？！”
体内的魔力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向外喷发，原本发着蓝光的魔力也由于扩散变薄而看不到了。
感觉不到……平时那种有魔力从体内产生的充实感，一点也感觉不到……
“那么，让我们看看，凭借体内残存的魔力，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砰！”，通往房间的门被踢开了，从里面冲出了数十个手持各种武器的魔法师。
“唔……”
敌人总人数在二十以上，而这边只有我一个人，而且还……
正面对抗是不可能的，必须想办法逃跑。
我拔出了永动机，并顺势向“李队长”挥去。
对方灵活地向后一跃躲过了，但这也正是我的目的。
如果同时用魔力强化身体和使用魔法，两者的威力都会大幅下降。
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地使用魔法，必须停止对身体的强化，也就是会进入完全无防备的状态。
所以，使用魔法时必须尽可能远离敌人。
要节约魔力。
进攻就用永动机来完成，魔法就用于辅助吧。
使用尽可能简短的咒语。
“啊啊……啊…………”
形态为光……强度一千……其余属性默认……执行——
已经有敌人向我冲了过来。
同时，大厅中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完全没有准备的敌人们惊叫着捂住了眼睛。
我则趁乱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唔……”
明明只施放了一个那么小规模的魔法，却有一种消耗了大量魔力的感觉。
果然，魔力总量也减少了吗？
这样的话，不是只能放弃使用魔法，完全靠永动机来迎敌了吗？
不能使用魔法的“出口成章”吗……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绝望的心情只会加快魔力的消耗而已。
我甩了甩头，把各种负面的情绪扔到一边。
敌人很快就会恢复视力，必须在那之前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我将剑鞘挂到腰上，以便可以随时双手握剑，同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从公路拐进了附近的一个树林。
“谁？！呦~竟然逃出来了。但是，捉迷藏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在树林里跑了几步，我就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是魔法师，似乎等级很低。
而且，从他们说的话来看，是“深蓝”的成员。
是在这里警戒的吗？运气真不好……
没办法，只能尽快打倒他们了。晚了的话会被敌人大部队发现的。
“……”
我默默地架起了永动机。
“哦？那个就是‘永动机’吗？你就是用那个杀了我们的五个兄弟吗？！那么，兄弟们的仇，就由我们来报！”
我，已经决定不再杀人了！
瞄准三人之间的空隙，准备——
“永动——机————！！”
保持着与敌人十步以上的距离，我把剑向着前方的刺去。同时，向永动机输入极少量的魔力发动它的特殊效果。
剑尖产生金黄色的光柱，笔直地向前方涌去。
光芒穿过三人之间的空隙，余波将三人重伤——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次的光柱只有平时一半的粗细。
“哇！”“可恶！”“哼！”
——三个人都还站着，只是衣服稍微有点烧焦而已。
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想，我再次架起了剑。这次，只要再瞄得准一点的话……
对方三人也采取了行动。
其中两人在原地开始咏唱咒语，另一人则握着匕首向我冲来。
就以冲过来的这个为第一目标吧。
我将剑指向了他，再稍微错开一点角度。
“永动——机————！！”
我再次发动了永动机的特殊效果——不，是打算再次发动——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光线从剑尖放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
为了躲避本来应该出现的光柱而卧倒的敌人再次握着匕首向我冲来——而且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我还保持着刺出剑的姿势。
“死吧！”
“唔……”
可能是因为从小学习武术的缘故吧，身体在头脑有反应之前作出了动作。
勉强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代价是以用左手臂作为盾牌。
匕首整个刀刃都插入了手臂中，并从另一边穿出。
“可恶……”
对方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结果，他作出了最错误的行动——企图用双手把匕首拔出来。
机会！
我不顾左手的疼痛，右手单手挥动了永动机，划过对方的腹部。
“扑通”，他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不是“见血封喉”的效果吗？永动机还能用？刚才的只是偶然吗？
但是，情况不容我细想下去。
对方剩余两人完成了咒语，两道微弱的闪电向我袭来。
居然对着距离这么远的单个敌人使用前进方向很不准确的闪电——果然，他们很弱。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多个细小的闪电分支击中了我。
“啊……”
意识产生了短短一瞬间的模糊，使我单膝跪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隙，两人大叫着向我冲了过来。
既然永动机还能用，那么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足为惧。
我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握住剑柄——其中左手手臂上还插着匕首——将剑横到身体右侧。
“永动——机————！！”
将剑挥向身体左侧，同时发动效果。
从永动机上放出了月牙形的光刃。由于我是半跪的姿势，光刃也就是在贴着地面的高度前进。
“啊——！！”
“唔——！！”
光刃直接穿过了两人的双腿，将其切断——对于魔法师来说，这并不是致命的伤害——并继续向前，在又砍倒了几棵大树后消散了。
永动机的威力确实变小了。不管是放出光线的亮度、光刃的大小还是前进的距离，都远远低于平时。
但是，现在没有考虑这个的时间。刚才的战斗很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向着倒地呻吟的两人说了声“抱歉”后，我迅速离开了。
3.5
跑了大半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敌人，应该已经甩掉了吧？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某个小城镇中的某个房屋的屋顶。
即使不是半夜，四周也是一片寂静，因为只是个小城镇吧？
好累。
明明只进行了小规模的战斗，用了一个简单的魔法，还有跑了半天而已。
要是平时的话，应该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但是，好累。
被至少二十人追杀，魔力又即将用尽。
在这种情况下，我碰到了又一个的危机。
不能用……还是不能用……
无论尝试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在那次战斗之后，为了确认永动机的状态，我又尝试着发动它。
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连一丝光芒也没有。
弹尽粮绝，吗？
……
总之，趁现在先向协会请求支援吧。
“小馨！你没事吧？！脱险了吗？！怎么到现在才联系我啊？！你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
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会长焦急的声音。
为了防止妨碍行动，协会一般是不会直接电话联系正在执行任务的魔法师的——当然，像白天那样的紧急情况除外——也难怪会长会这么担心了。
“会——姐姐……”
“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有气无力啊？”
“那个……”
我简单地向姐姐说明了一下发生的事，以及现在的状况。
“怎么会这样……竟然是‘饮鸩止渴’。”
“姐姐你知道那个吗？”
“嗯……那东西以前也有人用过，没想到竟然不只有一份……”
“那么，那个的效果……”
“确实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样。而且……似乎没有解药……”
“怎么会这样……”
我和姐姐同时陷入了沉默。然后，还是姐姐开口了。
“总之，你先会协会来吧。‘深蓝’胆子再大也不敢直接攻击甲省最大的协会的。”
“……”
“小馨？”
“姐姐，俘虏怎么样了？”
“根据三市分会的情报，俘虏已经被转移到别处了，但是具体位置还不清楚。不过，至少还都活着。”
还活着吗？那么……
就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姐姐又说道——
“另外，就在三市分会派出了主力准备进行救援行动的时候，他们的总部遭到了‘深蓝’主力的袭击——俘虏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诱饵罢了。”
“那他们……”
“现在他们还在总部拼死抵抗，主力也正在返回。放心，他们的总部设在山上，如同要塞一般坚不可摧，不会有事的。和他们比起来，还是你……”
“姐姐，我要继续执行任务！”
“你说什么？！”
“我要继续执行拯救俘虏的任务！”
“你在说什么傻话呐？现在可是……”
“但是，我方的救援部队撤退了吧？那不是没人营救了？”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不能去啊。你想孤身深入敌阵吗？别说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做不到，就算是以前的你也……”
“请给我支援吧，会长！”
“啊？”
“请派人支援我吧！现在敌人的主力不是也被牵制住了吗，那么……”
“办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有同伴被俘虏了，明明只有我才能去救他们，明明现在的救援条件这么有利，为什么……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实行救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首先，刚才也说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俘虏被关押在哪里。”
“啊……”
“其次，本来就人手不足的我们，现在又要调拨支援三市分会的部队，已经没有能拨给你的援军了。”
“但是……但是……”
“小馨，执行任务只靠满腔热情是不够的，还需要能够冷静分析情况和做出正确决断的能力。所以，你还是先回协会吧。等一切平息以后……”
“啊！”
感觉到危险的身体自动地躲避了从背后飞来的武器。
“怎么了，小馨？”
“有敌人。”
简短的说明后，我挂断了电话。
被发现了。
回过头，发现后方的房顶上有多个人影正在向这边高速移动。
弹尽粮绝，又有追兵，还被告知不会有援军——这不是，最绝望的情况吗？！
果然只能先回协会了吗？
但是那样的话，不就成了丧家之犬了吗？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有足有的魔力逃回协会还是个问题呢。
总之，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尽量避免战斗，能躲则躲——也只能用这种战术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已经向另一个屋顶跃出了。
对于想要和敌人尽量拉开距离的我来说，已经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的永动机拿在手里只是个累赘而已——又重，又会破坏身体平衡。
因此我并没有把它拔出来。
但即使只是挂在腰上，光是支撑它的重量就要消耗不少的魔力。
结果，这场恐怖的追逐战进行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刚刚甩掉身后的敌人，又立刻被新的敌人发现。
有好多次，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被敌人包围了。
拼尽全力地突围。非常幸运地，每一次都成功了。但是，每次成功的背后，都付出了无数的伤痕和宝贵的魔力的代价。
最后，当我的魔力终于用尽时，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凭借王量残留的魔力击退了追地最紧的两个人。
可能是由于忌惮于“可以使用魔法的‘出口成章’”这样的存在吧？从那以后的好几天，追兵都没有再出现过。
也许，他们只是等着我自生自灭？
也许，他们以为我已经离开了这里？
也许，他们去支援攻击三市分会的“深蓝”主力了？
也许，他们在召集更强大的对付我的力量？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但是，至少，这几天，非常的平静。
3.6
时间 23:29:23±2s
地点 甲大学 教学楼6 南边草坪
痴：大概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白痴。
痴：怎么又骂我？我、我……虽然我确实是很失败，但是你也不能……
我：不要在意。
痴：唔……怎么又是这句……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
啊~白痴~~这是白痴的顶点啊~~~
这样的白痴，真的是能轻易使用高难度咒语的“出口成章”吗~~~
白痴到这个程度的话，即使是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了~
轻而易举地相信别人。
稀里糊涂地深入敌阵。
莫名其妙地喝下毒药。
优柔寡断地手下留情。
意气用事地一意孤行。
嗯？我好像无意中用了很厉害的成语和修辞？5%。
应该不可能吧，不要在意了~
而最最白痴的事情是，竟然说了这么多废话，浪费我的时间~~
嘛~算了~~反正身体还在痛，看书效率也不会特别高。
而且，多亏了她，我才没进医院（虽然有双方是同伙的可能性，5%）。不然可能会浪费更多时间吧~~
不过，话说，这个永动机……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玩意儿真的叫“永动机”的话……
应该是那个吧？
虽然从她的说明来看，这个可能性很高（90%），但是，还是缺少决定性的实验结果。
而且，这玩意儿也不是说实验就能实验的，搞不好会死人的~~
虽然为科学献身一点问题也没有啦~但是一般人就算是死在这种实验上也对实验成功没有影响吧~~
嘛~合适的实验材料~~真不好找呢~~~
哇哇~要是真的把它的原理弄清楚，并能造出类似的装置的话——
发财了\(^o^)/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永动机诶~~
搞不好当年就能拿下物理、和平两项炸药奖（A）呢~~
嘛~这种事情等实际做到了以后再yy好了~~~
嗯……要不要告诉她“永动机”的正确使用方法呢~~~
嗯……要解释清楚的话……好像要说很多话诶~~~
嗯……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而且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那么，时间也到了，回去吧~~
一天的总结……回去路上做吧~~
我：够了吗？
痴：诶？什么？
笨。
我：魔力。<看自己右手>
痴：啊……这、这个……只、只坚持到明天早上的话，应该没问题。
我：嗯。<企图松手>
啊~被血粘住了~~
用力……用力……用力……
啊~松开了~~~好疼~~~
我：再见。<双手插入上衣口袋>
要是不再见的话我会很困扰的，炸药奖啊炸药奖~~
痴：那、那个……可、可以跟你到宿舍吗？
白痴~~~
我：随你便。
痴：那么……
我：但是，血。
痴：诶？啊……
想象：
半夜，1人（女）徘徊在男生宿舍门口。
此人左脸、左手沾满鲜血，白色上衣很大一部分（30±10%）被血染成暗红色。却完全没有伤口。
评价：灵异。
顺便说一下，我身上只有右手有点血。
就算全身是血，也可以用“深夜解剖实验”之类的理由蒙混过关——当然，我是不会骗人的，只不过是用模棱两可的话将别人引导到那个方向罢了。自己理解错可就和我没关系了~~~
痴：明、明天早上我还在宿舍门口等你，可、可以吗？
我：随你便。
那么，下一目标，宿舍|车库，出发~~~
********
注释
A 指诺贝尔奖。
拓展阅读
“老大，弟兄们的伤差不多都好了。”
“嗯……那么，大家分头去搜索目标吧。”
“是！”
“等等。”
“怎么了，老大？”
“注意尽量不要被发现——虽然可能很难做到。发现目标以后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白白送了性命的。”
“知道了。”
“去吧，一切小心。”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