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刻,仿佛是本该无缘的贵人,从彼岸放出的那幽世之太刀一闪,斩向了他。
远坂玉猛的睁开了双眼,心脏处的黑芒重新缩了回去,不再迸出黑色的血液,而他视线所到之处,地面,周围的物品,甚至是达特离开后已经消失的空间缝隙,一切,全部被歪歪扭扭的深色线条所覆盖了。
“是幻觉么?还是梦...”
遍布四周线条犹如土地上干涸开裂的裂般,又似乎是小孩子学习时随手涂鸦的线条。
“唔...”
端倪了一会,恶心的感觉突然油然而生,远坂玉闷哼了一声,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就像是七零八凑般被捏在了一起,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溃。
试想一下,当恐高的人站在大厦的顶端往下看去,会是什么感觉。
此时此刻,再把这种感觉放大成千上万倍,就是远坂玉的感受了。
那种世界都将崩溃消散,自己也将在世界分崩离析时,伴随着它陨落。
而远坂玉,现在就活在这么一个脆弱不堪的世界里,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触碰到这些线条,世界就会「死亡」。
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手边的玻璃镜面,远坂玉愣住了,除去无处不在的线条,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与当时的那位双眼相似,湛蓝色的眼眸里被嫣红的虹光占满,中间部分彩虹的般呈现出一圈五彩斑斓的瞳孔。
这是魔眼!?
“阿尔戈,麻烦丢把匕首给我”
“好嘞!接着”
远坂玉进入那似梦似幻的花海的世界并不长,在外人看来也仅仅是过了一瞬,刚干掉了几个GHQ「抗体」人员的阿尔戈解下腰间的匕首扔向了远坂玉。
接住匕首,远坂玉划向着眼前达特离开空间缝隙上的线条。
“嗤!”
仅仅是一柄普通的匕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在虚空中把已经封闭的的空间缝隙再次划开。
和自己猜想一样,这是能目视看破所有事物的「死」,并通过斩断「死」,将目标强制性送入终结的「死」之魔眼,在远坂家记载中他记得看到过,只是他并没有仔细了解过,他只知道应该称它为。
“直死魔眼吗...”
远坂玉试着闭上眼,重新睁开后,眼前的世界已经恢复了原样。
既然搞清楚了魔眼的问题,远坂玉一步踏入了空间缝隙中,接下来,该把小祈抢回来了!
当他再次打量四周时,自己站在长长的阶梯之上,而阶梯的尽头是一座祭坛,楪祈已经昏迷被束缚在祭坛上,守墓者达特这个家伙正站在她的面前,达特的旁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跟樱满集一样,是那所谓的亚当候选者,茎道修一郎。
“小祈...”
远坂玉轻唤了一声,正想朝着祭坛冲了上去,一堵紫色的病毒结晶拔地而起拦在了他的面前,地面上也逐渐布满了结晶且爬上了他的双腿,顿时,远坂玉身上涤荡出「虚空」之力挣脱并震碎了结晶。
“居然追上来了,在这上面的本应是你,但你以前拒绝了夏娃,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更好的人选,茎道很合适,不是吗?请在下面观赏王的诞生吧!”达特瞬间出现在病毒结晶墙旁,伸出右手正想引爆远坂玉身边的空间把他打下去,可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却让他停下了动作猛地闪开了。
“砰——!”
病毒结晶刹那间炸开,漫天的碎片落下,达特也看到了那双被嫣红的虹光所充斥的眼睛,那中间部分呈现出一圈鲜艳且五彩斑斓的瞳孔。
“把小祈还给我!还是说...”
远坂玉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遥指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达特,看着达特身上为相互交错的死线歪了歪头说道。
“你想死?”
闻言,达特重新回到了祭坛之上,即便是从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也依旧神色不变,不过他也感受到了远坂玉的蜕变,默认了远坂玉再次拥有争夺成为新王的资格。
“这个少女本就是我们制造出来为了复活真名的工具,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刻,通过她,我们就能和真名也就是夏娃沟通,类似于介质般的东西罢了”
茎道淡漠的说道,他不知达特心中所想,达特退回也当做是回来保护自己。
“真名是第一个触碰起源之石的人,也因此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夏娃,通过媒介我们与真名建立了联系,她的灵魂得以重新降临到这新的肉体之上,她的降生也就是这世界的新生,失落的圣诞将继续,扩散至整个世界,然后,迎接世界的新时代吧!”
“看着吧,樱满集,我会娶真名为妻,与她结合,成为新世界的王!亚当的候选者?你已经没有成为王的资格了!”
说完,茎道修一郎向着着楪祈走去,祭坛上升起了根圆柱,起源之石被他放在了上面,顿时一股银色的丝带涤荡了出来,楪祈也因此开始慢慢转醒。
“小祈!”
远坂玉朝着祭坛冲了上来,达特见状,象征性的招出一个个的虚空荆棘阻拦着他,嘴上也开始宣读新婚的誓言。
“汝等一对被选中的适者,为了创造新的种族,以血为誓...”
“砰——!”
最后的虚空荆棘被远坂玉斩开死线而崩溃,他已经来到了祭坛之下,刚获得直死魔眼,还没适应就频繁使用,脑海里的眩晕感也因此开始产生,但却就在这时,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行哦,集,你已经拒绝了我,现在你是没有资格的哦~”
一个个血红的眼睛突然出现在远坂玉周围,从中慢慢的伸出了虚空尖刺扎向了他的脑袋。
“轰!”
祭坛顶部的屋顶被砸破,绫濑驾驶的白色终极咆哮带着恙神涯冲了进来撞毁了远坂玉周围的血色之眼。
“集!回忆起了一切就把我的「虚空」取出来!”
恙神涯拍了拍远坂玉的肩膀说道。
远坂玉点了点头,右手飘逸出几缕银丝,穿入了恙神涯胸口带出了他的「虚空」,可以将别人的「虚空」强制排出的枪,与此同时,远坂玉的王之力也终于到达了第二阶段,取出「虚空」后,被抽取者依旧能保持意识并使用,且「虚空」脱手后能自动回归。
“集,为了小祈!朝着前方冲吧!!”
恙神涯将手中的虚空枪瞄准了楪祈,一枪将其虚空巨剑击出,然后牵引到了远坂玉手中。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
茎道修一郎咬牙切齿的说道,远坂玉和恙神涯两人居然把这场仪式的正主当做透明人,上前准备阻挠,却被达特用虚空给拉了回来。
“好了,现在,两名亚当都有所觉悟了,作为候补,你也就没有资格了”达特深深的望了一眼恙神涯,笑了笑,把圆柱上的起源之石拿起,不顾抗议的茎道,直接带着他撕开空间缝隙消失了。
下一秒,身体上荡漾着银丝的远坂玉手持着虚空巨剑破开了病毒结晶跟血色之眼挥出了斩击,剑身深深的插入了祭坛之中,望着空间中的死线,远坂玉没有选择继续追击,而是闭上眼,解除了魔眼,然后解开了楪祈的束缚,把她深深的抱在了怀里。
“集...”
顿时,楪祈紧紧的抱住了远坂玉,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苏醒后就看见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的那个人向她走来,被他抱在怀里,冰冷的身躯再次拥有了温暖的感觉,她知道了当初为什么自己会向恙神涯问出那个问题。
拥有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恙神涯的回答是,这在你拥有时才会知道,现在她终于找到了,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她心爱的人,此刻在他怀里,给她带来了无比的安全感。
“集,让这一切有个完整的结局吧”
恙神涯在远坂玉斩出一条通往祭坛的路后紧随着,此刻,他也来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面前,即使她只是一个灵魂。
“将我跟真名的灵魂一起刺穿吧,这也算救赎我自己了吧”恙神涯脸上带着一些喜悦与伤感说道,喜悦的是自己又再次见到了她,并把她抱在了怀里,伤感的是大概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什么事都没做好,即便是离别也一样。
“我身上的默示录病毒已经大面积扩散,救不回来了,既然集你已经想起了一切,相信现在自己的能做到的”
见状,远坂玉沉默不语,看着眼前仿佛依旧是孤独一人的背影,刺出了手中的剑...
因为仪式的失败,承载着祭坛的大楼轰然崩溃,很平静的,远坂玉抱着楪祈默默离开,只是莫名的,心中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