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是九点四十五分。
我找到白兔的时候，她躺在一张长椅上面睡觉。她身上穿的衣服裤子全部换成了睡衣睡裤，鞋子也不见了。
恐怕是被刚才的无性天使拿去用了。
把她叫起床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回旅馆去了。白兔跟我说她觉得累，想要睡觉，我只能够一边搀扶她，一边在路上走。当然也想过坐公交车，白兔说想吹吹风，因此就没有坐，我们在夜间的街道上行走。
想必无性天使给白兔喂了什么能使人昏迷的药片，现在药性还没有消退。
“快上来。”我在白兔的前面蹲下，想要背着她回去。
她本来是拒绝的，但是我不让她光着脚就这样走到旅馆。我趁她恍恍惚惚的时候，把她背起来了。
我们路过城市最繁荣的地方，再来到一个稍微有点暗淡的马路的地方。有一个清洁工在那里扫地，我穿过马路之后，回到旅馆。我以为她回到旅馆就会倒头就睡，没想到回到旅馆之后她精神百倍，甚至提议说还想要出去玩一会。
我不能够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但我累得几乎站着都能睡着了，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白兔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了，就连跟着我出门也不太安全。我不慌不忙地拒绝她的提议，随后跟她说对不起，我有些累了。
她跳到我的面前，跟我说：“爸爸，去洗澡吧。”
我也准备这样做，换洗衣服也都准备妥当，最后只剩下白兔的鞋子，这也简单，只要到超市买一双就足够了。
“爸爸要不先洗，我看一会电视。”我的女儿的表情并不丰富，没办法读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准备看电视，我随手把她的换洗衣服扔到她的头上，她慌忙拿开，随后呆然看向我。
我单手插腰，跟她说：“一起洗吧。”
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自来水管一直在漏生锈的水。我让水流了差不多五分钟，水才彻底干净。给白兔洗完头发之后，我再花一点时间，把白兔的头发绑起来，绑完之后乍一看上去，简直就像绑着一条死鱼。我自顾自地跳到浴缸里面，这个浴缸大得我以为是游泳池，而我是跳到游泳池里的鱼。
白兔并没有学着我跳进来，她先跨过一只脚，仿佛是在测水温，随后慢慢地伸进去。我产生了一个错觉——也许她比我成熟多了。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错觉终究是错觉。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地坐在那里，双手环绕着双腿，水里仍然散发着铁锈味。
“明天我再去一趟国际大楼，去看一看那个叫做宇恒的人到底死了没。”我跟白兔说，“你就不要去了，我不想要你遇上什么危险。”
白兔看了看水面，最终她有些不乐意地点点头。
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必须得好好调查清楚。”
“我觉得那个男佣知道的秘密更多，爸爸如果想要调查的话，恐怕也得对他下手。”
“什么男佣？”
“把我弄昏迷的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那个男佣是无性天使。不，他说过他是兽人族，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确实如果是兽人族，我一进去里面他马上就能够闻到火药味并对我展开攻击了。”我感到难以置信，这个男佣我一开始遇到他，就觉得他弱不禁风，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无性天使。我感叹一般说了一句，“我以为他什么也不是，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心计。”
白兔用抱怨的眼神看着我：“爸爸，你太自命不凡了，分明自己就是一个宅男。”
我有些惊异白兔会这么说，随后叹了口气，我说：“行行，我也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风风光光的我，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渣男而已。我一定会改正你给我指出来的这个恶习，以后绝不小看任何人。”
“所以说，爸爸，你也不要小看我。”她爬过来向我靠近，随后以央求的口吻说，“明天你也带我去那里好不好？”
说实话我更希望白兔能够老实待在家里看电视。
“不行，我从来没有小看你，白兔。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她幽怨地看着我，不太情愿地说：“我知道了。”
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我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带点礼物给你，你想要什么？”
她把头埋在水里，蒸汽把她的脸蒸得红通通的，我知道她的身体被热水浸泡，由原来尸体应有的寒冷，变为和人类一样的温度了。
她站起来，跟我说：“我不告诉爸爸我想要什么，爸爸自己想吧。”她随后走出浴缸，把绑成死鱼的头发放下来，拉开雕有花纹的半透明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似乎是对穿衣服不太在行。她在门口穿衣服，却连穿个胖次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虽然她没有表情表露出来，但我知道她现在正在生我的气。
我挤了挤手上的泡泡，站起来去穿衣服。“啪”的一声，停电了。我火冒三丈，我发誓，我以后还再住在这家旅馆，我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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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昨天的那一栋大楼，奇怪的是，大楼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没有异常情况就是最大的异常，这栋大楼的总经理死了，理应更加的混乱才是。却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莫非我看到的只是表面。
我走到上次遇见男佣的地方，也就是办公室的地方。通过一扇玻璃门之后，就能够到那里。办公室里面有走到楼下的楼梯，那是让人大感意外的。可是我一味地认为那便是通向楼下的楼梯，兴许那只是一个装饰品也绝无不可能。
看来公司老总是个兴趣奇葩的怪胎。但是不管他是怪胎也好，不是怪胎也好，我都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活着。
我蓦地听到一个“哒哒”的脚步声。一个身穿正式会社服的女员工手里捧着一堆资料走进这间总经理室。我躲在暗处，虽说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我可以听他们说话。
女员工没有注意到我，她进去以后我仍然可以听到她穿高跟鞋脚步声，待脚步声停止，可以听到女员工说：“总经理，您要的资料，我给你拿来了。”
“好，你下去吧。”一个人的说话声骤然出现。
那个声音，的确是昨天所听见的宇恒说话的声音。带有一丝的嘶哑，没有任何颜色的声音。
那个貌似是宇恒的人说：“你要我看这些公司历史干什么？这一堆则是过去的总经理的资料。”
另一个男性说：“为了让别人认不出你。我当然是想让你成为‘真正’的宇恒。你不是想要钱吗？公司里赚到的利润，有一半是你的。”
“但是我真的不会管理公司，这样真的好吗？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没有人能够认出你来。也并不是真的让你管理公司，只要你根据我的指示去做就足够了。”另一个男子用诱惑人的语气跟对方说，“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你做了半辈子的商人，却还是一贫如洗，现在只要你勇敢地向前一步，大量的金钱就会滚着进入你的口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不，不是，我很满足。只是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我总算听到了一些端倪，我快步走进这个是非之地，迎面就看到那个无性天使。我张嘴就说：“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性天使。”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佣说。不，无性天使说。
“你应该能够猜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才对。”
“你想要跟宇恒大人做交易。”
这个男佣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佣，他的身边，有一个和宇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既然无性天使能够随便改变自己的身体，就算能够改变别人的外貌，也一点都不奇怪。
我说：“你就是无性天使，对吧。”
他笑着说：“你说得对，的确是这样。前面这个宇恒是我用我专有的【神迹】变换面容的一个和这里毫无关系的普通人，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万事屋大人，你现在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