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我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我睡在了床上。
我一直都睡在沙发的地方,又为什么会睡在床上呢?
身上感觉盖着一条毛巾。毛巾上面有很淡的香味。一想应该是老师身体上的味道,那是洗澡之后用来裹住身体的毛巾吧。
昨天我把僵硬的老师拉到床上睡,而我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会全身僵硬,让人以为拉着的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构造,或者是用了什么不得了的勇者技能,要不然也不至于睡觉会全身僵硬。
然后我早上醒来就在这张床上了。
床的旁边堆满了花花绿绿的女性内衣和胸罩,不,这些不是我的东西,在衣着方面以及观赏品味方面,我都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叹口气之后,我帮老师清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虽然现在也才十二岁,但也希望老师能够把我当成男生看待。
那么为什么老师会有这么多这些胸罩内裤呢,难道老师是一个变态内裤搜集狂?
即使女生有爱购物的心理也难以想象会买这么多这种东西。
我越收拾越不能理解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因此到最后只是把这堆东西塞进柜子里就算完事。醒来的早上就看到周围乱成一团需要我去清理的我现在的心情已经足够复杂的了,我不希望再继续复杂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佐叶老师是怎么回事,她对我勇者技能的魔鬼训练也放松下来不少。原本在夜间我都会累得差点趴在地上起不了身,最近的训练,说句极端一点的话——那简直跟在玩过家家一样。
因为这边放松了下来,我也就产生了许多次想要离开老师出去外面闯荡的想法。在我看来,那是因为佐叶老师认为我已经不用再进行那么恐怖的锻炼了吧。我的能力早就能够在外面闯荡出一番事业,又为何还需要那么多的训练呢。
走到客厅的时候我发现,在那张干净得让人不禁想要去玷污一下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说是信件,倒不如说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佐叶老师说她因为签证的问题想要处理一下,顺便也帮我解决手上的黑魔法的问题,她想要出去外面一趟。时间大概一个月。
“你手上的那个黑魔法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没有,如果能够消除,我觉得还是把它消除更好。这间房间你可以随便住下,当然也可以离开。记住把厕所洗一遍,如果想要解决一下**问题的话,给我打电话也没关……(我跳过这一段)至于每次睡觉会全身僵硬的技能,那个技能的作用只是为了不让男生因我的美貌而想要用他的那根**来捅我的那里,你看,一旦僵硬了不……”就此打住。
这封信我没打算再看下去。老师叫我清理厕所,我连清理都没有就离开了这里。顺带一提,走的时候我连房间门都没关。那间房子被小偷光顾了几百次了吧,甚至可能连小偷都住到里面去了也说不定。不过一想佐叶老师一回来那些小偷就都别想活着走出房间门一步就觉得那些小偷好可怜。佐叶老师的残忍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俗人所能够理解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总觉得还有必要为那些小偷默哀一下,就默哀个一秒钟好了。
还有,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莫非我这一年多都跟一个痴女住在一起?可是也没看到她对我做过什么啊,难道说,她还能够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对我进行性骚扰?怎么突然觉得这个人好恶心。还有,如果有在别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对别人进行性骚扰的勇者技能的话,为什么不能教我一下?感觉还挺好玩的。
那封信上面的内容纯粹只是在开玩笑,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总算明白了玩笑的实质。在当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她就分道扬镳了。
我做我的万事屋,起初的确因为是新手,只找了一些寻人启事的事情做,后来凭借着老师交给我的勇者技能,慢慢地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因此委托的工作也变多了。由于太过忙碌,此后也再没有时间去找我的老师,之后是因为怠惰不想去找她才没有去找她。
实际上我那天早上的不辞而别,除了后悔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感想。从我内心深处,甚至是灵魂的深处延伸出来的背叛感一直在折磨着我。可我总是觉得去见老师,只会给她惹麻烦而已,顾虑于此,我一直都没敢去见她(其实只是在为自己的怠惰找理由而已啦)。
那个时候,我早已经厌倦了拿枪。整个镇子十分寂静,我朝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开枪,都没有人能够听见。那种感觉,宛如活生生地将我从一个本已经足够寂寥的世界拉向孤独的中心一般。我只是想要从枪这个东西里挣脱开来,却又不得不以它为食粮,从它的身上获得生活下去的金钱。我喜欢钱,这是非常正常的欲望了。我希望这种喜欢钱的心情能够弥补对于枪的厌倦感,直到感到麻木为止。
麻木了的话,就什么都好干了,实际上也真的做到了麻木这一点。因此到最后,我仍然被枪给束缚住,做起了卖枪的生意。虽说也想过辞掉万事屋之后去做做面包屋的工作之类的工作,但是当时脑海里除了犯罪的工作之外,什么工作都没有心情干下去。想必是在万事屋的工作中摸滚带爬久了,再没有什么激情能够让我做一些正经的工作了。现在最适合我的,我想除了跟政府反抗的工作之外,恐怕就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了。
本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政府对着干,而实际上却又做着跟政府对着干的工作。思来想去,我一向都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不管是在跟政府对着干这方面,还是在无端端跟某个女孩拉钩做莫名其妙的约定这方面。
女孩?在我的记忆深处的,又有什么存在于那里。本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老是想不起来。
话说回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成为万事屋的呢?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故事,久得连我都忘记了原因。那无所谓,也没必要回忆起来,我只要知道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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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伸出的一杆电线杆的上端,可以看到紫玥正站在上面低头看着兽人族小姑娘。
树下有一辆面包车,那辆车已经破烂不堪,虽然也不是说再没办法行驶,只是怕半路想要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没办法刹车直接飞到海里去而已。别看我一直在看着车,其实我是在为世间如此没有公德的事情严肃地发出感慨:“原来不是自己的车就可以这样砍啊。”
不管他们如何蹂躏这辆车,我也一点都不心痛哦,反正又不是我的车,要不然再加加我吧,我也上去踩上两脚怎么样。
车主应该是离开镇子走得太急,忘了把车开走了。
刚才紫玥和兽人族小姑娘站在车上打斗,没有磨破汽油箱造成爆炸事故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快跑吧,要是那个女孩输了就没完没了了。”宇恒小姐已经很着急了,白兔虽然也是,却仍能够做到静观其变。宇恒小姐是个做事严格却又爱哭鼻子的人,一想起她这个可爱的性格,每次就都好想不停地捉弄她直到让她哭鼻子为止。那样虽然很对不起她本人,不过我和白兔却似乎以后都会乐此不疲。
总觉得宇恒小姐好可怜,已经从地底走出来了却还要被别人捉弄。那么我作为她的男朋友,我是否得告诫她一句“你以后一定总会被别人欺负”呢?慢着慢着,我怎么感觉这句话本身就是在欺负她。
转念一想也觉得太过分了不是很好,要是因为欺负她而此后一直被她躲着,我这任务就难做了。
我跟宇恒小姐说:“兽人族小姑娘刚才救了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她不管。起初以为白兔不懂事,没想到你也跟小孩子一样。”
“我就是小孩子嘛。”她紧紧地拽着双手,死命盯着我说,“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的不是吗?”
“你的话没有错。”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也开始去认真回答她的话,“可我不能扔下那个孩子不管,要不然你觉得我会一直耗在这里吗?尽管看似是跟我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不过既然遇上了,也会有些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不过,这只是我的思考,跟你没有关系。要不然你先跟白兔一起走吧,我待会跟你们汇合。”
“不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爸爸,别以为我会离开你——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的哦。”
“不,就算你说得这么煽情,我也只会觉得麻烦罢了。”
“爸爸——”白兔干巴巴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放在她的头上,摸过她的脸,直到她的脖子那里,我才停下来。那里,一点脉搏都没有。
已经是足够可怜的人了,为什么又要不屈不挠地去创造悲惨的回忆呢。
她轻轻地拉起我的手,跟我说:“原本就没有想要生爸爸的气,却老是不受控制。爸爸应该知道才对,我一点都不想让你遇到危险,正因此,才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白兔因为我跟宇恒小姐好而一直在和我闹别扭,表面上一直冷眼看着我,其实却是因为嫉妒而引发的不开心表现。
“难道你是萝莉控吗?见到像前面的女孩一样的萝莉就想要上去搭救一番。”宇恒小姐冷不丁地就给我来上这一句,接着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
我急忙说:“我八岁的女儿还站在这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有,救人不是人之常情吗?”
“爸爸,萝莉控是什么?”白兔一脸疑惑地问我。
不要用天真的眼神边看着我边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我说:“那个——”
宇恒小姐抢先一步解释说——你抢得也太快了吧:“萝莉控,就是独角兽的意思啦。”
“请不要搬出其他小说里面的人物的对话!会被别人以为是在抄袭好不好。”我差点吼出来,后来还算沉得住气。
在我说话的时候,兽人族小姑娘一个箭步就跳到四米以上的高空去了,她因为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现在已经感到有些疲倦。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孩,体力怎么也比不上紫玥这个大男人。想必接下来的这场仗,兽人族会因体力不支而处在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