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和训练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我勉勉强强记得十来个勇者技能。我又根据过去的训练,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
现在每天都会快跑十公里。起初刚一开始跑,我感觉到非常疲劳,后来也便渐渐适应。那之后,即使再快跑多五公里也没有什么累的感觉。
不仅是跑步,俯卧撑也有做,但是却没有多做,我把手的力气用在了练剑上面。要是做太多的俯卧撑把我的手给做得瘫瘫软软的,那我还怎么练剑。
我记得一开始老师是拿了一把重剑给我,那把剑差不多有三百斤重,一个成年人都有些难以举起,却要叫我这个小孩去用这把剑练习剑术。我当时几乎把所有时间花在如何举起剑上了。
过了一个月,我才渐渐能够举起那把重剑。可即使是举起来,我也只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去一招一招地练习剑术。
不仅是重剑难以举起的原因,老师也不允许我用超过两倍的速度去练剑,因此她才会给我重剑。她想做的,是要我好好地感受自己的每一个招式的妙处。
练剑也主要练劈、砍、刺。还有其他的招式,也只是一些不实用的花样,佐叶老师让我对这三个招式加以研究,在过去那一年的时间里,对于剑术她也只是一直在让我重复这三个动作。至于那些需要用剑的勇者技能,其实也只是从这三个动作变化而来的而已。
劈、砍、刺这三个动作,已经足够我用一辈子的了。老师用竹剑,随便一击就把我的剑给砍断,她的那招劈招,看似很普通,却绝对是冠以七八年的功力才能够做出来的动作。要是她用上五十年的功力,不用说,我就可以直接去见上帝了。
白兔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她很无聊地捧着书在看。她跟我一样很喜欢看书,只因我八年之中老是玩电子游戏的缘故,尽管有此爱好,却也没再怎么看书了。
我叫她陪我打一会。我一个人练总是找不到诀窍,而且也有些无聊,我想让她对着我开枪。
白兔一点都不想动的样子,她说:“可是被子弹打到会很痛的哦。”
我在黑市找了一家武器商,给白兔买了一些子弹。现在她身上带有许多子弹,基本上不用害怕会把子弹用完。
“我更怕你会放水,所以,我想让你用杀死我的决心来对我展开进攻。”
“那样你真的会死的哦,我的枪法怎么样很清楚。有自信能够杀死你,我。”白兔说。
“那倒没关系。我的手上有那个黑魔法,只要我用我的左手触碰自己,就能够让自己成为不死人。”没办法,我只能对白兔这样说。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亡之后这只手上的黑魔法是否会消失,我当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快死去,我相信自己还能够应付白兔的子弹。
至于想要让白兔向我开枪,自然是要训练自己的敏捷能力。
“碰碰”两声枪声响起之后,我吃力地躲开。
白兔抬着看似有些疲倦的眼睑说:“我知道了,就陪爸爸一会。”
请问你真的想要杀了你爹吗?至少说完“我知道了”再开枪,这先后顺序一旦弄乱,请问我还怎么玩。
不过白兔出其不意的这一招倒是很好,敌人总不会在攻击你的时候还要特地跟你打一下招呼的吧。
我立即和白兔拉开攻击距离。
和自己的女儿对打怎么也不会适应,我想就算我换成白兔也一样,她也一定会因此而感到别扭。
我把手上的竹剑拿好,再直勾勾地盯着白兔的手枪。
又一颗子弹发射过来,我用剑挡住白兔的子弹。然后,剑就断了。
“爸爸,你拿着竹剑那样挡着,剑当然会断了。”
“那要怎么办。”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学过剑,所以爸爸不要问我。”
“说的也是。”我无奈叹口气说道。
我猛然想起在以前打那四个狼人兽人族时候的情景。他们,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用长长的指甲挡住我的子弹来着?
白兔喊道:“现在要怎么办?爸爸就不要愣在那里了,重新拿另一把剑来练一练吧。”
“不。”
“又愣在那里,明明说要变强。”
“老师说我不会思考这些招式的用处,她只是在开玩笑,我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会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嗯?”白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遇到了问题,就得思考一下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
把问题晾在一旁就不好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问题就永远得不到解决。遇到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思考。
在还没有适应之前,不管是谁,一个问题都要思考很久才对,不过在那之后,就会缩短找到问题解决对策的答案了,真正做到一思考就会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白兔说:“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把老师刚才把剑砍断的那一招给学习一下呗。”
“不,佐叶老师是一个用剑高手,那一招并不是一学就会的招式,要是让我去学,我起码得学上半年。”我老实说。
“那么要怎么办?”
“其实也不用拘泥于现在,就算活用过去的经验也完全可以。”
我突然想到过去和那四个狼人兽人族打架时候的情景。
“是这样吗?”白兔笑着说,“爸爸,这个知识我会好好活用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综合了过去一些很普通的因果论而已。现在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你再开枪打我一下,我就不躲开了。”
“不用换一下手上的竹子吗?”
“不用了,用这一小段竹子便已经足够。”
白兔再没有说什么话,她把枪举起来,扳动扳机,从子弹里发出的子弹向我的方向射去。
射偏了。
子弹射在身后的墙那里,墙面很粗糙,而且不坚硬,子弹直接蹦入墙面,没办法弹开来。
这种情况在白兔这里几乎不可能发生才对,她是怎么了?
我问她:“那个,怎么了吗?”
白兔把枪放下来,用余光看着自己的手说:“很难解释这个,就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当枪法练到极致之后,会不会射到目标,都不再是技术问题,而是概率问题。”
“概率?”
概率是什么?说起来就是枪的问题,空气间发生了什么的问题,目标造成了什么的问题,和射击者自身的问题基本无关。当这些问题相互加起来,使得是否会射击到目标的概率产生变动,这就是白兔概念中的概率吧。
我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在看着白兔。
白兔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肘,她静静地说:“枪法再也没办法得到提升,让我很伤心,爸爸,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
她到底明不明白,在我这里根本就不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的枪法没有她厉害,我从来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我只能够安慰她,我说:“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游乐园玩玩过山车之类危险的游乐项目让你转换一下心情,你就不要伤心了。”
其实我也想要到游乐园玩一玩,因为很久没有碰到游戏之类的东西,如果再没有时间去做娱乐活动,我怕自己会就这样累死在工作之中。
白兔手抓得更紧了,她嘟着嘴说:“连你自己都顾不及自己的事情,还说要陪我去做些有的没的。我没事,爸爸还是好好地做。”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养个女儿没想到却还反被女儿担心,总觉得内心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
“娱乐活动也少不了。总之一个人一直处在工作之中不干些开心的事情的话,会坏掉的。”我说,“下次我可能会有一些时间。”
“我很期待。”一点都看不出期待的样子,“还有,到底要不要继续,我才刚刚发射了三枚子弹。”
我也知道不能就这样停下来,我说继续吧。
“好。”白兔说。
她举起枪,向我发射一枚子弹。
我用竹剑一削,子弹改变了运动轨迹,向天空的方向飞去。我做的不是挡下子弹,而是让子弹偏移开来。要做到这个,更多的是注重角度的问题。
“这样吗?”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其实还有些不满意,因为竹剑上面还留有很大的被子弹冲击之后的痕迹,而四个兽人族的爪子,我记得在挡下我的子弹之后,却连痕迹都没有。即使是我的竹剑坚硬度不够,我想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偏差才对。
白兔笑着说:“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但是和佐叶老师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我实话实说道。
“是吗。那爸爸要好好地练习,可不能偷懒哦。”
我点点头,没有休息地,走到竹树那里摘下另一片竹子,又继续着新一轮的剑术练习。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我停下来擦擦汗,再向老师的家看去,老师的家已经亮起了灯,整栋房子看上去颇有森林小屋的感觉。我突然撇到那另一边的窗帘动了一下。
我突然知道,佐叶老师她绝对不会抛下我不管。她在这一个星期之内,也一直都有在观察我。
我突然涌起一阵力气,我说:“好,那就再练上一个小时。”
我又继续重复着劈砍刺的动作。回到八年前的状态的我,尽管没再玩电脑游戏,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因为那份充实感而感到愉快。
白兔都在抱怨我,她要我赶紧回家做饭给她吃,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