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时整个树桩已经几乎被我刨出来,濡湿的树皮说明这株树还活着,明明已经没有了顶上部分,却看不出任何的干枯,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叹,要是当初没有毁坏这棵树就好了。然而再过几天,这棵树的生命力再顽强,也没有办法再存活下去。
这棵树不仅在之前被我一剑折成两半,现在还要被我则样刨根刨底的,莫非我现在是在做罪恶滔天的活?
如果真的是这样,希望不会遭到天谴。
“要是佐叶老师在这里看着自己心爱的银杏树被自己的学生我这般折磨,想必她会一掌拍死我。”
不过既然老师在勇者技能的本子上叫我来刨这棵树,那也就是说她同意我这样的做法。
尽管作风不太妥当,看着也如同狗刨洞一样,但是却是得到树的主人的同意之后的做法,我也没有必要再这样纠结着事情的对错。否则就没完没了了。
“挖到了吗?”威严行色匆匆地从旁边走过来,他说,“如果再没有挖到以后再来挖也不迟,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这个是非之地迟早会再次受到政府的光临,我们此行在这里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要是再没有什么收获,就连我都觉得老师是给我开了个危险的玩笑。
我感到非常奇怪。
到底佐叶老师把东西放在哪里了,已经挖到很深的地方了却仍旧没有任何线索。莫非佐叶老师真的是在骗我吗?
“咳咳”。
胸口隐隐作痛,喉咙莫名有些干痒。我身上带有重伤,再这样下去,我怕身上的伤口会裂开。
“等等,应该在这附近才对。”我说。
尽管知道时间严峻,我却依旧没有放弃。有的时候,事情的转机总是发生在迟疑的那一刻。就算已经清楚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那又如何,这般轻易放弃根本就不是我的作风。
威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他笑着摇摇头说:“时隔八年,没想到你又找回了过去的那个你。态度,以及氛围都改变了。当然,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接着堕落。”
我说:“不得不找回去,难道我嫌我的命不够长吗?成为半吊子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现在的我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在政府的狙击枪之下,只要想想就知道,如果我还不改变,那么就真的要变成废物了。”
“这样很好,你要是还颓废在家里打电动,我都看不过眼。”
如果八年前我没有积极向上地,每天苦练那些勇者技能,我就不可能获得人类最强的万事屋的称号。时过境迁,这样的称号也早就被世人遗忘。如今我要重新找回之前的我,为此也必须逼自己一把才行。
然而我真正发生改变的地方还很少,如果我能够根据佐叶老师给我的那本勇者技能的本子勤加练习,一年之后我一定能改变更多,问题是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给我练习勇者技能。我只能够在执行任务之时积攒这里面的经验。
“而且我也不想被别人看扁,特别是白兔。”手上没有停止挖掘的工作,却还能一本正经地和威严的万事屋说话。
“确实也不想被自己的家人看扁,然而你的老婆还是跟别人跑了。”威严笑嘻嘻地说。
“没有。”我争辩一般地说道,“她确实也对我的作为感到生气焦急,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她的想法。最近终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说她跟别人跑了,然而,她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你?听着都觉得是要撞鬼。”
“请不要取笑我的妻子。”我有些不开心地说,“再说了你一个比我晚结婚的人又何必挖苦我。我的婚龄可是远在你之上。”
“开个玩笑,不要在意。”威严说,“我过几天也会郑重地向原野提出结婚请求,现在我还算年轻气盛,就算再晚个几年都没有关系。”
“年轻气盛?据说万事屋的平均年龄就没超过四十岁,你小心还没结婚就被别人一刀刺向你的心脏。”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生手,我的经验还不至于让我毫不躲避地去接别人的刀。”威严耸耸肩膀,随后他打听道,“你的债务的事情,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还债务呢。”我笑着说,“这是妻子骗我的,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债务,我的妻子更没有。那些跑过来讨债的人是她找来的群众演员,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我振作起来。”
妻子会这样做,全部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不怪她。我现在已经变了不少,希望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她离开我之后,我自己又不会煮饭,经常吃不好。白兔也很想她。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还是希望她尽早回到我的身边啊。
“所以你彻底相信自己带有债务,于是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路。”威严说。
“对,你说得没错,最近终于知道是这么回事,心情极度糟糕。我的妻子不仅害得我成了万事屋,还害我成了革命家。”
“还有勇者。”
“你知道了?”
不过也是,我把佐叶老师的勇者技能本子拿给威严看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我是在学习勇者技能,自然也能够通过这个知道我是一个勇者。
“你的老婆怕要比你更厉害。”威严冷嘲热讽地说。
我点点头,我说我也这么认为。
妻子在八年前主动和我告白说很喜欢我想要跟我结婚。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性。当时的我相比之下,受到这份刺激之后反应立刻慢了好多,说一句话都会口吃个三五次。
而我的妻子就像是在发表论文一样地,不,应该说是心平气和地对我告白(发表论文是怎么回事)。
妻子之所以会喜欢我,是因为当时的我积极向上吧。现在却觉得有些辜负了她。
然而我的妻子又打不过我,也没办法做什么。
所以就在外面请了一些群众演员来打我吗?
好气人。又打不过那些群众演员。
再怎么说也在外面混过几年,到底那些人厉不厉害,只要一看就知道。
那六个群众演员,且不管那个名字是否真的是剁手理的人,另外五个人,靠近他们时候我就觉得氛围不太对劲。
那种感觉,如同身体坠入九幽冥府的感觉。说得过更确切一点那就是,就仿佛是在魔鬼脚下的蚂蚁一样。
这几个人的能力一定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现在就算我练多了几个星期的勇者技能,怕再遇到他们也会没办法打过他们。
到底我的妻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召集怎么多高手为她做事。我很奇怪她的人际关系,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她的过去。
我倒是没有刨根问底地去追寻过妻子的过去,反正也没有必要,现在也觉得只要跟她好好地过下去,过去的她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还没找到吗?”威严突然问我一句。
不仅是树桩的周围,就连树桩的周围的周围我也都挖遍了,就是没有挖到想要挖到的东西。如果再没能挖到,恐怕没办法,也就只能这样无功而返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幽灵,他用手指着旁边被折断的上半部分的树的树干。
这个幽灵是一个中年男性,在佐叶老师家住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他在这附近出没。看到幽灵的次数也很多,再看到他们时也不会感到多么奇怪了。我觉得他待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去理睬他。现在想来,他或许是因为喜欢佐叶老师才会停留在这里的,然而佐叶老师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
幽灵帮我指明位置之后,放下手,有些寂寞地转过头,就走了。
我目送着幽灵离去,威严奇怪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树干,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莫非是藏在树干里面?
“威严,有没有刀之类的东西。”
“我身上带有一把小刀,你要剖开树干?”
“借我用一下。”
“可以。”
威严从后背处摸出一把防身用小刀,将它交到我的手上。
我接过小刀,使出勇者技能风临秘旋。
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也不过是在木头上面砍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不一会木屑乱飞,威严和白兔不自觉地拍拍自己身上的木屑。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切割的某个部分的触感有些不同,我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
“啪”地一声,我一掌打在木头上面。木头折断,从里面露出一个铁盒子。
木头原本并没有任何伤痕,能够知道这个铁盒子并非用物理的方法塞到树干里面去的。
看上去是高阶的【空间移动】魔法。我明白佐叶老师并非空间操纵者,这里谜团很多,刚刚的那个幽灵到底是谁,也是这众多个谜团中的一个。
空间移动原本是从东边国家传过来的法术,后来一路通过魔法理论研究,发现了法术中与魔法的一部分相似之处,于是便改装了空间移动魔法,把这个法术变成魔法版的空间移动。
我再看一样银杏树。树原本就算没了心,只要有皮就能够存活下去。树干里面塞着一个铁盒子,并不碍于树的生长。
既然已经找到想找到的东西,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走。”我快速拿出铁盒子,叫威严和白兔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