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钱包被其他人从水箱拿走这件事令人震惊,但它却解释了这两样东西出现在那里的异样感。
“你的会员卡确定是装在钱包里的吧?”
“是的...”
江门雪确认了这个事实。
这样说来的话,袋子和会员卡都是小偷故意留下的了,一般来说拿走钱包就好了,何必再从钱包里特意翻出一张甜品店的会员卡留下。
“我们先回去吧。”
江门雪站起来说。
究竟是谁做的呢?能猜到钱包被放在女厕所的水箱里,并且会做出留下信息这种古怪的举止?
体育课时,江门雪先去后勤处确认了中午之前没有人打扫过那个女厕所,也没有发现任何钱包的踪迹。
到了最后一节课,班里的同学已经按捺不住了,没有人想再交一次班费。
而江门雪也感到头痛,毫无线索,嫌疑人的范围瞬间从两人扩大到所有可以进入女厕所的人,甚至还包括像他在这样可以指挥其他女生的人。
不,江门雪否定了消极的想法,会想到钱包在女厕所的水箱里,偷走后又留下信息的人,绝对不会太多。
从钱包里翻出可以确认身份的会员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江门雪想要去寻找更多的线索。
他没有回到操场,而是离开校园,在附近的店外徘徊。
难道钱包真的就这样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其实也并非如此,江门雪想起那些班费上都写有名字,而且全是整数100元,如果那个小偷在偷走钱包后就忍不住花了一些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找不回来了。
于是,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江门雪开始在周围的店铺寻找线索。
“今天中午有没有收到写名字的100块钱?”
江门雪挨个在奶茶店、书店、报刊亭、饭馆等等店铺里询问,甚至包括内衣店都去过了,就算有名字,也不是他们班里人的名字。
体育课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江门雪只好停止了搜寻,返回了学校。
如果钱包还是班里人拿走的,他要么是个相当聪明的人,要么就是个知情人,否则不会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在回班里的路上,江门雪穿过了教务处所在的楼道,他看到一个学生拿着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走进了教务处,并对老师说道:“这是我们班的材料费。”
材料费...?
江门雪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钱包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季敏来到了教室,全班同学都没有离开,只是为了等待季敏做出一个决定。
“看来没有人捡到余苒的钱包呢,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季敏望着一张张烦闷的脸孔问道。
“告诉保卫处吧,老师。”
“对,再不行干脆报警吧,三千多快钱呢,不算是小数了吧。”
江门雪观察着余苒听到这些话时的表情,她现在已经到了不敢承认的地步了。
季敏想了一会儿,给保卫处的老师打了电话。
“保卫处说现在要过来问一下情况,大家稍微等一下。”
抱怨声接踵而至,不能放学回家让他们觉得异常烦躁。
尤其是他们心中有一个非常值得怀疑的人。
“钟小葵,你还不承认吗?一会儿保卫处的老师来了,你就没机会了,你现在说还来得及,大家可能还会原谅你。”
季敏注意到下面有人在议论钟小葵的名字。
“你们在议论什么?”她厉声问道。
其他同学立刻收了声,而钟小葵却喊了出来,“老师,如果有人诬陷我偷了钱包,算不算侵犯我名誉权啊?”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就是这几个家伙,偏偏说是我偷了钱包,又没有证据,说了快一天了,我实在忍不了了。”
钟小葵显然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
“现在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不是乱猜的啦老师!”
阵营之间的战争爆发了,一直看不惯钟小葵的女生们围在一起,以集体的力量诉说着钟小葵的恶行。
不管是她过于开放的衣着,每天迟到依然嬉皮笑脸的厚脸皮,还是和吴世嘉在一起后肆无忌惮的炫耀,更何况她以前的各种劣迹,真要让她们说恐怕三天都讲不完。
坐在暴风中心的钟小葵,即便再怎么强势也无法还好几个人的嘴,她握着拳头,在心里发誓等到放学她要挨个把这些女生教训一顿。
眼看着钟小葵被攻击,吴世嘉再也坐不住了,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吼一声“都别他妈吵了,钱包是我偷的!”
顿时,教室安静了。
接着,保卫处老师的到场,让寂静的教室多了一些声响,但很快大家又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余苒和钟小葵的表情截然相反,任谁想都会觉得是吴世嘉在帮钟小葵挡子弹,这一点反而激化了他们对钟小葵的厌恶。
季敏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吴世嘉,你真的拿走了钱包?”
“对。”
“那钱包现在在哪?”
“当然是扔了啊,我留着它干嘛。”
“那你能说说钱包什么样,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吗?还有,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偷走的?”
季敏的问话很明显是在帮吴世嘉澄清自己,她不相信吴世嘉会做这种事,也不愿意他帮别人顶罪害了自己。
这些问题吴世嘉肯定答不上来,大家正在这样想时,吴世嘉却开口了。
“钱包是粉色的,上面有一只小猪图案,钱包里面有3100的现金,几张卡。”
他这些话令众人一片哗然。
季敏看了保卫处的老师一眼,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余苒也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她低着的头将要抬起,虽然害怕说出实话,但她不愿意吴世嘉来背这个黑锅,她知道根本就不是他偷的。
正当吴世嘉要继续说下去时,江门雪却站了起来。
“余苒的钱包是吴世嘉买的,他当然知道它长什么样,里面有多少钱,看一眼收费的表格就知道了。”
江门雪说的太快,以至于很多人都无法反应过来。
但他的话却引起了吴世嘉的担忧。
“喂,江门雪,别插手。”
江门雪没有听取他的意见,弯腰在桌子里拿出了什么...
“其实钱包,我已经找到了。”
他亮出了那个丢失一整天的粉红色钱包!
“怎...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止炸开了。
余苒、钟小葵、以及季敏,脸上的表情像落入石子的水面般变化着。
江门雪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开了周边有些湿的钱包,拿出了里面变得湿润的班费。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啊?”
“江门雪,该不会是你拿走了吧?”
各种议论响起。
江门雪的眼神指向了站在教室前方的班主任。
“首先说明,这个钱包不是我偷走的,我从哪里找到的?你们很想知道吧?”江门雪冷着脸,接着铿锵有力地说道:“钱包,正是在班主任季老师的办公桌里发现的,这一点,同一个化学组的老师可以证明。”
“.....”
沉默。接着又是爆炸般的讨论。
“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我到了化学教学组,假装说帮老师拿作业,然后查看了季老师的抽屉,钱包果然在里面。”
吴世嘉意识到江门雪再讲下去意味着什么,他立刻拽住了江门雪的胳膊。
“别再说下去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想毁了季老师吗?”
江门雪冷淡地望着他,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会作出这种事来的人还有资格做老师吗?”
江门雪的冷血是出了名的。
他不顾朋友的反对,继续讲了下去。
“上午课间操时,余苒和钟小葵迟迟没有下楼,在这段时间里,余苒先用礼品袋装好了钱包,然后放到女厕所里藏好,接着洋装自己忘带卫生巾,让钟小葵从她的书包里取来,借机想要制造出大家怀疑钟小葵的舆论。当她发现效果已经达到时,就想去拿回钱包,结果却发现藏在水箱里的钱包不见了。”
说到这里时,大家又将目光转向了余苒。
“那么,又是谁拿走了钱包呢?这个人拿走钱包后,还刻意从钱包里拿出了能表明余苒身份的会员卡,就是为了告诉我们,钱包被放在了水箱里。因此我找到了余苒,了解了这件事的经过。后来就没有线索了,我在周围的店铺里寻找班费的踪迹,希望可以发现一点情况,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时,我看到别的班的同学到教务处教材料费,我才恍然大悟。”
江门雪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偷钱的人,他的目的并不在于钱?按照常理来说,我们都会怀疑是学生偷了钱,更加会怀疑缺钱的学生,或者是行为举止一向比较差的学生,这种人自然就会遭到怀疑,所以当余苒说出钟小葵碰过她的书包时,没有人犹豫地将矛头指向了钟小葵,到后来甚至不仅仅是丢班费这一件事。于是,在我看到有人去交材料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也许班费在某种意义上根本就没有丢,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只是给我们造成一种丢了的假象。”
“没记错的话,我们这次收班费是因为上个月的聚餐费和往后的一些杂费,班费收上来一部分就会还给付了聚餐费的季老师,另一部分就会由生活委员管理,假如它没有丢,它会在哪里呢?答案就是,在班主任季敏老师那里。”
江门雪目视着浑身抖动起来的季敏,她的脸色就像被寒冬的冷风扫过一样。
“以上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任何可能都有它的存在性,于是我到了化学教学组,意料之外地,我找到了钱包。这个钱包已经被水浸湿了一部分,里面的钱也湿了不少。”
江门雪将钱包扔在桌子上,面对着哑口无言的季敏,和一班陷入迷茫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