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放光芒后,飘然坠入红尘,没有预感,轻轻的,像云一样被风托起。然后猛地被抛向坚硬的地面。
一阵呻吟后,少年从地面上爬起来,四周飘舞着凌乱的羽毛,想初雪般轻柔的沉浮,在暗夜中,反着微弱的银光,少年的脸庞清晰可见,白色的翅膀上沾染着红色的血污。她轻轻拍了拍手掌,然后扭头看着自己肩上的羽翼。
少年皱起他纤细好看的眉,动不了了。有些懊恼的抬脚踢向旁边的树,然后又像想起什么满眼怜惜的抚摸着被踢过的树桩。
"哎......''少年叹气。
风吹动乌云,银色的月光照在高高的树枝上,穿过树叶缝隙,略显斑驳的投射在少年的银发上。清冷的有些像有了温度。
少年靠老树坐下,又扭头看了看他背后的羽翼,羽翼在月光下更加晶莹,然后趋于透明。
“还是不行啊”,少年把头抵在树桩上,抬头望着硕大的树冠。“多亏你救了我的命,不过以后要怎么办好?”少年闭上眼,似乎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没有睁开眼,羽翼一旦折断,就一定会消失。
淡白色的风吹走了少年的最后一片羽毛,在破碎的晶莹中,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他睁开眼,转身跳起来,对着老树,开心地笑。然后大声的说:“我叫西诺,西诺!我们以后,一起作伴吧!”好像是太过失落,受打击后的自我安慰,自称西诺的少年对老树喊道。没有回应,四周开始变得安静,西诺有些失望的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注意到树枝间那闪闪发亮的东西,跃起,少年抓住那闪着光的异物,高兴的笑了。“是么,那你同意了我们以后就要一起啊。”少年摊开手掌,是老树无意间挽留的一片完整羽翼。
认识的第一天尤其不好过,西诺的身上除了一只长笛外什么都没有。少年四处搜集一些废旧材料,然后搭成了一间名义上叫做家实际上只是一个小棚子的建筑。西诺依旧笑着抬头对老树喊:“瞧,莱恩,这是我们的家!”在田野上,西诺清脆的声音回荡开来,在和老树对话后,西诺执意的为它起了这个名字——莱恩,他祖父的名字。
拾柴,生火,西诺喝着早上收集的露水,有一次抬起他清秀的脸,许久后眼眶有些湿润,西诺把目光移向跳动的火苗,轻声的说道:“知道么,莱恩,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不够还好......”少年拾起一根木柴填入火中,“现在有你了,我就不用觉得无聊了。所以......”少年越来越悲伤,却强忍着泪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要睡啦。”
西诺咧开嘴笑,轻轻一伸食指,火焰四周立即为其一圈淡蓝色的光,将火焰罩在蓝色的包围下。
“别奇怪,我是水属性的。”西诺对莱恩解释道,然后身子向后一倾,顺势躺下。看着星空,慢慢的睡去,不远处,是那个小小的家在孤零零的守候着。
第二天,早上的清风吹过,莱恩的树枝被吹得哗哗作响,西诺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西诺爬上树冠,用小瓶子接着露水。
“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西诺莫名的说,莱恩似乎表示赞同的摇动着枝叶,引来西诺的一阵好心情的笑声,因为太过夸张的笑法’下一秒西诺就从莱恩的树冠上掉了下来。
一声巨响后,西诺再次的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少年揉着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西诺将过错转身全推给了老实的莱恩。
“你不要紧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耳畔,西诺抬头,迎上一张笑的很灿烂的脸。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不过你要不要紧。”是一个穿着亚麻色长裙的女生,头的两边还扎着两条高尾辫。这就是双马尾了吧,西诺这样想着,忘记了回答对方的问题。
“不要紧吧?”女生再次问道。
“恩。”西诺站起来,拍了拍土,没有理身旁的女生,再次爬上了树冠。
“莱恩,这次不可以再把我摔下去了。”西诺轻声的说。
“你说什么?我叫利塔,不叫莱恩啊。”
西诺瞥了一眼树下被太阳光影响的眯起眼睛正抬头看着自己的可爱女生,无奈的撇了撇嘴:“我没有和你讲话。”
“啊?”女孩有点错愕,“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啊。”利塔四顾的望了望,“你还有朋友在么?”
“切”西诺很不屑的扭过头,“你没看见我在和莱恩讲话么,你没事可以走了。”少年的银发在斑驳的树影间像一朵白莲花,女生这样抬头望着他,许久后有些害羞的说:“我能和你们一起玩么?把莱恩介绍给我吧。”
这次换西诺有些吃惊了,“你真的想认识莱恩?”
“恩”利塔拼命的点着头。“那他是幽灵还是什么?能先让他出来么?”女生显然误解了什么。
西诺扑哧的笑出声,继续戏弄道:“他就在你面前啊。”
“啊?”女生有些吃惊随即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啊哈哈......”一阵狂笑从头顶传来,少女抬起脸,看到有道柔和的白光从树上坠落。
一声巨响后,西诺第N次从树上栽倒下来。顾不得喊痛,西诺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树干喊道:“莱恩,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莱恩的树枝哗哗作响,像是在嘲笑西诺的罪有应得。
利塔也不禁笑出了声,银铃般的笑声刺痛着西诺的耳膜。西诺有些生气的看着快笑趴在地上的女生,因为笑到肚子痛已经直不起腰了。不禁满脸黑线。
许久后,女生恢复平静,静静的看着少年的脸,四周只能听到莱恩树枝的沙沙声。
“看什么?”在很长时间后,少年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的脸真脏。”利塔又笑了,随即走近希诺,把手帕蒂给他。希诺拼命的擦着脸,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红晕。
“那么,你是在和大树讲话喽!”刚才还笨得要死的利塔突然变得聪明起来。她拍了拍树干,
笑着说:“莱恩,我是新朋友哦!”
“你怎么知道?”西诺打量着利塔。
“因为你跟本就是在和它讲话吗!”利塔很直白的说。
希诺看着利塔,又望了望莱恩,低下头,用手帕拼命擦着脸。
“你的脸不痛吗?”利塔在西诺擦了有5分钟后问。
“嗯……”希诺把手帕移开,因为揉得太用力不小心揉破了脸。“该不会破相了吧!”希诺看着手帕上的血迹。
“不会,用唾沫沾一下就好!”利塔纤细的手指轻触希诺的脸,有点黏黏冰凉的东西被涂在了脸上,微痛使他轻眯起一只眼。
“好了!”利塔大功告成的宣布。
“好脏!”希诺厌恶的望了利塔一眼,随即被头上突受的一拳弄得眼睛有点发花。
“干嘛!”希诺忍着痛问。
“你太过分啦!”利塔坐到希诺身边,“你怎么这么不禁打。”
希诺摆了摆自己的头,“我3天没吃饭了!”希诺有点无奈的摇头,“喝了好几天水!”然后伸
出了只手臂,他有点得意“我很厉害吧!…干嘛?
”
希诺被拉起来,奔跑着穿过田野和村庄,来到了一座红白房子的门前。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的干净的房屋,希诺不知所以的问到。
“我家,来吃饭吧!”利塔招呼道。
希诺一口气吃了几碗饭,利塔看着在那儿狂吃的希诺只是笑,然后扔给他一件哥哥的衣服,
就叫刚吃饱的希诺塞进了浴室。
“好好洗干净,你臭死了”利塔在门外喊。
希诺从浴室里出来,干净的银色的短发,淡蓝色的耳钉,以及帅气的脸着实让利塔吃惊了一把。
希诺拿着自己的衣服,转身向外走“谢了!”他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门口。身后传来一
个很长的声音 “以后常来玩!”在银色的月幕下,少年脸上浮现出微笑。
…………
从此希诺没在挨饿,因为从那以后利塔每天都会给希诺送饭。希诺依旧会爬上莱恩的枝干,一点点收集露水。晚上还是和莱恩一起度过的。
一天晚上,希诺对着莱恩,在满是星辰的墨蓝天空下,拿出了那只羽毛…
“莱恩,或许我可以回去哦。”羽毛在月光下显得很轻盈,“不过到时候你要和我一起哦!我会为你安排一个比这里还漂亮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哦!”
四周静静的,莱恩没有回答…
依旧是清晨,随着一阵巨响,希诺睁开眼,只一秒,他们的那个家就变成了平地,虽然不
想相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你们在干什么?”希诺大喊。
工人们转过头,没在意男孩的喊声。
“这里要建个厂房,而且这里是私有财产,你不该留在这儿。”工人们冷冷的说。他们拖
走了‘家’,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顾不得太多,因为工人们担着锯向莱恩走去。
“不能砍,你们不能砍莱恩,他会哭的。希诺几乎在请求。
“小弟弟,你童话看多了”,领头的使了个眼色,一个工人上前架住希诺,不顾他的挣扎,
哄鸣声,及木屑飞溅的金黄,使希诺依稀看到莱恩在喷涌着鲜血,眼泪也随风滴落,一声巨
响后,莱恩安静的睡在了地面上。
“拖走”领头工人宣布了莱恩的命运。
希诺望着空荡荡的草地竟然说不出话来。许久后,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身向北方走去。
星星说,北方之神指引,汝等终将相遇。
最北边,是繁华的阿尔基斯佩拉,沙漠覆盖的寒冷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