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指?”
“「萨斯」的《宪法》又改动了,原本针对格莱恩的那条法律被删除了。”
“真好啊。好了,快出来吧。”
但是,从水坛里出来后,成了落汤鸡的我们也无法继续游玩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那间古装店。”
正在用手掌把头发上的水珠一点点挤出来的玢妲说道。
“古装店?”
“嗯,晚了可能会被他们赶上。”
坐落于老城区商业街的店铺,如果去那边的话,不仅可以避开黑衣人,还能继续今天的逃学游,是个不错的提议。
从一个看起来少人的街口进入,在石砖森林中穿行着,同时忍受着一路上被吸引来的异样目光。
“哦?那个不是昨天在大道上表白的男孩吗?”
“今天就开始约会了呀?”
“全身都湿透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在商业街里闲逛的妇人们的感慨从左耳进来后立马被我从右耳赶了出去。
“辰。”
回头看去,是侧脸看着路边的玢妲,她说:
“辰,好大胆。”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
她的发尾悬挂着一滴滴的水珠,犹如新发行的晶莹发饰,每踏出一步都会有几滴水珠颤抖着坠下。
玢妲跟在我身后,很努力地在跑着。
我大步走着,犹豫着是否该牵着她的手跑的时候,古装店的招牌就已经挡在了眼前。
“不好意思!店里的水迹我们会负责清理的!”
郑重地向表情开始扭曲的女店员道歉后,随手扯下一件白色古装,和玢妲进了内间后,一人选了一间试衣间。
“……”
低头看了看,早上在「圣语」里治疗后的绷带已经染红了,上面有一大滩被水稀释了后扩散成奇怪图案的血迹。
尽可能快地将绷带拆开,用条足够长的清洁毛巾绑住伤口,再把全身擦干后,穿上古装出去付账和清洁卫生。
毕竟是女生,换衣服是要慢些的。
……
穿上古装之后,因为是把双脚都裹紧的款式,所以行动意外地并不会碍事。清理完地面,付完古装租借和清洗我们的衣物的钱,算是把一切事务都打理好后,觉得玢妲慢得不合常理,于是来到了玢妲的试衣间外。
“请问,公主殿下?”
“辰,”从门内传出了平静的声音,“帮我。”
“诶?帮是指?”
门再次发出了声音:
“你推一下就能进来了。”
!!!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不不不,我只是去帮忙,只是去帮忙!
我像个做亏心事的小贼一样朝四周望了望,内间里除我以外没有别人在,试衣间也只有眼前的正在被使用。
“那么,你稍微站后点。”
担心会碰着玢妲,我轻缓地把白门推开,并未遭到抵抗,开了个小口,贴着门钻了进去后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
不细看的话,可能会把这间试衣间当成是被不良顾客恶意试衣后全然不顾地脱逃的现场吧?
隐藏在巨大古装下的少女娇小的身躯,正缩在角落用抱膝状态等候着解放的时刻。
似乎聪明的人在日常方面都很糊涂?
我无奈苦笑,上前一边帮玢妲把缠在身上、罩在身上的古装像零件一样卸下,一边说着:
“下次记得看好尺寸才挑衣服好吧?说起来,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不闷吗?”
用了些微责怪的语气。
把包裹着脑袋的布料扯下来后,却看到玢妲一张快哭出来的脸蛋,她用细小的音量说道:
“都是辰不好。”
心里被什么猛击了一下。
确实,是我没做好。
“抱歉,我早该注意到的。刚才,很难熬吧?”
玢妲并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手上的工作还在持续着,现在少女的身上已经只剩下蓝白条纹内衣和裹着下身的蓝色古装了。
“对,对不起,我去拿另一件衣服!”
没有忘记把门关上,我来到店里,重新选了两件小号的淡蓝色古装,返回到试衣间时发现玢妲仍坐在原地。
“怎么还坐着?”
我反手把门给关上,堂堂正正地入侵了这个本该单人使用的房间。
“脚麻了。”
上半身只穿着蓝白条纹内衣的玢妲用澄澈的双眼看向我,这么说道。
这是你最常用的姿势吧?!
只要玢妲一调皮起来我就没辙了。
我无言地把衣服挂在墙上,回过身来面对着玢妲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被这碧蓝的漩涡给吸进去般,我赶紧把视线移向别处。
看来有好好擦干身子呢。
越过依然被古装束缚着的膝盖,再次和玢妲对视时,就有平淡的声调从她口中发出了:
“脸红了。”
“不要面无表情地作出这种发言!来,把手张开!”
妥协了的我,向着依言张手的玢妲的腋下伸手,把不小心揽进来的发丝弄开,手掌从下往上覆盖在了她雪白细腻的上臂上,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美妙触感。用不至于感到疼痛的力度把玢妲提了起来。
让人担心一触即溃的娇弱,玢妲拥有与这个形容相衬的身形和体态。
身体很轻,真的有好好在吃饭吗?
让玢妲站稳后,我把衣服从墙上取下,回过头来却发现了一个只穿着内衣和同样是蓝白条纹的内裤的少女!
“拜托!我还在这里啊!”
我单手把古装递给玢妲,脸侧向门说道。
“辰,不想看吗?”
玢妲的头稍微歪了些,看起来像是疑惑的模样。
不对,我怎么转过头去了!
“这是从辰的手环电话里看见的奇怪的图片中的女生穿着的内衣哦。”
“你是什么时候!”
我决定恐吓玢妲,好让她的言行举止能正常些,也好让我不会犯罪,于是故意盯着那条炫耀般露在外边的内衣说道:
“在这里可是什么都会发生的哦?”
“那么,辰想干什么?”
玢妲的嘴角微微提了起来。
“不,不知道!”
瞬间就败下阵来了,我在心里为无能的自己长叹了口气。
“帮我。”
玢妲将手张开,却并不是向着我手中的淡蓝色调的古装而来。
我懵了:
“帮是?穿衣服?”
“除此之外呢?”
她反问了我一句。
……
走在人数稀少的老城街区,偶尔有阵微风吹拂过,会让发烫的头脑好受些。
清爽的感觉很舒服,令我禁不住闭上眼呼出了口气。
“还在兴奋着吗?辰似乎真的很中意呢。”
我这边发出了动静后,并排走着的玢妲便侧过脸对我说话。
穿上淡蓝轻纱古装的玢妲,看起来就像「古中国」的公主。
我看了一眼那张仿佛不存在表情的可爱脸蛋,却丝毫生不起气来:
“别再戏弄我了。”
“嗯,那接下来到发廊去吧。”
“是从哪里来的联系啊?”
玢妲用手梳着左边的头发,发饰被收了起来,她轻声答道:
“头发沾了池水,都黏在一起了。”
“那样的话,就在老城区的发廊洗怎么样?老板娘也是个好说话的人。”
“美人?”
玢妲突然就用锐利的目光将我刺穿,这么问道。
我谨慎地选择着用词:
“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是这间吗?”
在右手边,已经不知不觉快要超过目的地了。看了眼那块用服务项目及相应价格作为招牌的无名店铺,向玢妲点了点头。
“嗯?过来啦?这是女朋友?穿着古装真漂亮呢!”
听到玢妲的疑问,在五平米的地板上工作着的老板娘抬起头来打招呼。
即使是事实,听见别人这么说还是会很不好意思,我挠了挠头,“啊啊”地应付了过去。
穿着围裙的老板娘,确实是个平凡的母亲,起初来这里理发只是因为便宜的价格,几次的谢谢、你好之后便成为了这里的熟客,是平时遇见了也会打招呼问候的程度。
“来剪发吗?”老板娘把视线移回手中的机剪上,低着头招待着我们,“还有两个人,先坐一下吧?”
门口放着三张样式不一的老旧椅子,而置于店内的只有两张,其中一张坐着正在理发的中年男人。
“好,”我随便选了张椅子坐下,随口问道,“大叔呢?”
“去收集小陆的消息了。”
“啊,抱歉……”
路小陆,老板娘的儿子,二十三岁,前年在「萨斯」的首都「格伦萨尔」工作的他的同事带来消息说路小陆失踪了。老板娘和她老公在悲痛过后,便开始了不间断地收集儿子的消息的生活。
“不,已经是惯常的事了。”
从墙面的镜子上可以看见老板娘是微笑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