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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才想起来，我还要的等一个人。
这下倒好，变成妹妹等我了，我提起手，瞧了几眼手上扎满的绷
带——该怎么解释呢？说我在树林里面碰上了狮子老虎所以晚了点来找你，怎
么可能被人相信。要是说实话的话，我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会（当然包括妹妹）
也不可能当真，难道还要我把绷带扯下来然后给她看那些血迹斑斑地刀伤？
我边走边想，眼见操场上面，我的妹妹，正靠在椅子上，现在，
操场上已经没有人了，呵，怎么都走的这么快。心里不由地毛了一下。
“那个，妹妹，你哥哥回来了……”
“……”我凑上前去，对方沉默不语，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可
是，她分明是睁着眼睛的，一脸狰狞地盯着我，“没看见我在睡觉吗？”
“从任何意义上来讲，”我说，“都不能判定你在休息……”
“去哪里了？”她依旧怀持着那个表情……
“那个……哈哈，我被办公室里的晓梦老师叫去了？”
“是那个loli形态的晓梦老师吗……”她问我，“她20分钟之前
可是对我说了再见然后我看着她离开校门的……”
喂，为什么，为什么这种谦词在这种时候就这么不堪一击啊。
“嘛，老哥你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跟仆人一个德行，完全不
懂得怎么撒谎。那，话说回来，去哪里了……”
“这个……”
“出事情了吧……”
“你怎么知道？”
“看见过恶魔的仆人带着一群人急急地往林子里赶，诺，就是那
里，我看见你之前也进去了……然后也没有出来。”
“你真是观察仔细的好少女呢！那我们回家吧。”
“打岔可是不尊重淑女的行为哦，老哥，怎么了，恶魔她发生了
什么事情吗？”
“……”
“你瞒不住我的哦。”
于是，在此等言行逼供下，我只得全盘托出。
“真的吗？那，那她……”
“没事，没受伤。”
“啧，看来我还是要去和学生会反应一下，就算老师那里会加强
防范。”
“那个，”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并没有如
我想象的那样，她对井上受到侵犯这件事表现出毫无兴趣，“你……”
“怎么？”
“你难道，不讨厌井上？”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对她的遭遇表示嘲讽，哦不，这么说也不确切，反
正就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为什么？”
“……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可毕竟，她还是个人啊，
即使所有人认为她是个恶魔，她的行为让人感到不能理解，她简
直是让人讨厌至极，但是，她总算的上还是一个人。我想的话，如果同学碰到
这种事情，我没有任何嘲笑的余地。即使是她……”她站了起来，“原来是这
样啊，那我不怪你了哥哥，相反的，倒是对你的表现报以赞赏的眼光。”她做
了个寽胡子的手势。
“你是老头吗？连说教的口气也这么像？！” 我忍不住，伸出我
的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儿。“疼。”
完全把受伤的事情给忘记了……
“伤口很疼吧……”她终于流露出一个关切的表情，眼睛水汪汪
地看着我的手。她轻轻地抚摸了下我的手掌，一时间，我突然感到有一个妹妹
还真是不错的事情啊，父母的关心我看多了，想到妹妹这么关心我的伤势……
啊，妹妹真的是长大了……
“伤口，好像不怎么深呢……”
“？”
“那个歹徒力气就这么小吗？估计神上都可以一刀把你的手砍下
来……”
……
“嘛，还好了，哥哥要是没手了。那就麻烦大了，倒时候，”她
蹲下身子，把书包熟练地背到自己的背上，“那只有我能养活哥哥了……想想
也真是可怕。”她甜甜地笑了一下，我其实真的很想问她她之前的想法是什么
意思的……
不过，算了吧。我轻轻地用脑袋，蹭了她，她的额头，“回家吧
。”
“好。”那是我许久没见过的，幸福地微笑。
——回到家里，终于算是第一天结束了，不过，明天没有请假的理由——
“诶？？？”我问道，“为什么？”
晚饭上，我本来想第二天请假的，我看了自己的手，伤的挺严重
的，而且连很轻的书本拿起来都有些困难，手指完全被包实，根本不能写字。
可是，妹妹却跟我说，我没有理由请假。
“就 是 说……”她把筷子放下来，“你的伤口，明早就愈合
了。”
“开什么玩笑，”我自嘲似地抬了抬手，这手真的算是废了，现
在看来，我怎么可能在去执教呢？
“去过学校的医务室了？”
“啊……”
“那，里面的千寻草老师——就是那个在里面的老师，不不，就
是医务老师，给你用过什么药吗？”
“记不清了……”我当时，顾着应答那个老师的古怪问题还有和
井上说话，只记得有很多药瓶子，“药剂瓶好像挺多的。”
“有没有一个上面贴着爱心符号的，棕色瓶子？”
“‘爱心’？”有吗。
“我打赌有。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知道吗？”
“别卖关子了，我怎么知道。”
妹妹，把碗和面前的几盆菜，给推到一遍，神情很是严肃：“我
问过她……”
“为什么这气氛这么可疑啊？”
“是异次元带来的万灵药……”
“噗”我把嘴巴里吃的饭，一个脑儿地全都喷了出来，一时间，
桌面上一片狼藉。“喂，老哥，好不文明哦，这样子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的哦，病人就应该乖乖听话，不要老是做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你，”我差点没跳起来，一把推开身后的椅子。
怎么可能啊，这个学校的老师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同学里有恶
魔这样行为怪异的，老师里也有吗！那个什么千寻草老师！什么异次元的万灵
药！她以为这是什么，rpg游戏吗！
“你认真点吧，还是说，你烧坏了……”
“不幸吧，”没想到妹妹也不恼，“确实，第一次谁都不会信的
，我也是啊。不过，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不是吧……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红色三倍速”算什么，都成虚
构了。
我当然是一个尊崇科学的现代化主义老师……自然没把这件事情
放在心里。等我吃完了，我双手合十，“麻烦你了，我去备教案，待会你先洗
吧……”
“老哥，”她说，“你今天还想一个人洗？”
什么意思。
“你的手，难道可以动了？
所以说，今天，我们
一起洗吧。“
——
“可恶啊，老哥，你身上怎么这么脏啊，这是什么，哇塞，是真
菌蘑菇吗？长在你背上的？！”
“我身上怎么会长这种东西啊，好了，你快点吧！”
可是，我没有办法，在这种天气里，一天不洗澡，实在是有点闷
得慌，所以前思后想，反正这小家伙又不会干出什么不纯洁的事情，要是说真
的有的话，也都是我那个还尚未进入“父亲”角色，依旧停留在“哥哥”的青
春时代的脑袋所虚构出来的。
并且，她只是帮我擦背而已。而且，双方都穿着游泳衣或裤子。
“你是不是没有洗澡快一年了？”她把手放到我面前，上面全是
沐浴露所搓出来的泡泡，“哪有啊？这里这有泡泡好吗？”
“唉，老哥你千好万好，就是不太懂这种玩笑。”她一嘟嘴，把
手又伸了回去，我感到她像是刻意泄愤一样，背脊上的皮都好像要被搓下来了
。“轻点……”
“嗯，好吧。”她说道，她还算好，做什么事情都有个度。
是的，其实在我看来，她的性格和井上，两人差不到哪里去，都
有点争强好胜，都在为“对决”做着准备，都在考虑如何打败对方，虽然各自
的目的完全不同。
也正是这个目的，还有那份“度”的把握，才使得这两个人受到
在我看来，确实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一个是班级里的副班长，体育特长，性格
开朗，英语才华出众的高材生，而另一个，则是阴暗的，令人无法理解，甚至
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怪人。
“呐，”我突然很想问问美琴。
“什么事情？”
“在你眼里，井上是个怎么样的人？”
“恶魔吗？”
“是啊，我第一次执教，心里和刚考上高中时的你们一样，不太
踏实，再加上井上的这种处境，我反正不觉得怎么好过了，今后。”
“嘛，是呢！”她抱歉似的凑过身体来，我能感觉到她的胸部贴
在我的身上所传达过来的温度。“哥哥，你是不是认为我，对待井上，不是很
好，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她的手，听了下来。
在等待我的回答。
“……不会啊，你不是之前说过了吗，你只是不喜欢她的那种做
法，我很赞赏啊，说真的，我也受不了她的做法……”
“但是，我又时候，在梦里面，会想到她，她一直这么一个人，
只有有的时候跟吉野，哦，还有一个一年级的白发的小女孩在一起。说真的，
我真的觉得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我一直和她做对，说过很多，不好听的
，有的时候，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会召集神上，叫她冲着井上笑……你也知
道的，神上的笑容的威力（那简直是毁灭，丧失人性喂）。而其实，她并没有
对我们做错什么，她对老师不敬，其实，我觉得不应该受到如此的待遇……”
她说着说着，我感到气氛有些转变了——就好像之前吃着柿子果酱，马上和冰
镇的雪碧，味道无法形容。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敢说……有的时候，我也有很多邪恶的想法。就像自己好
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恨不得把她撵走，用自己的威望还有对学生会施压……虽
然没这么做过。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认为，有多少人会理解我？现在恶魔的处境这么差，我说不
定也自身难保……”她无力地垂下脑袋，然后，干脆趴在我的身上。”并且神
上是很讨厌她的，我知道，因为她的父亲，在井上集团里工作时，一直受到不
平等待遇。”
“……”
“好了，哥哥的养分我已经吸收完了！”她推了我一把，从我的
背上离开了，又挫了起来，“不谈这个了，老是说这个人可是会加速老化的，
会有皱纹的！”
“呐，妹妹。”
“？”
“哦，不，没什么。我在想晚上的辅导的事情！”
我想告诉她，我想帮助井上走出困境。
不过，真不知道她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我，虽然说是确认了她
不讨厌井上，但是，我也不想让她扯进这件事情里。
“呜哦，好样呢！真有老师的风范，哥哥我好喜欢你哦！让我做
你的新娘好吗？！”
“怎么可能，我们都差这么多了！”
“呀呀，时间是不能阻止热恋中的少女的，不过我说哥哥你居然
连胸肌都没有……这个好像不怎么好吧！”
“你在摸哪里啊！我又不是肌肉大叔，你这种大妈的说教流性格
真的是喜欢大叔吗！”
“嘛嘛，男人当然得有胸肌了，这样才有魄力嘛！”
好了，不知道怎么的，浴室里就这么闹开了……
——
“那，今天的同位语，还有阅读练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辅
导地点是在妹妹的房间里，我们俩席地而坐。1个半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我
真的只是觉得弹指一挥间。
“no，no。”
“那好，作业暂时没出好。你自己看看别的书吧，作业好了吗？
”
“这点，您不用操心！”她起身神了个懒腰，“呜哇哇，公村老
师讲的不赖！学生评价优秀！”靠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过奖……没那回
事！”
“不，真的很好了！第一次的话。”
“好了，好了，那我回房间了。”
“嗯，谢谢指导！”她很有礼貌地目送我离开房门，然后，亲手
把房门关上，我听见“卡塔”一声，是锁眼入锁孔的声音。
那我也去睡吧。
明天应该能请假了吧。
估计校领导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也不用这么晚去打
扰别人了。
我回到房间，伏案，还是有点习惯性地翻开日记本，总还是写
点什么吧，好像手也不怎么痛了的。于是，我坐正了才动起了笔：
5月 第一周（注） 周一
井上，我今天，算是见过次数最多的孩子。
让人很是揪心的少女，我想帮助她。
也许只是因为我是她的老师吧，或者说，也许确实还有别的什
么，不过我不知道。
她讨厌文学，理由不明。
如果，能让她融入我们大家的话，那说不定，哦不，是一定。
她就不会在这样让人讨厌了吧。
说不定，还是个令人怜爱的少女呢！（笑）
她的孤行，一定有她的原因。
试着接近她吧，以后。希望，她能够真正的看见这个世界的美
丽，然后，去寻找自己的翅膀，去飞。
（西装里，有今天井上送给我的怀表……）
我放下笔，对了，这只表。
我从洗澡前挂在这里的西装里的口袋里，小心地掏出那块表，放在桌子上，打开，那金质的盖子——
指针，还在走动，对于这样子的一块老式手表，真是不很容易了。
“滴答，滴答”还有那一丝微微地颤动，传入耳膜，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这个声音，显得特别的真实，好像可以直接碰触到一样。
我听着，听着这块表的走动。同时，在今天的日记上，写上最后的一句话：
一定要还回去！这东西也太贵重了！
至少抱着这个目标……
躺在床上，眼皮，很快地合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