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入京

作者:木小灰 更新时间:2022/3/13 18:50:11 字数:4143

距离大早朝还有二十余天,我和瑾麝便先行出发了,毕竟是马车赶路,时间还是留些裕量为好。

因为不能大张旗鼓的缘故,此次我只带了瑾麝一人,而陈列也并不担心此行我们路上的安危,毕竟我自身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了。这只有两个人的阵容比起历来籓王入京那浩浩荡荡的车队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简陋无比,但胜在一切从简之后路上几乎不会浪费任何时间。

好在现在我已经略通骑术,已经可以和瑾麝轮流驾马赶路,没有耽搁的话不到半月便可入京。

在马车里休息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一件事情——因为武道双修的关系,对我来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能让我在短期内有质的提升,那就是在练气一途成为第三境的金丹修士。

直到现在我还卡在第二境的筑基期,这倒不是我不想快点破境,因为对于下五境的修炼者来说,练气其实比修武要麻烦得多。

对于走修武者一途的修炼者来说,能否破境除了取决于自身资质、根骨和灵根之外,基本上就是依照自己选择的功法按部就班的修炼,加上与人切磋夯实自身基础提高实战水平,最后加上外物的帮助,诸如使用各类对于修炼有益的法宝和服用丹药,专门走炼体的修士还得再加上药浴锻身洗髓,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手段了。

而练气士不同,因为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

拿修道者来举例,一个合格的修道者除了三大掌教流传下来的【奇门遁甲】,还应该掌握占卜,看相,八卦,观星,风水,驱邪,降妖,祈福,符箓,请神,咒术等等道术,这些东西都是修道的基本,并且都是极为实用的手段。也正是因为这些基础道术的要学,会导致练气士破境速度很慢,毕竟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如果你选择了练气一途,这些东西还不得不学,因为在下五境里,练气士本身的价值从来不在杀敌。与人拼杀自有修武者代劳,而一个练气士哪怕一心专研杀伐之术也很难在此道上与武者媲美,不然军队里的武将都是练气士了。

虽然练气士在杀敌上不及武者,但是胜在自身所学繁多广博,除去这些不说,有些手段也是修武者所不能及的。

比如金丹修士能御剑而行,元婴修士更是厉害,能驭使各种法宝,还能以元婴裹挟神魂暂时离体甚至夺舍他人,甚至肉体被毁也能存活一段时间,堪比第二条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的修炼者其实更愿意走练气一途,而只有军队武将、天罡殿供奉以及专走修武一途宗门(如李家剑冢)里的修士是武者。

但是话又说回来,哪怕一个练气士一味的追求破境速度,只是埋头苦修压根不去学那些基本的道术,后面也会遇到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寻药。

一个筑基后期的练气士想要成为金丹修士,还需要六味药材,在练气士口中称为上三药和下三药。

下三药很是好寻,一个背靠宗门或者身后有师长支持的筑基修士不出意外都能弄到手,哪怕是散修也能用金银财物去各个宗门或者修炼世家去交换,实在没有门路的亲自去山野地头也能碰碰运气找来一些。

但是上三药就极为艰难了,分别是极渡鸟的脊髓,一气芝和龙涎草。而不幸的是,其中极渡鸟和龙涎草早已绝种,剩下的那一气芝也濒临灭绝。

所以这上三药就成了有市无价千金难求的稀罕物,如今的筑基修士压根就不会指望把这六种药找齐,寻得下三药之后就直接准备破境成丹。

如此一来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大煌修士中绝大部分的金丹修士成丹品阶都不高,有四品以上金丹的练气士更是凤毛麟角。

根据【混元诀】中记载,自古以来金丹品质从便高到低被分为一到九等,由灵根、所学功法和破境时得到的药材共同决定。如果一个筑基修士的灵根稀疏平常功法又是大街货,而上三药一样也没有,此人哪怕是成为了金丹修士成丹品阶也不会超过七品,运气不好恐怕只能止步第三境中期,这辈子都无法结婴了。

阮嫣然作为我所知不多的练气士,据她所说当时自己作为云台山庄百年来最有希望破开第五境的人,老庄主把山庄祖上传下来的最后一片龙涎草叶拿了出来给阮嫣然成丹,因为担心药力不够又在拍卖会上以不菲的代价获得了一株一气芝,这才最后成就了她的三品金丹。

剑灵之前曾言,作为练气士想要飞升的最低要求便是丹成三品,因为成丹的品质接下来还会影响后面的结婴和化神,如果基础都没打好那很大概率是飞升无望了。

所幸阮嫣然的灵根和功法都不差,特别是在剑灵的帮助下补全了玉女心经残篇后,金丹的品质也会有所提升,只可惜那上三药只有破境成丹时才会发挥作用,之后哪怕是寻到了那极渡鸟的脊髓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不由得心中暗想,按照【混元诀】的说法,如果灵根和所修功法都是极优,哪怕不需要上三药也至少能丹成三品,那以我的情况岂不是只会更高?

但我还是立马否定了现在破境的想法,虽然我不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但是不找齐上三药就匆忙破境实在是不符合我的期望,这些东西说不定大煌没有但是西方大陆有呢?金丹的事情完全可以拖一拖,如果等到剑灵苏醒再问她寻求帮助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又不是走投无路没必要这么草率。

我们不到九天便抵达了广陵,翌日便可入京。

听说每年各地籓王入京的车马大部分都会被截停在京城外,能带入城内的人手压根没有多少,说白了还是面子工程,嫌人带少了脸上无光。

眼见京城大门外乌泱泱的的一大群人被堵在门外,便知道这估计又是哪位王爷的车队,我和瑾麝孤身前来倒很像是微服私访一般,毫无排场。

我拉住一个正埋头在册子上登记的卫兵,问道“敢问这是哪位王爷的人马?”

这名身穿甲胄忙的焦头烂额的中年男子名叫冯德川,官阶不高手底下只有十来号人,本来平日里只是一份闲差如今却因为人手不够只能亲自下场帮忙。

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手下来扒拉自己,冯德川抬起头正要破口大骂,然而却发现是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子,身上绫罗绸缎金光光闪闪,冯德川不得收起心中的火气,谨慎答道“这是淮南王的人马,两位小姐可是要进城?”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头一个碰上的竟然是那个人渣世子的人马,真是晦气。

冯德川摇头道“那两位可来的不巧,如今正是各路王爷进京的时候,要把他们的亲眷下人都清点完了才能放人。”

我掏出一个令牌,这令牌的做工不亚于天罡殿各个长老的腰牌,其上刻有籓王的封号,算是能证明身份的一个物件。

“北宁.......?”冯德川眉头大皱,这牌子看起来并不像假的,可是这封号却让他一头雾水。作为一个在京城大门前值守的小长官冯德川对于每个籓王的封号自然烂熟于心,但是北宁这封号他是绝对没见听的,看向我和瑾麝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

估计是看我们年纪还小,冯德川也不好发火,语重心长道“两位小姐,你们也许不知晓其中的轻重,但伪造籓王封号可不是小事,这次我也不和你们为难,就当没看见........”

看来我被封北宁王的事情并没有公开,眼看城门外这么多人堵在那,这可不是等一等就能进去的问题了。

我再次一把拉住冯德川,把一张银票连同这令牌塞给他,一本正经的交代道“把它交给你们主事的最高长官,再让他上报,照做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德川见到自己再次被扒拉,正要发作之时一眼瞥见了银票上的数额,顿时心中一惊,连忙点头允诺下来。

“两位在此等着。”冯德川转身就走,他要做的无非就是例行公事的上报而已,还有这等好处拿不做是傻子。

我和瑾麝相视一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半刻钟之后,我感到地面上传来轻微的且有规律的震感,我知道是有一队骑兵正朝这边行进,不一会“开道!”“开路!”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见一队百人规模的骑兵队伍出了城门停在我们跟前。

最前方的是一位头戴战盔身穿暗紫色甲胄的军官,腰间挎着特质的战刀,全身的装备都与后面的骑兵不是一个规格,整个人在甲胄的包裹下散发着好看的紫金色的光辉。

而让我大感意外的是,此人竟然是一位第四境的武者,这般离谱的阵容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队伍便是京城禁军了。

最前方的军官从高头大马下来后,龙行虎步直径朝我们走来,随后头盔一摘,看面相居然是一个年仅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朝我和瑾麝微微躬身,低头道“末将秦凌天,为御前禁卫军神策营首领,奉天子之命前来护驾。”

竟然让御前禁卫军出城迎接?宋毅这番举动着实让我震惊了,毫不掩饰的进行这么夸张的布置,这下不知道又该引起多少非议了........

这时瑾麝和我传音道“京城里的御前禁卫军大约是一万多人,分为两个大营,为天子直隶的军队,如今来的这一百人全是修炼者。”

我心中一惊,这不是相当于两个白羽轻卫队吗?更何况深宫里还有一个第五境的碟子头目,看来大煌天子的安危确实是不需要担心的。

这时秦凌天拿出我的那块令牌,看向我和瑾麝的目光有些犹豫。因为他也是刚刚知晓了新册封的北宁王只是一个小女孩,可眼前这两人他实在不确定到底是谁,干脆把令牌往我们两人中间一放“还请北宁王收好令牌,随末将进城。”

我接过令牌道“那便劳烦秦将军了。”

秦凌天有些诧异的多看了我一眼,显然是之前在心中猜错了,但他也迅速的站起身来跨马,一扫之前的低姿态高声道“神策营随我进城!”

随着神策营的出现,我和瑾麝顿时成了城门人们一轮的焦点,那些人都是随自家王爷出行的队伍,看向我们的目光也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疑惑的,有惊恐的。

但有一点他们都知道,哪怕是籓王入城也只有自家的人马而已压根不会有什么专门迎接的队伍,更别说御前禁卫军来开道迎接了。

这其中便包括了坐在金銮轿中的淮南王,他放下车帘后眼中亦是惊疑不定。

按照历来的规定,籓王入京后都有专属的驿馆供其居住,这些驿馆一年只开一次,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门可罗雀的状态,一般只留一个管家和数位下仆在驿馆中等待每年籓王入京。

穿过一条小巷之后,秦凌天向我拱了拱手“这就是北平王的驿馆,以您和那位的关系住在此处并无不妥,末将便不多留了。”

不怪这位禁军首领一到了地方便想立马收队走人,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他大为尴尬。

我抬头看了看,只见那略显破旧的门沿上挂着“白马驿馆”四个大字,也许是年旧失修的缘故,连驿字都掉了半边。

我回礼道“秦将军辛苦了,将军自去便可。”

秦天再一拱手“谢过北宁王,末将告辞。”

原本秦凌天对这次不是分内之事的护驾还颇有怨言,可这两个女孩子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架子,不但没有让他为难礼数更是周全,如今心里仅有的抵触也烟消云散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瑾麝在一旁解释道“因为大将军常年不入京,这座驿馆也是荒废了,一开始还留有管家和数位丫鬟在此,现在想来也是跑光了........”

“没事,有地方住就行。”我摆了摆手正要去敲门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人在,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瞧,确认外边的那数百铁骑已经走远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

看到我和瑾麝站在门外,老人心中一紧,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不知两位是........?”

我上前一步道“北平陈府来人,陈烈之女陈一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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