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处刑,被那些怕事的玄家长老当作平息外界舆论的政治道具。本来心想我只要死了就死无对证,就再也不会有人说出『妖狐之乱』的真相,所以给我判了一个对于除妖师来说最没有人性的刑罚。使用大量菱形特殊材料制成的隔绝法力的钉子,在全身各处的穴位钉上49钉,就算是钉子取出原来造成的伤害会像是诅咒一样阻碍法力流动使它近乎不流动。历史上挺过来的除妖师为零,只有一个人才钉完25枚钉子勉强活下来之后因为什么法力都使不出来而认为自己是废物自杀。
“对不起,儿子……”
那一天,我被铁链困住动弹不得,执刑的人却是我的父亲。我那个时候就只是心如死灰的抬起头,默默喊一句,那也是我这些年来只说过最后一遍的词。
“父亲……多说无用,我懂你是被迫无奈,尽快动手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那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那一年失去母亲以后说出口的话。后来的刑罚,父亲几乎是往我身上每钉上一枚钉子就落一滴泪,我没有大叫只是默默的看着在座其他世家的除妖师赏心悦目的表情。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才发现自己没有再添新伤。
“钉完了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我一辈子恐怕都忘记不了在座各位惊诧的表情。我之前就一直为了保存体力既不大喊大叫也不哭更不乱动,简直就是一具尸体。
“那我可以走了吧……”
为了防止我乱动捆紧锁链的人几乎没用过力,所以我没有花什么力气挣脱开束缚,摔倒在地上然后又吃力的爬起来继续一步一步回到我母亲的灵位前披麻戴孝。据说后来我走过的路满是鲜血,就像是一条彼岸河那么鲜明的摆在他们面前。
“妈,孩儿不孝方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我跪坐在血红的圆垫上,拿起染红的白布披上,烧起鲜红的纸钱,当我意识到身上的血流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当最疼爱我的姐姐执行任务回来以后,看见母亲躺在棺材中,父亲沉默不语,弟弟一个人浑身是鲜血的正在烧纸差点没有崩溃。而后取出钉子那几天,我师父每拔除一枚都担心我会因为疼痛而死不敢多拔,事实上我除了心痛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连呼吸都是剧痛……半夜三更,我突然从床上惊醒,我自己身上和我躺下的地方都被汗浸湿,我坐在床上双手放在头上。
“又梦到以前了吗……”
我枕旁的小狐狸摇着小尾巴,不安的问道。事实上,我经常被这个噩梦惊醒。
“没有,我梦见大学毕业论文没写最后一天疯狂补论文的时候……”
这种对于自己显而易见的谎言我轻而易举就说出口,小狐狸只是变回人型抱住枕头看着我,金色的头发在漆黑夜晚总是那么清楚。
“主人知道狐狸最擅长什么吗?”
雪儿娇小的身躯即便是我一个枕头也能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做饭呗!”
“盯~~~”
“不是吗……我想想,夜袭呗!”
“盯~~~”
“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直在用敷衍这个问题的回答试图跳过话题,事实上我很明白这个答案。
“对你撒谎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想让你为我多操心……”
终于像是败下阵来的将领低头认错,雪儿貌似并没有接受这个认错。
“纵然雪儿最擅长的不是谎言雪儿也能知道主人在撒谎,太过明显。”
狐妖女仆用一种我感觉极其不舒服的幽怨眼神看着我,怎么说好呢……(狮子:这里其实想描写像是丈夫出轨被媳妇抓奸在床事后认错的感觉……)她抚摸自己的尾巴,像是尾巴受伤一样。
“难道我刚才压到雪儿了吗!?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会注意。”
我生怕是我做噩梦的时候乱动不小心让雪儿哪里受伤,谁知道她听过以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上当了吧?”
“太过分了吧?”
意识到被骗瞬间反应过味。
“可雪儿什么都没有说啊!”
狐妖女仆故意装无辜,抱紧枕头。
“需要一点惩罚呢!看招!”
说完我就化身为狼扑过去,就这样跳过刚才噩梦带来的影响。还好我不是孤身一人,不然这个时候估计沉浸在噩梦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