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钟以后)
自从知道世界上那种人的存在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下来,一路上保持沉默只是沉闷的保持自己的心态不算很差。没想到只是一件衣服就是一道分界线,黑袍的作用不仅是用来被人辨别身份,更是为了遮盖住自己的面貌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曾是哪个世家﹑曾经拥有过什么样的荣耀。过去的辉煌现如今化作众人嘲笑的利剑毫不留情的刺来。对于「怪物」不需要知道它们的感受,无情地杀死它们就是其他同僚念往昔之情赠送给自己的东西。除妖师当中也有显赫权贵之分,实力强弱之分,弱小就要被肆意蹂躏、践踏、掠夺,不会给予一丝一毫的机会。这难道不是一种错误吗?心中满怀这些我无能为力的事情,越是这样想就能更好的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你从刚才开始就特别奇怪,不会是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拥有夜色长发的娇小少女深红的瞳孔从草帽的边沿下展露出来,被这样问道的我没缓过神来仍然在思考,思绪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你要是再不理睬我,我就当街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贴在你身上让你百口莫辩如何?”
“不,那样绝对会死人的吧?您老人家还是省了……”
我苦笑起来,不愧是共享记忆的人抓起弱点真是毫不留情。诗音貌似极其钟爱草帽和超短衬衣以及小热裤,这种穿衣风格不会是从纳兰鸢樱那个不检点的家伙身上学来的吧?
“我很老吗?”
“怎么说比较好呢……(补充一下,魔剑早在人类有意识记载历史之前就已经存在)”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消失在人类的历史上?”
愕然间望着诗音一时间语塞,无言的注视她的脸庞愣住一刻,随即不知道因为什么露出舒心的笑容。诗音自是不明白我为何这样,不安胆怯的退缩原本稍微逼人的气势。
“我只是在想,那个冰冷的兵器居然会像普通女孩子一般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否老了……真的觉得挺可爱。”
这样的话语由衷而发本能地脱口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除外人类之外的生物没有感情这一矛盾算是不攻自破。纵然诗音表达感情不是很坦率,可是至少她已经具备一个人类所有的部分情感,相比初遇那天无休止的杀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你不要没事若无其事的说这种话还摆出一副我主人教训我的模样啦~”
纤细的手臂将我向前方一推,由于货物的视线阻碍以致我看不见前方的道路撞上什么向后仰一下身体。正要说道歉的时候却发现前方许多人聚集起来,嘈杂的议论声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就这样聚集在前方。我想要用手关节顶顶身旁原来存在的金发女性,却发现身影早已原地消失。(狮子:这个时候其实可以出现带走货物和寻找金发女性的选项来着,但是小策的品性绝对不可能选择前者……狮子其实想多加一个杀死金发女性的选项来着。)
“需要我帮你清场吗?
诗音认真地面向玄策说出这样的话语,诗音心中明白玄策不爱这样的做法,只不过自己比较渴望,毕竟她本来就很憎恶人类即便主人是人类也无法改变她自己心中堪比执念想要除掉人类的疯狂念头。
“不需要……”
明知道玄策的回答完全就是这样听见的时候心中落实,去除那不切实际的可能性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失落地低下头,草帽将能看见的脸庞压得更低。
“傻瓜,你要是因为那个和不重要的人产生争执受伤怎么办?我又不是铸剑的铁匠……一般铁匠还治不好你,根本不划算,而且打打杀杀的对于一个刚刚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子的家伙不太合适。”
话尚未说完,诗音就用细嫩的食指抵住我的嘴唇示意不要再说了。
“打住打住!不要再碎碎念了……我听就是了,赶紧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我很识趣的闭嘴选择跻身进去拥挤的人流,这身衣服比较显眼的缘故其他人很识趣的纷纷给我让路。没耗费多大气力就轻松的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观看事件……一个锦衣狐袄披身的棕发男性站在正中间气势凌人的看向前方身披和我相同的黑色麻布怀抱一只灰狼的黑发少年,男性看上去比较像是贵族人家的少爷从头到脚穿戴无一不是可以拿出场面的东西,贵族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转而看相对其反的少年,则是极为穷寒的打扮,背后一柄鲜明的重枪和其手腕处缠绕而上的黑龙纹身既是特点。按理说这样拥有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不可能如同现在这般对于对方的视线甚至可以磨灭出来火花,却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两人对持上。黑发少年正是我之前有过照面的夜龙,我不明白前因后果看着面前两人不解。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夜家公子吗?不仅堕落到与妖混在一起还放弃名门所具备的体面了吗……真是适合你让我无语可说。”
棕发男性首先开始露骨的挑衅起来,夜龙拘谨地沉默不语仿佛是打算老老实实的接下这种挑衅。至少我明白两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关系,待在一旁冷静地旁观起来。
“怜儿,过来看看你家曾经给你安排的未婚夫……你该庆幸你家替你选择了我作为你的未婚夫,看看这个男人的落魄模样!”
棕发男性从一旁像是拿出得意的展览品一般拉出一个具有倾国倾城的冷艳少女,冰冷的空气当中少女的美貌俨然如同一幅生动完美的水彩画,一动不动不像是一个人偶反而像是一个雕像。黑色齐肩长发梳成一束马尾垂落在胸前,空洞失神的黑色瞳孔搭配瓷娃娃一般洁白无瑕的肌肤和特别的黑色长袖和服等于勾人心魄的魅力。少女被拽过来的一瞬间我看见她眼神的失神,那是一种失去了重要之物的空洞。少女抬起一直垂落的头,视线落到夜龙身上很久没有移开,夜龙则是与少女对视一下以后悔恨的低下头。
“穷酸小子没有家族的依靠以后就打算一辈子流浪死在野外吧!你这失败者的姿态真是有趣!”
棕发男性发出和其身份并不相符的粗俗笑声,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纷纷有不少人开始嘲笑起来夜龙。夜龙仍然不声不响的低下头,貌似无法反驳这些嘲笑。我正打算上前批判这些人无耻的审时度势,这个时候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抢先挡在夜龙前面,一句话震撼全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