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不过是考官偏心而已,一个娘们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成绩?”
听到他粗鲁的说“娘们”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内心也对他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尽管我曾经是个男性,但是由于以女性的身份生活了这么久,对于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词语要更加的敏感,不过我并没有当场反驳他,而是盯着施奈特主任,相信他能够做出来合理的决定。
施奈特主任迎着我的目光走了过来,站到了我的面前。
“伊斯塔尔,你现在累不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给这小子做个示范”
今天的天气相当热,强烈的阳光把钢轨和火车上的机械部件烤的滚烫,即使是在阳光照不到的车下,依然让人感到闷热。我工作服内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黏黏的贴在背部,本来我是想好好的洗个澡的,但是现在施奈特主任说了这么一通话让我不得不再去走一趟,尽管他话语的表面意思听起来像是咨询我的意见,但其实真正思考起来我只有一条路,如果我此时拒绝的话,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驳了他的面子,而另一边的托马斯也正好有了坚持的理由。
“如果这是主任您的意思的话,我不介意在去走一趟”我回答说
“不要勉强啊”
“没事,我还行”
我走到列车的旁边,举起了手中的锤子。
随着零零碎碎的锤子敲击的声音,从车的一端到另一端,“车体检修标号不清,制动梁吊坐开口销并死…”我大声报着我发现的每一个故障。当流程结束我从车底钻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汗水更多了,连灰色的外套都因为被浸湿显得斑驳。
一旁的工长照着记录念了出来;“发现8个,遗漏两个,成绩合格”
主任听到这个结果后,转过身,看着托马斯,眼神里传达出的尽是得意,而托马斯看着我,把嘴唇用力抿了抿,眨了几下眼睛没有说什么。
“好了,那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辛苦了”
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脱掉满是灰尘和汗水的外套,我好好的洗了个澡,但是来自于车底的铁锈和油污的气味怎么也洗不掉,我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洗完澡我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着自己的历程,自从那个充满着繁星的夜晚,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尤其是在刚开始时,没有手机的日子让我简直不能忍受,作为一个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世界的人,对手机的依赖性是很严重的,如果香烟和**是生物化学意义上的毒品的话,那么以手机为代表的电子产品无疑是精神上的毒品,而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不久前的报纸上刊登了这么一条新闻,当年发动学生和工人游行的阿道夫·米勒所组建的“普洛士联合阵线”组织获得了帝国议会的正式席位,并且更名为古斯塔夫社会党,正式成为一股合法的政治势力。报纸上对这一事件大肆宣扬,用了整整一面来介绍,从当选的过程,到这个党派建立的历史,无所不及。宣称这是进步势力正式和保守势力当面对垒的一刻
而阿道夫·米勒的竞选宣言更是被用粗黑体字强调出来。
阿道夫·米勒在竞选前曾经在帝国各大城市进行演讲,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提出要让帝国重新走向伟大,解决由于逊尼教的导致的社会问题。他的这一举措获得了大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人的支持。青年们挥舞着拳头高喊着,让保守派滚出这个神圣的国家,否则就将会给予血的制裁。
这一切无疑是时代变革的前奏,一个政党想要把一个被战争重创且内部矛盾重重的国家重新凝聚起来,除了要给予饥饿的国民以面包外,还需要面对人民长期以来积攒的对社会现实的不满,这种情绪正是动荡和不安定的来源,需要发泄或者转化。而社会党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此他们的方法是树立一个全体国民的仇敌,将所有的矛盾焦点全部指向它,而伊斯林人则倒霉的沦为了这样的一个众矢之的,因为他们带来的宗教看起来和世俗能和谐相处,而且再执政后对帝国的建设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加入其中人数逐渐增多,情况就逐渐发生了变化,当一个组织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教徒时,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无疑会遭到孤立和排挤,为组织作出相同贡献的情况下,不管是升迁评奖还是事故处分,上司往往会主观的优待具有和自己一样的信仰的人。
深夜,列车检修基地的周围显得很是安静,连早前聒噪的蝉鸣声都小了很多,但是在这片寂静中传来了一些不合适的杂音,听起来像是脚步声,这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终止在离房门很近的地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喂,喂,喂,都快起来了”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焦急的喊着。
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而夜里的任务是归另一部分的人员处理的,现在前来敲门无疑是发生了什么大问题,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门。站在我面前的是车间副主任他催促我赶紧换上衣服前去集合说是有紧急情况。
我跟着人群来到了检修库前的小广场上,施奈特先生面色凝重的说,就在几个小时前,一辆满载旅客的列车在附近几公里外的地方发生了车辆脱钩事故,分离的后部列车车厢被甩在了山谷里,而机车司机在发现主管气压降低无法制动后后立刻熄灭了蒸汽机的锅炉,停在距离遗落车厢两公里左右的地方,现在通知我们立刻赶去现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