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诶,孩儿的贞操,可能要没了。
李柔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她沉浸在混乱的情绪中,有害怕,有慌乱,还隐隐有一丝,激动和兴奋……
下一瞬间,她陡然惊醒。
“唳——!!”
一声尖锐的长长的利啸毫无征兆地爆发,那声音凄厉,惹人心惊。
她猛地睁眼看去,就见身旁半空中,正悬浮着一只红色的纸鹤,遍身刺目的红光,一闪一闪,在昏暗的仅凭月光照明的空间里,就像夜晚城墙上传递军情的星火。
那声音正是从这纸鹤上发出,可它明显没有喉舌,但这并不奇怪,毕竟它明明闪着星火一样的光,却也没有着火。
李柔本来还奇怪这声音像什么,这下看了这物事,方才想起那就像是鹤唳。
长长的,凄凉的,尖锐的,响亮的。
鹤是一种很美丽的动物,可它们的叫声却万万算不得好听。
那就像是藏在荒草丛里敌人的号角,像是冷风从缝隙中钻过,格外地刺激人的神经。
这声音却要更糟了,那鸣叫的鹤似是陷入了十分危急的境地,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焦急与示警之意。
李柔在最初的惊吓后,便是持续的惊吓。
“这是何物!”
她这样惊叫着,想站起身子躲到别处去,可是却没能如愿——那浪登徒子八爪鱼一样附在她身上,把她给坠了下去,那人虽然很轻但她的力气却也很小,或者那人根本就是醒着,故意抱着她不让走耍流氓罢了。
也无怪乎李柔觉得惊慌,毕竟纸鹤不少见,可会飞会叫会发光的纸鹤可就没曾见过了,没曾见过的东西便是没人了解的,那便有了无限的可能,所以很可能是危险的,哪怕它看上去并不危险。
谁能想到软趴趴海蜇有着致命的毒针?谁又能想到看上去再无害的仙家法器,有着怎样的威能呢?是的,李柔已经猜到这可能是仙家法器,也知道它可能是属于燕轻虹的,但却不能确定,所以她依旧惊慌。
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总是该保持警惕的。
那纸鹤却是不理她的反应,似是因为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它叫得一声比一声响了,也一声比一声凄厉,无比的刺耳,简直就像鬼哭。
李柔感到有些头痛,她丝毫不怀疑,要是让这纸鹤再叫下去,怕是会造成全村范围内的恐慌。
这时她却感觉身子一轻,环在身上的手松开了,就见那燕轻虹还闭着眼睛,怕是还没有醒,但却紧皱着眉,对着那纸鹤的方向猛地拍出一掌。
“吵死了!!给我把闹钟关了!”
就见那空中陡然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掌风,将那可怜的纸鹤炮弹一样打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这又将李柔惊得一蹦,之后那纸鹤落地,半死不活地扑棱了两下便不动了,身上的光芒也暗淡下去,就像一只普通的纸鹤。
“管它天塌下来怎的……让我……再睡……五分钟……”
燕轻虹的眼睛微微张开,但任谁都看得出其中的茫然,眼皮打了打架,便再次阖上,她人也“吧唧”一下,就这么倒回了床上。
“终于……世界……安静……了……”
她含糊地嘟囔着,将那被子拽过来,脸往里一埋,不大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李柔缩在墙角里,看了看那纸鹤又看了看她,犹豫着要不要趁机溜了,过了一会儿见燕轻虹十分老实,便试探性地从她身边爬了过去,发现燕轻虹竟没有拦着,这才确定,她之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做的梦不老实,人便也不老实,至于这会儿,想来那不老实的梦是没再继续,这人也就老实了。
确定燕轻虹已没了危险性,李柔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墙上,心情复杂,庆幸着自己贞操得以保全之余,还隐隐有一些……遗憾?
才没有!
李柔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怎么会这样想?回想起之前那害怕慌乱中隐含兴奋的心情,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醒醒!李柔!你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呢!
拼命地拍着自己的脸,李柔在心中呐喊道。
一定是因为跟这个家伙待在一起久了,连脑子都被传染得不正常了,没错,就是这样!
都要怪她!
毫不犹豫地将锅甩给了正在熟睡的燕轻虹,十七从思绪里走出来,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窗子。
细长的木窗被燕轻虹的掌风掀开,轻轻摇曳,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月亮正高高挂在树梢,银色的月光描画出远山的轮廓,也使得村子的景象不那么难辨认,从窗子斜斜地倾斜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面明镜,那月光是那样清冷,就连空气中的微尘溶入其中,都像是飞舞的银屑,分外梦幻。
李柔看着银色的月华,突然想出去走走。
这并不奇怪,月色本就是迷人的东西,今晚月色又格外美,任谁都会想走出去,沐浴在银辉下,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直到累了为止。
可很少有人敢这么做,越是瑰丽神秘的世界,夜晚就越不适合出门。
哪怕月光很亮。
除非,你足够强大,才能毫无顾忌地在黑夜里乱闯。
十七当然没有这个自信,所以她只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所以当她走到院子里,看到远处那个正匆匆行走的熟悉的人影,才会格外惊讶。
那人走的路是往山中的方向去的。
所以,他是有足够的自信?还是糊涂了?
亦或,是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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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山,山神洞府。
鬼面山魈提着剑,慢慢地走向躺在地上的女孩儿。
十七的嘴边有这一滩鲜红,她的手还握着短剑,身子却一动不动。
鬼面山魈在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了。
它当然知道她是晕厥了,没谁比它更清楚那一击的力道,一个小女孩儿,不死,便已经很不可思议。
可是它没有上前,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还醒着,便有可能用她握着的利器,让自己功败垂成。
警惕些总是对的。
鬼面山魈有些庆幸,若不是刚刚那纸鹤突然鸣叫,它也不会被从击败敌手的欣喜中惊醒,重新取得警惕。
哪怕是无用的警惕。
话说回来,那只纸鹤叫了一阵突然就不叫了,还蔫巴巴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想必是件法器,也不知是发什么神经,真是奇怪。
它抬起手臂,将手中的剑标枪一样,朝向地上的人。
它对自己的准头,还是满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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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你……你不救我,跟妹子亲亲我我睡觉墨迹了好几章也就算了,你还坑我……(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