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好冷。
咦，
这是怎么了，
一切。
都是红的。
第二章．
最近总是那么忙。啊，烦死了。
啊，对了。死神没法再死一次，从某些意义上说。
“很清闲嘛。”黑色翅膀的天使降到我的身边抱起双臂。
“圣诞快乐。”
“……”天使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我可不知道我们也有这种可笑的节日。”
我转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铁质黑色的路灯柱，“入乡随俗。”
黑色天使从鼻子里哼出声，“从你这听到这样的话真是新鲜。”
“过奖。”我轻描淡写的点了一下头。
“哦，这次的目标是那个人类吧，周身散发出腐败的味道。”
“谁知道。”
耸耸肩，黑色天使飞走了。
啊，开始下雪了。有点刺眼的反光。
开始着急了呢，那个满身红装的年轻女孩。路灯也渐渐洒下昏昏沉沉的光。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我不喜欢喧闹，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工作是要做的。
哦，等的人来了，在道歉呢。
哼，明明等的人迟到了半天，还傻乎乎的对他笑。女人真是如此愚蠢的动物吗。
晚饭，购物，电影。一切落于俗套的欢声笑语听得我头疼。
那个人要走了，女人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袖。
“乖，我下次假期一定空出来陪你。”
女人只好松开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个给你，你最近很困难吧。”
“这……”
“我听说你的公司最近似乎遇到了麻烦，”女人一副得意的样子，“我知道你很体贴，连你老婆都没有说。”
男人眼睛亮了一瞬，一下抱住了女人，“你最好了。”
女人脸上露出恍惚的愉悦，“我下个月还会再给你的。只要你爱我，多陪陪我。”
是啊，女人并不是愚蠢而不求回报的动物，她们贪婪的索求着“爱”，这美丽的词汇。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真正意识到面前女人渴望的东西。
对了，渴望越大，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就越大。
这是女人的办公室。女人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月，就这么多的话……”
我凑上前，有些闪烁的屏幕上，堆满数字的页面不断的变化着。
看着这些有这么激动吗？脸都红了。哦，不是，原来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无趣的女人。
“好久不见。”
啊，才刚迈出女人的办公室，就听到了令人讨厌的声音。一袭红色风衣，黑色的高帮皮靴，艳丽的红唇，不屑的眼神。
“哪里，十年前不是才见过一次嘛。”我不耐烦的应和道。
女人舒展开明艳的笑容，“难得我主动搭腔，真冷淡。”
冷淡，那是什么。这个最为冷淡的女人竟然说别人冷淡，我真该感到荣幸。
“你又超时工作了，”女人掏出烟，点燃的烟头一闪一闪红的刺眼，“没有加班费哦。”
“哪里，”我已不想继续谈话，“你还不是完全不计回报的帮我一起关注这些目标。”
女人隐隐笑着，伸出手挑起我散在肩上的一缕头发，“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啊，又来这一套。
“好啦，好啦，”无奈的叹口气，谁让我是你弟弟呢，谁让我对这个姐姐最没辙呢，“只要你不要干涉我，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次年终报表漏洞太大了啊！你们说这该怎么办！”说话的中年男人一副担忧的样子。
“明显的缺乏钙质，脾气这么不好。”女人懒洋洋的说。
啊，你也是我想要补钙的原因，“亲爱的”姐姐。我无可奈何的任由刚刚说话的女人随意的倚靠在自己身上。
“那个东西，能不能不要抽了。”我不喜欢烟的臭味。
女人突然笑的奸诈，把烟吐在我面前。“咳咳咳……”我用手挥开缭绕的烟雾。
“一定要想办法弥补这个漏洞！”中年男人恶狠狠地声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呵呵，要开始了啊。
“你在笑哦！”
我不以为然得拨开女人抬起我下巴的手。
“嗯，虽然你表情没有怎么变，”女人靠过来，“但是眼神不同了。”
我叹了一口气，“拜托，你有自己的爱好是很好，但是用不着在我周围乱晃吧。”
“喂，主角登场喽。”女人没听见似的说。
敲门声后，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这是这次的小结。”我走到她放下文件的桌前坐在桌面上粗略扫了一眼，哦，是上次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的数字嘛。
看那个中年男人骨碌碌直转的眼珠，真令人不舒服。
“你留在这里。”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跟上了年轻女孩。
“不要命令我。”
“哪有，”女人回过头吐出一股烟雾，“你也想，把故事看完吧。”
故事吗。
随便的家伙。
我干脆侧卧在豪华的皮沙发上，支着头看中年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走来走去。
“我看这些数字有些不对头。”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的拿起刚送来的文件。
没过一会，中年男人露出发黄的牙齿。啊，从刚才就有的那种讨厌的感觉令人更加不快了。
“看来这次有救了。”
看来你们也进不了上帝的花园了。可惜，来接你们的不会是我。啊，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呵呵，一定，很有趣。
咳咳，又是浓重的烟味。
“怎么样？”房顶上，女人坐在我身边。
“黄鼠狼不只一只而已。”
女人露出兴趣缺缺的样子，“哦。”
是啊，一样的剧本，不同的演员。这种滑稽戏，总得看上很多遍。
女人站起，弹掉烟蒂。
“这次我quite。”
谢天谢地，这样我就不用闻那难闻的味道了。
“但是，”女人眯起眼，“书还是要的。”
我就知道。
“随你便，搜集狂。”
这个女人热衷于搜集死亡之后人类提炼出的“书”，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故事书一样。
我一边应付着一边看着年轻女孩行色匆匆的跑出我们所在的银行大楼。
手中抱着的是什么，嗯，是信封没错。那边那个等在路边的不是那个中年男人嘛。
哦，上去拦住女孩了。
“小程啊，”恶心的嘴脸，“你手里拿的可不是你自己的钱吧！”
女孩的脸白了呢。
“你，你在说什么呢主任。”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半年里，每个月都会在账目里动手脚。”
“哼，”女人的脸变得真快，这时已经是凶狠的样子了，“别以为你就干净！我做帐的时候，可是有发现你严重挪用公款的痕迹！”
“人为钱死鸟为食亡。”
哦，是这样吗。
“胡说！我挪用公款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我是为了我爱的人！”
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呵呵，这次漏洞大了点，你看这样怎么样，我给你一笔钱，你从公司消失。”
“什么！你让我背全部的黑锅！”
“哼，那又怎么样。我可是看在你一直帮我隐瞒的份上才提前来找你商量。要不然，我直接让你被拉去枪毙！要知道，伪造点证据什么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你！”
果然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过，专门来找垫脚石说明是为了什么呢。算了，人类的心理是很难弄明白的。
“你说什么！”撕心裂肺了，年轻的女孩。
满面假象的男人，“对不起，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还年轻，还会有比我更好的男人来爱你的。”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
那样的爱，太沉重了。
“对不起。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女孩一脸的震惊。此时，男人已经匆匆走远了。
在这样物质的世界之中，物质的人类，不自觉地选择了物质。被新鲜和刺激吸引过去的，但热情都是易逝的。特别的，人是害怕改变，怎么会有勇气承担得起摧毁原有的家庭再建立一个的重担。
出现了。
怨恨的火焰，在燃烧着。灼伤了燃烧的人。
哎呀呀，真麻烦。
消散吧，“黑焰”。
我来到面孔扭曲的女孩身边，轻划手指，从她身体里冒出来的雾般黑色火焰立刻熄灭了。
手指停在唇边，“不要烫伤别人哦。”
手机一直在响。
“妈妈。”年轻女孩的声音因为失去活力而死气沉沉。
“你在哪？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怎么能从公司中挪用那么大笔的公款！你们的老板都提供了你犯罪的证据了！现在警察在到处找你呢！”
“我没有挪用那么多，我挪用的数额本来应该不会判的太重的。大部分的钱是老板拿走的。”
“既然如此，你逃什么啊！现在警察又给你加了一条畏罪潜逃了！你这一逃，更加有理说不清了。”
“没有证据啊！而且我的心好乱！”年轻女孩眼泪哗哗的留下来。
“不管怎么说，你先回家来。”
“再见了，妈妈。”
“你说什……”
年轻女孩扔掉电话走进浴室。旅店浴室的墙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肮脏。满屋腾起热气，女孩和衣走近发黄的浴缸中。手中的水果刀闪着寒光。
“你真的要死吗？”我盯着女孩已经举到手腕处的刀问道。
“幻觉吗？呵呵，你是死神吗？”女孩的眼睛早已失去光彩。
“啊，没错。”
女孩站起身，向我走来。
“死神，请你带我走吧。”
我挥开她伸向我的手。
“我不想活了，我只是为了让我喜欢的男人幸福而已。但是他却，抛弃了我。我真的比不上他的老婆吗？我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爱他……”
没有珍惜过何谈抛弃，愚昧的女孩啊。
“我本来是想带那个负心的男人一起死的，但是下不了手。我没有杀人，就能上天堂了吧，天堂里一定不会再有伤心地事了，对吧。”女孩闪烁的眼神充满幻想。
可你杀了你自己，自杀者永远也进不了那里。
女孩滑回浴缸中，毫不犹豫地割断了手上的血管。
“我死了之后，他一定会一辈子记住我的。”
残忍的女孩。但是，对于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来说，良心什么的，在你的死上真的能起到作用吗？
“好红啊，满眼都是。”
是啊，你已经被自己的血包围了。
“哎，又是一本无趣的书啊。”
“那你还收集它干嘛？”我不解的坐在女人的图书馆里。
“啊，是Boss的弟弟先生！你好啊，好久不见。”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孩抱着一大堆书摇摇欲坠。
“不要叫我‘弟弟先生’。”我不满这种怪异的称呼。
“那，直接叫你弟弟好了。”
“啊？”
“嘿嘿，”女孩一边将书依次放入书架空处一边向我笑道，“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要比你大很多岁，叫你弟弟，你可不吃亏。”
我叹了一口气，都是怪人。
“你又碰那些黑焰了。”女人叼着烟皱起眉头拉起我的手指。
“啊。”
“唉，”女人吐出一口气，“‘果然这样才像你’，吗？我真的只要这样说就好了吗？”
“……”
“别再管那些东西了。”
我甩开手转身准备离去。
“弟弟，”女人出声道，“死神的确是不死的，但是……”
“多管闲事。”
“什么！弟弟还在消除那些黑焰！”戴眼镜的马尾女孩一脸震惊。
抽着烟的女人仰起头，“是啊，那个傻瓜。”
“是白痴才对。”这时，黑色的天使出现在女人身边。
“哟，J。好久不见。”女人用纤长的手指夹着烟吐出一口。
黑色天使从女人手中拿过烟深吸了一口。
“黑焰可是会伤害弟弟的啊！”马尾女孩跺着脚。
“黑焰这种存在，会影响活着的正常人类的命运。当然了，这是自杀者对生怨恨的产物嘛。”
女人接过天使手中的烟，“同时，会侵蚀触碰它们的我们。虽然老弟有些特别。啊，他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吧，真是的。”
天使展开翅膀，“我们是永生的，虽然是与人类不同概念的生。但是，我们还是会‘死’。”
“啊，那就是‘灭’。”女人弹出烟头，在半空中划过黄色的弧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