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的时候周小洛就听见有人疯狂的按自己家的门铃,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一看,芙睿娜顶着张冰山脸将一个册子递给她,说这是之前连环杀人案发生场所的那家疯人院以前的病历表,周小洛嗯了一声随手把册子接过翻了翻,上面附有每个遇害者的照片,以及整理好以后的人物关系,这些关系表很清楚的指出,这些遇害者在之前都欺负过一个人,那就是丽圆。
“Surprise!”伴随着一声大叫,一个原本躲在门外的身影扑向周小洛,周小洛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侧过身,扑空的狄鲁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奇怪,难道魔化还能把死人复活?”周小洛一边呵欠着一边绕过狄鲁在沙发旁懒洋洋的坐下。
芙睿娜伸手把地上的狄鲁拉起来,然后也往沙发边走去。
狄鲁晃着手臂说:“说不定是幽灵作祟?这个叫丽圆的女孩复活过来杀人?之前已经排除是亲朋好友报仇的可能,这么说起来还真费解。而且……目击者说被害者都是自己去的?很明显是被幽灵附身了。”
“我不信那些东西。”周小洛把册子扔在茶几上。
“小心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把你吃了。”狄鲁眯起眼睛邪恶的一笑。
周小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芙睿娜说:“这个册子先留在你那里。”
“好。”芙睿娜淡淡的说出这一个字,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一个人,值得注意。”
“嗯?”
“杜柏德,丽圆他们班的数学老师,以前放学后经常和丽圆来往。”
周小洛和狄鲁被芙睿娜突然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两人同时看向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的芙睿娜。
“啊,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说?”
“你们没问我。”
“……”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房间里稍微紧张起来的气氛。
芙睿娜起身去开门。
是晓橙。
“那个……”看着站在门口的芙睿娜,晓橙理所当然的把情况误会成“芙睿娜从昨晚起就一直在周小洛家”了。
“WOW,被捉奸在床了。”狄鲁幸灾乐祸的大叫一声。
周小洛理都不想理他,自顾自的站起来:“不要误会,这两个家伙一大早就来窜门。”
“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哎哟!!!痛!!!”狄鲁刚说完他的大道理,就被周小洛一拳放倒,倒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不要听狄鲁乱说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很难得的,芙睿娜冷着一张脸开始解释。
看着晓橙的样子好像是准备去上学,周小洛这才回忆过来五一的三天假期已经结束了。
“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晓橙笑着说。
“普通朋友关系。”芙睿娜重复一遍。
“……这样哦。”
“普通朋友。”
“哎?”
“你别和她说,她中文不好。”周小洛无奈的说。
听见周小洛说话,晓橙忍不住的往房间里踏了一部,探头问道:“那个,小洛,不建议的话……一起去上学……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要稍等一下。”周小洛回答。
“喂喂,周小洛,你不能重色轻友,我的事还没说完。”狄鲁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说。”
“你难道没看出我的新发型吗?用了我一百块剪的!”
“嗯,性价比不错。”
“什么意思?你是在表扬我吧哈哈哈。”
周小洛像个小孩子似的露出友善至极的笑容,说:“花一百块剪出二百五的发型,真的很厉害。”说完,他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喂喂喂!!!!”
伴随着狄鲁的抱怨声传来的还有晓橙的手机声音,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银光映出她渐渐浮出的微笑轮廓。
手机上的短信写着:“加油噢,这次你的数学成绩是年级第一,即使我不是你们班的老师,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反正五一之后我们班就会复课了。”
晓橙回复短信:“谢谢杜老师,真的要复课吗?”停顿了一下,又消除了所有打出的字,把内容变成:“那我怎么好意思呢?你因为之前的那些案子也很忙吧。”直到最后,内容变成了:“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复课真的好吗?”
没到一分钟,晓橙就收到了短信回复,内容上写着:“当然好,至少我能看见你。”
清晨的空气微冷,但天空已经有了太阳的光晕,明明还是五月初,天气炎热得让好多人开始盛夏打扮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夏天会让人想起很多事。
赫连艾尔趴在病房的窗户旁向外看,耳边只有心跳测试仪嘀嘀嘀的回想,风微微吹拂着医院外的榕树枝叶晃动,也稍微的吹乱了他黑色的头发。
“嘀……嘀……嘀……嘀……嘀……。”
能够谛听到心跳的声音,就是生命逐渐漫延的证明。
“艾尔。”她开始轻声的呼唤他的名字,把他从飘泊不定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赫连艾尔回过头,看着躺在病床上,正虚弱的睁开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夏霖。
有一种情绪像是很久以前就扎根在了灵魂之中,并且向着每根血管每条神经扩张,直到把灵魂完全的禁锢起来,不留出一丝一毫的呼吸余地。
夏霖淡淡的露出了笑容,就像微风掠过湖面所留下的波纹一般细弱。
她说:“真好,你没事……”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留存的思绪因为这句话而彻底打破,如同打冷颤般传遍全身。
赫连艾尔闭上双眼,像是作出很大的思想斗争一般,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那些犹豫不定的神情全部被收敛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还有天使似的笑容:“姐姐你放心,我和博士都没事,所以你也要早点好起来。”
那些灯光在城市的上空铸成了茧,涌动的生命在其中渐渐扩大,破出也是早晚的事。
在这并存着黑暗与绝美的世界中,那些不被重视或在乎的东西,随意的就践踏在别人脚下。
还有光明,我能看见。
至少它还在前方,没有消逝。
人类就这样看似永无止尽的向时间索求代价。
却把自己卷入了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