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刚来到并盛时的事了。
那是我还和纲吉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时的事了。
我喜欢上在午休的时候跑到屋顶,吃完午饭后就小睡。
后来我遇到了那个是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的男人——云雀恭弥。
自我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跟他单独见面,之前每一次见到他,身边都有不少人。他是一个讨厌群聚的男人。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常常会出现在屋顶,直到一只黄色的小鸟停在我肩上。
后来我知道它叫云豆,会说话的喜欢唱歌的云雀恭弥第一只宠物。
回头时就对上了那双冒着寒气的美丽的丹凤眼。
我知道,这是东方人特有的一种眼。妖娆,却不失傲气。它的主人就是这么一个少年,单薄,却有着霸者的傲气,就像天边的浮云。只能追逐,却无法抓住。
他也是那样的一个少年,似乎只对强大的事物感兴趣,成为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也不过是因为可以随时随地和彩虹之子较量。
后来我知道了他兴许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格斗狂。
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咬杀。
没有任何提醒或者准备,一记拐子马上送到我面前。
毫不含糊一击必杀。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动起手来。
他说,因为我身上有和之前那个用枪的男人一样的气息。
他指的应该就是XANXUS。至于那是什么气息,我一直没弄懂。
一直一直到很久以后,久到回忆都变得模糊的时候,我才明白。
那是孤独的王者的气息。
这么说,我和XANXUS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一样,都是和彭格列十代目擦肩而过的过客,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只是看着纲吉他一步一步走上那个位置,没有回头,也无法回头。
对于这样的擦肩而过,我曾经后悔过。已经说过的了,如果可以,我不会让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只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许久许久以后,当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回头时,我想起了那句话。
曾经沧海之后,那从未曾发生过的如果,就像一个悲伤的假命题,并不会跳出来改变今天的失落。
由于完全无法理解云雀恭弥为何突然攻击自己,我本能防卫。
我不喜欢打架,当然,也不讨厌。不过,能够和强者一决胜负,怎么也能算上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潜意识里还是很渴望和比自己强的人较量的。
这一点,我和云雀恭弥很像,只是他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我们都是战斗狂。
我一直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成为云之守护者,仅仅只是因为可以和强者战斗么,还是因为自己所追随的是泽田纲吉。
他没有回答我,回答我的是他那坚定的双拐。
那天我们打了很久。这是自我离家后第一次和别人打得如此痛快。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一所非常普通却因为泽田纲吉的存在而变得不再普通的学校里。
回过神来时发现纲吉他们就站在门口处,傻掉的一半,石化的一半。
然后在云雀恭弥的拐子下回过神来。
看着他们那个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云雀恭弥瞥了我一眼,收起拐子走了。我了解他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对决并不会因此而停止。他是战斗狂,而我也是。
之后我们又打了多少次,每次一见面就短兵相接,像打招呼一样理所当然。
打架的地方从天台转移到走廊再转移到课室。
除非彩虹之子出面调解,否则他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可以咬杀我的机会,也许就因为这个,许久之后那个排行王子给我做了一个排行。
实力在黑手党中的名次提升了不少。
而恭弥,自然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家族成员中仅次于我。
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恭弥的呢?
我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每一次叫他恭弥的时候,他都会皱起眉头。
我叫习惯了,他也听习惯了,也就懒得纠正我的叫法。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纲吉每次叫他云雀前辈时,他都会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全身透出的冰冷气息总会让纲吉狠狠地抖了一下。
其实,当恭弥听到纲吉直呼骸的名字时,他的表情会更加恐怖,恨不得要马上把眼前这只草食动物咬杀。
虽然长大后的纲吉已经不再是软弱的草食动物了。
又一次我告诉纲吉,恭弥是希望他直呼他的名字,像我一样。
不过那时候纲吉摇头,他说,他所认识的人中,会直呼恭弥名字而且还能好好活着的人就只有跳马和我。
我说那是因为恭弥多次纠正失败。
纲吉却摇头。
我一直不理解他的意思。
说起名字,除去从来极少叫人姓名的岚之守护者,无论是雨之守护者还是彩虹之子还有很多人,都是叫纲吉做阿纲。
而我,叫他纲吉。
骸叫他彭格列。
恭弥叫他草食动物或者泽田纲吉。
纲吉他们直接叫我空,尽管我真正的名字是月。
Luna,听说,这是母亲帮我起的名字。
而会叫我这个名字的就只有跳马一个。
那时候纲吉常常问我恭弥是不是很讨厌他。
我说才没有那回事,我们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们都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不会有人喜欢呆在自己讨厌的人身边的。
所以一直都在他身边的我们又怎么可能讨厌他,无论是恭弥还是曾经是敌人的骸。
纲吉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软弱到了懦弱的地步,善良到了天真的程度。这只能让人生气,却无法讨厌,甚至让人更像留在他身边,守护他。
骸常常都会说你还真让人讨厌呢,彭格列。
但是他脸上的笑明明就不存在任何类似厌恶的东西。我知道。
因为我们都一样。
偷偷地把那些话藏在心里,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