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而现在,纲吉他们又再一次回到基地里,久违了许久的基地,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入江正一和斯帕纳也理所当然地进入了基地,作为彭格列的一份子。虽然狱寺非常的不满意,可是无论是在敌人基地获得许多情报的入江正一还是技术师斯帕纳,对现在的彭格列来说都是不可过缺的存在。
同样是技术师的匠尼二对斯帕纳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是视他为敌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怎么说他们都是同行。
听入江正一解释完choice是什么后,纲吉方才想起非常重要的事。
“匠尼二,空呢,他是不是还在医疗室?”纲吉问,空的消失对他来说是不少的打击。
“啊!那么,呃,怎么说……”匠尼二吞吞吐吐的,别开了眼。
“喂,十代目问你问题你就好好回答啊!”狱寺不客气地对匠尼二大吼。
“这么久没见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呢,岚之守护者,还是那样的粗鲁。”
狱寺愣住,他所认识的人之中,会这样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大家转头看向门口,还穿着并中校服的少年靠着门,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倒是入江正一兴奋地道:“啊空!你也过来了啊!”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么,正一。”空昂起头,尚未脱尽稚气的脸上尽是不满,“你长大了还是这张懦弱的脸呢。”
“真的是,十年前的月见!”狱寺傻掉了。
“空!你也来这里了啊。”纲吉兴奋地走过去,上下打量着空,他就跟自己来到这里前那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好久不见了,纲吉。”空笑了,“这里的事我已经都听说了,还有我找到了这个时代的我写给我的东西,不用担心,现在我在这里。”
“喂,空你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果然十年前的空是最可恶的,入江正一咬牙切齿,心想着要好好教训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家伙,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空的镰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
其他人被空和入江正一之间的互动骇住了。
不会吧他就是那个冷静到了冷漠的月见空,彭格列十代目的影武者?
“看来过了十年你的胆子当真大了不少呢,正一。”空狠狠扫了入江正一一眼才收回镰刀,“纲吉,你变强了呢。”
“空……”纲吉抽了抽嘴角,“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那时候正一把一张纸交给我不久之后我就被送到这里了。”
“但是,现在我在这里,没有人启动装置。”入江正一瞪大了眼,“难道是——”
匠尼二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抱歉,十代目。刚刚,电脑里传来了月见先生的医疗室传来了警报,我们赶到时就看到十年前的月见先生在那里……”
“什么意思?”纲吉琥珀般的眼中写满了不信。
“好像是这个时代的我死去,然后我就从十年前过来了。”空语气极之平淡,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纲吉微微张开了口,说不出半句话。就是和这个时代的空有过节的狱寺,也愣住了,露出极之痛苦的表情。其他人都沉默了。
点燃死气之炎是需要觉悟,而死气之炎本身,是生命。最后的时候,那只地狱指环上的火焰消失了,虽然是戴在纲吉的手上,点燃的也是他的死气,可是,那也需要另一边的那人同样放出死气才行。
最后,他已经虚弱到了连死气也点燃不起来的程度。
空他,这个时代的空他,也成为了打败白兰的牺牲品。就像Reborn等彩虹之子,就像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十世泽田纲吉。
纲吉他握紧了拳。
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空的话让年轻的彭格列守护者们全身一震,“为什么会感到悲伤?”
明明知道自己的死最受打击应该是他自己才对,然而为什么他们都露出这样的表情?而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悲伤。
不,仅仅是不因自己的死去而悲伤而已。在最初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死。死亡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所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就没有什么好悲伤难过的。何况,只要是活着,就难逃死亡。
来到这边的世界最让他感到惊骇的,是彭格列十世的死讯。这是多么的可笑,光消失了,为什么影子还存在。身为影武者的他,竟然无法保护自己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这是多么的可笑。
“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不是么?”空双眼如琉璃,“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活着了,他终于可以再一起回到纲吉身边了,难道这不是件值得高兴地事么?”
纲吉难以置信地看着空,那个他,是指十年后空吧。
这个时代的空独自活着,啊对啊,这个时代的人都逐一和十年前的自己调换了,最初是狱寺,接着是山本,然后是蓝波他们,最后是大哥和云雀,作为战斗人员,空他,确实是最后一个人。
正如入江正一所说,十年后的他们是为了引领他们才分次调换的,而空,他已经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纲吉是知道的,这个时代的空一直都不快乐。即使十年前的他也从来吝啬于展露开心的笑容,可是偶尔,也会因为快乐而一直浅笑着。只是这个时代的空脸上一直带着笑,纲吉总是觉得,他所看到的空脸上的笑都是带着淡淡的悲哀的,而后,是深深的疲倦。是这个时代的自己的死让他如此难过。
因为不可以哭,所以才不断露出笑容,以至于纲吉忘记了,他所认识的那个空,并不是一个常笑的人。
听到他说自己和真六吊花其中两个人打了一架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啊对,就是和那样的怪物打架竟然还能活着。空他活下来了,受了重伤,治疗也只能减轻一下痛苦,身体坏掉了,不知道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却还是坚强地活着。这是他的任务。其实,他是一点也不想要活下去的吧。在得知这个时代的自己死去的消息时。
居然,到现在才了解这件事。
“空,那个,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事,这个时代的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这个时代的我也是。错不在我们身上,而是在白兰身上。纲吉,你知道白兰没有杀了这个时代的空的真正原因么?”
“诶?”
“白兰无法杀死我,因为我跟他的能力就像镜子的两面,所以他杀不死我,无论是这个时代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斯帕纳连自己的糖掉到地上也不知觉。Reborn“嗯”了一声,显然也骇住了。
“白兰的能力?”
“白兰先生的真正的能力?”
“那个白兰的能力?”
几乎是异口同声。
“啊。这个时代的我没有记录什么,只是点出了这一点,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能力。但是我想,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个,我可以帮助纲吉你打败白兰。或许因为能力是镜像的双生,白兰杀不死我,他的手下杀不死我,我也无法送他们进地狱。”空侧着头,“奇怪,这个时代的我还像是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有那种能力的,好像是认识了白兰之后。”
“这样的话,就可以了解为什么白兰会选择空当他的守护者了。”Reborn道,“不过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空没有告诉我们这一点?”
“空就是这样,他一定是知道如果让我们知道了白兰的能力,会严重打击我们,才没有告诉我们。”入江正一皱起眉,“可是这样也不对啊,早一点知道白兰先生的能力,我们也好想对策。”
“正一,你在企图猜测我的想法啊?”空手上的手镯闪过了光,“听你这么一说,谁都知道白兰的那个能力有多变态了。”
纲吉发现空对着入江正一时说话很损……
“那么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吧。”Reborn道。
“确实如此呢,彩虹之子,不过这个想法不太好就是了。”空顿了顿,“因为不说出来更加有趣。”
“什么!!”
“你这家伙!”狱寺马上走过去揪住空的衣领,“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和可疑,说什么是彭格列三世的后人,你其实是白兰派来这里的奸细吧!”
“冷静一点!狱寺!”纲吉想要阻止容易冲动的狱寺,可是已经太晚了。空目光一寒,用力握住那揪着自己衣领的右手,力气之大让狱寺痛呼出声,而后起脚把狱寺踢了出去,“抱歉啊,我最讨厌有人随便碰我,岚之守护者。还有,你真的成长了么,还是那么的弱呢。”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纲吉发威了,爬起来正要掏出匣子的狱寺动作僵住,空不屑的别过头。
“空,你为什么会那样想?”纲吉其实也很惊讶,也有些生气,他不敢相信空真的会这样想。
“嗯?是知道呢,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空笑了,“于是容易冲动的人就这样相信了,紧接着怀疑自己的同伴。”
被睬中要害的狱寺“切”的一声。
“那么,真正的想法是什么?”Reborn问。
空神色暗了下去,任谁都看出他不想要说出口,可是,这件事不说不行。
“因为害怕啊,他肯定是一直一直都在害怕,当你们知道之后,会把他当做是怪物吧。这就是我的想法。”空深呼吸一下,“那个白兰的力量,一定不只是正一你所知道的那些,也许,他真正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他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所应有的界限。于是,拥有与他力量整好相反的自己的力量,也同样,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怪物啊。”
“空……”
“连自己也在害怕自己,又怎么会把这件事说出口呢。”空拍了拍纲吉的头,“他知道,你们一定不会介意的,无论他拥有什么能力。只是,一定会有什么会改变的,一旦说了出来,再微妙的变化,也是极之巨大的。”
“他是,白痴吗?”纲吉忍不住哭了。
由于匠尼二的探测器探测到一个不明指环反应,纲吉他们出去寻找那个带着指环的人。
空留在了基地里,他敲一下门,“库洛姆,是我,月见空。”
“……请进。”
空打开门,房间的昏暗让他皱了下眉,“你没事就太好了,库洛姆。那天你失踪后,那个猫科小鬼和柿本都来找我。”
“犬……千种……”库洛姆呼吸一塞,有液体涌上眼眶。
“啊。看来他们还是很关心你的,库洛姆。”空伸手拭去库洛姆的泪,“所以,库洛姆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空?”库洛姆脸微红了,她拉着空的手,相比起少年的大手,她的手真的很小巧,“空的手,很温暖。骸大人他还活着,我,不是一个人。这里有很多人,还有Boss。”
“呵呵,这就好,不要害怕。”空站起,拍一下库洛姆的头,转身离开,“库洛姆,我会保护你的,我和六道骸约定好,如果他不在,就由我来保护你。”
“嗯!”库洛姆用力地点头。
关上门后空看见了Reborn,扯动了一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空,你没有说实话,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那种能力是什么了。这个时代的你掩饰得很好,可是,就算是借助了阿纲的死气,没有雾属性的他也不可能点燃起青色的雾之死气。这,就是你真正的能力吧。”Reborn的一番话让空站住了脚。
“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彩虹之子。这些,你应该问这个时代的我才对。”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空的心里已经乱了一半。
“不,这个时代的你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他有什么想法,对付白兰的想法,而执行那个想法的是来自过去的他——你。”
“真不愧是彩虹之子。”空转过身,“然后呢,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想要让纲吉他知道么?确实我是大概了解了那是一种怎样的能力,伤人七分伤己三分。我也大概知道了白兰的那是什么能力,强大到近乎绝对。所以呢,我说出来,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现在的他们还太嫩了。即使在之前已经成长了不少,可是就能力而言还是不及现在的你,已经懂得如何使用指环和匣子的你。”
“我不是天才,不过我认识一个发明匣子武器的其中一个人而已,十年前他已经寄来了雏形的匣子,和现在的差不多,不过还不够完整。但已经足够了。”空拿出那两只指环,金属光泽的大空指环,以及形状奇怪的地狱指环,十年后的他留给过去的他的东西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匣子。
“传闻彭格列二世有着惊人的先知能力,你不愧是继承了他血液的人。”Reborn也只能这么说了,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从这个少年口中得知些什么,无论是关于白兰的能力,还是这个时代的空的想法。
“先知?谁知道呢。”空耸耸肩,“彩虹之子,你大可放心我的事,我是影武者,彭格列的影武者。”
所以,他会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一同去打败同一个敌人——白兰。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