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晚,我都会站在那片废墟中,找寻我并不清楚但刻在心上的东西,我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呼喊着,期待着有人能回应我,我在寻找着,寻找什么?寻找那个残缺的“自己”。
每次醒来,我都久久不能从那片虚无中归来,大脑迟钝的运转着,直到一丝清晨的凉气吸入我的肺中。
妈妈她一如既往的离家上班,我都想起了什么,就像上次那样,一股脑的倒进我的思绪中,我失去了什么,但也一直在获得着什么,但它一直在避开着什么,就像,不想让我知道一样。
今天上课的时候,依旧是在听无字天书,并不是听不懂看不懂,而是我一直都性质缺缺,提不起劲来,连老师走过来拍了我的肩膀我都没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艾瑛,一会儿中午陪我走一趟呗。”戴甜叫醒了我。“啊?去哪儿?”
“学校刚来了两位音乐老师,我想去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考艺术生。”
我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这种事儿你不是应该早决定了吗,这是你的强项啊,你上次还...”
“我父母其实不太支持我这个,以前作为爱好来说,他们也不太希望我太投入这个,要是能有老师说服一下,说不定就可以了,毕竟这个也关乎考大学。”她缓缓说到,这事儿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可你的成绩考个好点的学校不是完全可以吗?”她明明是年纪前十,还对我说这种话。“这...这是我的,这是我的爱好,你也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过日子吧。”她结结巴巴的,不过这倒是说到我心头上了。
“行呀,你叫王嬛一起吗?”“她不了,她好像想画画,”
我点点头,回过头去想结束这次对话,但看她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好像还想说什么。
“那个...你要不给闫丘也说一下吧,我跟他关系不是那么好,我看他也挺适合音乐的,不过,也得看他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说说,提个建议。”
我皱了皱眉头,心头泛起一丝不愉快的情绪,只能对她点点头。
她踩着小碎步离开了,一举一动都透漏着开心,我却五味杂陈,不只是何种心情。
快上课了,闫丘也回来了,我便对他说了这些事儿,他却久久不说话。
“你是怎么想的,快说呀,要上课了。”我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我也不清楚,这个也挺花钱的,我不想给家里负担,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支持我吗?”
他忽然摆出一副真挚的听寻我的意见的样子,这种事儿我也没想过呀。
但忽然想起戴甜害羞的样子,我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确实挺花钱的,不过,中午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吧,戴甜也跟我开口了。”
他点了点头,我咧了咧嘴,却又想起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我再这样浑噩下去,闫丘考上了好学校,我该又去哪儿...
中午很快就到了,戴甜扭捏的跟闫丘打着招呼,明明在教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两位老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老师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留着长发的大叔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询问着我们的音乐学习史。
听闻我们在学校晚会上表演过口琴,那两眼都要放光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并让闫丘他们即兴演奏一下,问到我时,我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一起来看看,但还是饱含着热情给我介绍着学音乐的好处。
“学音乐不光是音乐本身,还需要良好的形象,同学你底子非常好,这完全是加分项。”
她的喋喋不休让我逐渐动摇,因为我想起,如果我和闫丘一起学音乐,说不定可以考上一所大学,这可以拯救我糟糕的文化课。
“喂,闫丘,我们要不要上几天课试试?”“你不是说...”
“老师都这样说了,我们就试试吧。”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闫丘也只能同意,老实说,我喜欢他对我言听计从。
在老师的引导下,我学习唱了首歌,效果好到连我自己都震惊,我真的可以做到几乎完美的音准,我之前根本没怎么唱过歌,不,是根本没有。
连闫丘都没想到,戴甜更是高兴到甩我的胳膊。“艾瑛,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呀。”
面对众人的夸奖,一股我从未感受到的愉悦感涌了上来,这叫做什么?众星捧月?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都沉浸在那种感觉中,就万千灰白中,独我一虹。
“我的家庭负担不起学习的费用。”突然这个想法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那么让我举手无措,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青阁她已经很辛苦了。”这些话语,就像是被人说教了一般,炸雷般轰鸣在我的脑海。
而它能做到的,只是让我第一次出现了不甘的情绪,我愤恨老天的不公,愤恨我的现状。
【我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家庭】
这样想法,充斥着我的脑海。
“哎...”一声叹息出现在我的耳边,就像在昨晚巷子里听到的那样。
我摇了摇头,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人看在了眼里。
下课的时候,闫丘叫住了,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看我低眉着眼,开了口
“瑛子,那个音乐课,要不是还是算了,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有杂志社找你约稿吗,你贴吧也好久没写文章了,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面目表情的看着他,离开了教室。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事儿,什么杂志社,什么写文章,我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些东西,我确确实实的忘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被我丢掉了,就像那声叹息,有人一直在看着我,我更加的迷茫了,该去寻找吗?
我捏了捏拳头,狠狠的往脑袋上砸了一下,很痛,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在担忧着,害怕着什么,原来,我一直害怕,找寻到一切后,明白,我才是该被丢掉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