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再标准一点，不要松开手臂，让手肘贴近身体！”
训练馆上，俞商陆按着姬零的指示进行着挥刀的练习，虽说俞商陆现在练习的只是简单的动作，但要按照完全标准的姿势进行横档和劈砍的话还是十分困难的，再加上姬零非同寻常的严格程度更是让俞商陆感到了压力。
“咻——”
黑色的刀身划过空气。相比之前只有蛮力的挥刀，俞商陆此时的挥刀力道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挥刀是为了砍断眼前的障碍物，而不是单纯地造成力道的攻击，明白了这一点的俞商陆开始从手中的动作和手腕的力度上着手，随着劈砍动作的不断熟悉，俞商陆的力道和技巧控制得越来越好。
“看好了！”
就在俞商陆刚刚收刀的同时，姬零将手中的网球扔向俞商陆。
“！”
回过神的俞商陆快速锁定向自己飞来的网球，接着身体无需命令便动了起来。
抽刀，凝神，发力，接着将身上的力道集中于一点。
“嘭！”
随着一声巨响，绿色的网球在空中爆裂，与此同时俞商陆手中的刀也收回了腰间。
“不错。”
姬零走向俞商陆，然后在离他还有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接着捡起刚才被俞商陆击破的网球，柔软的球身上，一道整齐的裂口出现在姬零的视野里。
如果是用刀切开飞来的网球的确没有多大的难度，但如果是俞商陆手上的刀，那么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你的进步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姬零将网球扔给俞商陆，俞商陆接过网球，然后愣了愣。
“这是我干的？用这把塑钢刀？”
俞商陆看了一眼黑色的刀身，这种训练用的塑钢刀无论是韧性还是硬度都不错，如果硬要说的话唯一的缺点就是完全没有刀锋。
没错，俞商陆所用的塑钢刀是完全没有刀锋的，这也是俞商陆为什么在看到自己劈裂了网球之后感到惊讶的原因。
【变强了。】
在看到手中的网球时，俞商陆脑海所想到的只有这个概念。如果是以前的他哪怕拿着真刀恐怕连网球能不能劈中都是问题，更不用说用塑钢刀在高速飞驰的网球上劈开这么整齐的一道裂痕了。
“当然，你自己劈的还不清楚？”
姬零看着有些呆滞的俞商陆，然后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真是没有想到这招居然有这么厉害呢……我那时还嫌弃师姐你不肯教我真功夫，现在看来是我小肚鸡肠了。”
俞商陆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而听到这番话的姬零则是摇了摇头。
“客套话就别说了，你现在的水平虽然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但还没有达到你应该到达的境界，所以你还要继续练习。”
“还要练这个？不练点新的东西吗？每天劈来劈去的很枯燥啊……”
“刚学会走路就想跑了？”
姬零无奈地撇了撇嘴，虽然她知道俞商陆的话更多的是玩笑，但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小师弟能够静下来来练习，她还是决定把厉害关系向俞商陆说清楚。
“我练的不是刀术，也就是说刀术并不是我擅长的方面，但就是这种程度你也比不过我，所以你明白了吧？”
即使不是专门练习刀术的姬零也可以完全碾压自己。明白了这一点的俞商陆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手里的刀。
“总有一天，我会挥出让你惊叹的刀术。”
俞商陆露出自信的微笑。而看到俞商陆笑容的姬零则是睁大了眼睛，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刚和自己见面时的自信男孩。自从遭受袭击以来俞商陆的性格实在收敛了太多，而这么自信的微笑也着实难以看见，再次看到俞商陆自信笑容的记录淡然一笑。
也许这个男孩真的能够承担起师父的希望也说不定呢……
“对了，姬零姐。”
就在姬零走神时，俞商陆却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
回过神的姬零以为俞商陆又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不过这次她猜错了。
“你知道有什么状况是会让人变得十分好战的吗？或者说会让人变得特别有攻击性。”
俞商陆将手中的刀尖立在地上，脑海里回忆起之前栗原弥音对他说的那些话。说实话，俞商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栗原弥音产生同情，在离开后俞商陆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最终得到的答案却是因为自己看到了栗原弥音眼神中的绝望。那是一种俞商陆所熟悉的，用不安和焦虑交织起来的绝望，这种绝望不该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
尽管自己无法为她做什么，但俞商陆还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些栗原弥音的心情。也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难道你最近的情绪有什么问题吗？”
让俞商陆没有想到的是听到问题的姬零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认真的多，听到问题的姬零收起了笑容，然后严肃地问道。
“没有，我的情绪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突然在书里看到有这类犯罪实例，想着这是不是和特殊的能力有关，所以就问了。”
俞商陆当然是在说谎，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立场太过危险，俞商陆捏造了一个不太容易被考证的借口。幸运的是姬零对于俞商陆的话并没有太多怀疑。
“是么。”
微微看了俞商陆一眼后，姬零收起了怀疑的眼神。
“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产生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攻击性，这是正常的现象。”
“但如果是在攻击中得到快感呢？或者说……”
俞商陆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幸好姬零接过了他的话茬。
“或者说嗜好杀戮么？”
俞商陆微微眯起眼睛，而听到这个词的俞商陆则是颇为犹豫地愣了愣神。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只能说那个人的心里有魔障了吧？”
“魔障？”
“嗯，就是魔障。你知道什么是魔吗？”
姬零看向俞商陆，被提问的俞商陆乖乖地摇了摇脑袋，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的确对这个概念完全没有任何接触，真的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魔就是寄生在人心里的阴暗面，每个人的心里都可能会有魔障，但真正能够从魔障里孵化出魔的人很少，如果一个人的性格逐渐被某种偏执的情绪所带偏离的话，那么那人的心里一定是有了魔障，如果那个魔障足够强大的话，那人便会偏离自己的意识，简而言之，就是坠入魔道。”
“.…..”
姬零的话让俞商陆有些哑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问题居然会引出这么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概念，他更没有想到姬零的回答会如此超出自己的想象。
魔障，魔……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俞商陆抬起头，然后露出怀疑的目光。而姬零则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不存在的东西是不会得到传颂的，如果你是在怀疑魔的真实性的话不如稍微换个角度来想想，你当初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够神出鬼没的人吗？”
“.…..”
俞商陆知道姬零指的是当初袭击自己的男人，然而也正如姬零所说的，他所在的世界已经逐渐地在偏离原本的常规，或者说他已经深入到了一般人不会接触的领域，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其中最不能撼动的事实便是自己的重生。
“如果那个人心里的魔障不被消除的话……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俞商陆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而姬零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会…..变成魔……当然是开玩笑的啦。”
突然改变的画风让俞商陆措手不及，然而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姬零此时却露出了笑容。
“心里有魔障当然是要解开心结呀，我之前说的话只不过是逗你玩的。”
姬零说着，但俞商陆还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这玩笑可不好笑啊，姬零姐。”
在确认姬零的确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俞商陆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撇了撇嘴。
“我可是一直很相信你的，你这样搞会让我对你的绝对信任产生裂痕的。”
类似小孩子撒娇的语气，看到俞商陆略显怒意的表情，姬零笑了笑。
“抱歉抱歉，我只是看你最近的情绪不错，想配合着和你说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过我说的其实也没有错，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亲眼看到过魔，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魔的存在吧？无论是存在于人心也好，还是存在于现实也罢，魔的存在都是有可能的。”
姬零摆了摆手。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怪物’这么多，出现那么一两个魔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姬零姐你说什么？”
姬零的呢喃并没有被俞商陆听清楚，错过了话题的俞商陆追问道。而被追问的姬零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过了另一边。
“没什么，我是在想，我是不是给你的训练太少了，让你有空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姬零说着，转头就是一个坏笑。
“没有！没有的事！我忙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