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糟糕啊,这样下去这里会塌掉的啊。”
佐藤明贤看着脚底下的废墟,露出困扰的表情。自言自语般地困扰下则是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又或者说在决定获得这份力量的时候他就已经舍弃了正常的情感认知。
“喂,你们最好再拿出一些威力更大的武器,若不然我就把整个佐藤家给掀翻。”
佐藤明贤看着不远处警戒地看着自己的护卫人员说道。绝对实力下的他已经感受不到战斗的快感,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不同的花样进行破坏。
破坏,破坏,然后将自己能够看到的一切物体与人捏成碎片。
在掌握了重力操作的能力后,佐藤明贤觉得自己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涌现着力量,原来成为亚人类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拥有强大的能力,同时还有取之不尽的力量。
“那我就再把这里的地面改造一下好了,你们知道吗?我其实还挺喜欢看凹凸不平的地面的,尤其是深渊,深渊能够给人一种看不透的印象。”
说着,佐藤明贤脚下的地面再次开始崩塌,作为崩溃发起源的山门此时已经消失在了深渊里,佐藤家所在的宅邸已经有一大半陷入了塌陷中。
“快住手!”
清脆的女声从佐藤明贤的前方传来。他停下动作,发现冲着自己大喊的是分家的孩子。
“啊,这不是晴爱吗?好久不见了呢。”
佐藤明贤看向佐藤晴爱,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然而这个笑容并非他的本意,这只是根据他的想法而露出的本能动作罢了。
“请你停下来!”
佐藤晴爱握着红鬼,眼瞳逐渐泛出红色。从对方的语态与个别面部特征,她能够勉强认出对方是自己本家的佐藤明贤叔叔,但是在她的印象里佐藤明贤应该是那个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自信的笑容,高傲中带着自信的男人。
“为什么……您不是死了吗?明明耀师兄都说……”
佐藤晴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本家的家人居然会变成要毁灭佐藤家的敌人。
“是那群家伙说的吗?呵,那个佐藤家的家主为了一己私欲早就已经放弃了最起码的思考了。听好了,晴爱,这个世界原比你想象的要丑恶的多,即使是兄弟,在不同的理念面前,亲情也会变得一文不值。所以,认真看好了,我是怎么将佐藤家给毁灭的!”
右手抬起,地面如同被煮沸的热水一般翻滚起来,飞溅而出的瓦砾将戒备的警卫身体击穿,同时还将近处的建筑给掀开了个底朝天。
“可恶!!!”
身体被击穿的护卫将腰间的手雷包拿起,然后咬了咬牙蹦起身冲向佐藤明贤,两人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减,护卫并没有奢望自己能够触碰到佐藤明贤,他只是想尽可能地缩短两人的距离,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炸药扔向目标。
然而佐藤明贤并没有打算让对方靠近自己,佐藤明贤一个照面,巨大的压力就像是无形的巨锤将护卫瞬间砸成了肉馅,手中的炸药包也瞬间爆炸,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
“快住手!”
目睹一切的佐藤晴爱再也无法袖手旁观,手中的红鬼发出耀眼的红光,佐藤晴爱知道,这是红鬼在召唤自己。
身体被炽热温度包围的感觉,还有耳边不断响起的哀嚎声。
一模一样。
红光落下,绿光升起。
佐藤晴爱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使用红鬼时的场景。那时的她同样握着红鬼,不同的是那时的她一接触到了红鬼便失去了意识。
【佐藤家的孩子么?】
佐藤晴爱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她能够听到手中的刀在和她说话。
【和第一次使用我时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呢,怎么了?佐藤家的后裔,难道你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吗?】
迷离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
“请给我……力量!”
下定决心般地,佐藤晴爱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与刀有所关联,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天赋的女孩,受不到任何人的期待。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也可以十分自信地与俞商陆相处了,而不是作为一个背负着各种隐情的女孩试探般地与俞商陆接触。
【我当然可以给你力量,可是你敢要吗?佐藤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我封在这个小小的刀身里,如果不是我当初留下一个诅咒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这把刀里苏醒了。你真的打算让我这么危险的家伙支配你吗?】
“支配?”
【啊,支配,统治,代替,随便什么说法都好,性质都是一样的。我可不是以德报怨的高尚者。】
红鬼知道,握着自己的女孩已经动摇了。没有人能够任由自己的存在被取代,即使代价是获得强大的力量也不行。
“我同意!”
【嗯?】
“我同意让你支配我,但是请你……请你一定要守护好佐藤家!”
【佐藤家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拿起这把刀的理由就是为了守护佐藤家,即使我可能连佐藤家究竟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我根本无法理解佐藤家族的理念,但是我还记得……”
即使是被诅咒的人也有她存在的价值吧。
俞商陆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佐藤晴爱的耳边响起。
“我还记得自己曾经被拯救过。”
红光升起,绿光落下。
赤色的气体从红鬼的刀身渗出,将佐藤晴爱的身体包裹起来。
“嗯?”
即使是佐藤明贤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嘭!”
红光迸发,佐藤晴爱几乎是瞬间跳到了佐藤明贤所在的高度。意识到危机的佐藤明贤赶紧使用重力将佐藤晴爱压制,原本还悬在空中的佐藤晴爱瞬间砸到了地面上,激起无数灰尘。
“什么啊……速度很快么?”
心有余悸的佐藤明贤呢喃,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危机并没有解除。被强大重力砸到地面上的佐藤晴爱再次站了起来,樱色的和服被撕破,原本白皙的脸蛋上也出现了刮伤,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动摇。
“佐藤家的人还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佐藤晴爱,而是红鬼。
红色的眼眸如血一般集聚在她的眼中,即使只是对视,佐藤明贤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压迫感。
“你究竟是谁?”
佐藤明贤终于明白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分家的孩子,而是一只野兽。
“我是谁?我建立了佐藤家,后来又被佐藤家的胆小鬼们封印,你说我是谁?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就是亚人类杀手!”
佐藤明贤一个激灵,将重力的压制加强,四周的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崩裂声。
……
……
【告诉你也无妨。天门石是由师父他们一手成立的,但是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那个真正创建了天门石的人已经消失了,或者说选择了湮灭。因为掌握了太过强大的力量,最后发现自己并不能驾驭这份超强的力量后选择自我毁灭。而天门石的强盛时期是在师父和苏阿姨他们还在坐镇的时候,那时的天门石几乎完全掌权着整个亚洲的亚人类事物。
可惜好景不长,天门石的壮大也引来了外来人员的流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在天门石刚刚成立时有过合作的人,在天门石的老成员们不断因为各种事物隐退的时候,他们开始入主天门石,时至今日,天门石已经变成了他们所谓的民主工具,在老成员不知道的领域里,他们早就已经制定好了一份属于他们自己的行事准则。即使到了今天,还留在天门石的也就只有我的义父而已,而且我知道,他自己也无法认可天门石现在的存在了。
所以,你要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一个已经失去了初衷的大型亚人类组织;一个没有了发展前途的日本老牌家族;还有已经无法回头的社会崩溃。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的格局就会完全改变。亚人类将会与人类全面开战,届时亚人类将会变成人类真正的敌人,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好了,我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要这么做?】
任广白的话在俞商陆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
天门石的变革,未来的发展。
“管它的!就算这个世界完全消失,我也只会为自己在乎的人担心啊。”
俞商陆怒吼,脚上的速度再次加快。
正义是什么?何为对错?他管不着,他也无意将自己放置在道德的制高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找到俞落葵。
但是在此之前,他要把佐藤晴爱找回来。
爆炸声不绝于耳,俞商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亚人类的波动,他知道佐藤家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亚人类,同时还有许多亚人类已经参与进了对佐藤家的攻击里。
快一点,再快一点。
俞商陆不断地提醒自己,因为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