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目的地跟着春日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我终于按耐不住开口了。
“我们这是要到哪去?”
“鹤屋学姐家。”
“去那做什么?”
“拿点东西。”
看来春日是打算向长门看齐了。虽然没数,但我也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她两句话加起来还不够一行的字数。咋咋呼呼的春日突然变得安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单单是这句话我也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有错过吗?回答当然是NO。未来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至少到现在为止它还是广泛适用的普遍真理。经验万岁!哲学万岁!但如果顺便能让春日接受唯物主义的话那就更锦上添花了。
去鹤屋学姐家拿东西吗……该不会又是藏宝图那一类的吧?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与其指望春日到了那能拿出让众人皆大欢喜的物品还不如指望火星撞上地球才更为现实一点。至于原因,那还用问吗?只要看看春日那一脸坏笑不就全都明白了?
“到了!”
回过神来,发现我们一行人已经站在了一栋巨大的和式建筑前。
春日忙着上前操作门铃,我则毫不客气地把一直提着的袋子丢给古泉。我在这边一直负重着,古泉却在前面带着清爽的微笑闲庭信步,怎么看怎么不爽。
“嗨呀!春春!”
伴随着轻快的喊声,声音的主人就像突然从门内跳出来似的一瞬间站在了我们面前。
“阿虚,古泉君,有希和实玖琉,好久不见了呢!”
朝比奈学姐你不是天天都见的么?
用活力四射的笑脸和我们逐个打了招呼之后,鹤屋学姐又转而和春日交谈起来。
“那么,春春今天是来拿东西的吗?”
“对啊对啊,我今天也把阿虚叫来了嘛!”
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怪不得刚才我就觉得你们也差不多快来了哪!”
“这几天麻烦学姐照看了。”
“啊哈哈,不用那么客气啦!”
说完,学姐一边喊着“请稍等”一边跑了回去。
咦?难道说是春日把东西寄放在这儿了吗?
趁着春日站在前面心情大好的功夫,我向古泉打了个手势。古泉看来也明白我的意思,抱着那一大袋东西别扭地凑了过来。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对于一大清早就被人拉到车站,还莫名其妙地进行负重行走训练的我来说,会这么问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要让你失望了。坦白来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不过关于你的问题,我想不久之后就能得到解答了吧!”
这我当然也知道。然而不知为何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明天要进行期末测验但自己却连一页书也没翻过一样。
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随着空气的震动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和刚才一样谈笑着的春日与鹤屋学姐,唯一的不同就是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就算装上十几只三味线都还绰绰有余的巨大旅行包。
连出国都用不上这么大的旅行包,难道春日是打算亲自去天琴座或天鹰座上看看?其实如果她真的要上载人飞船我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吃惊,但唯一要注意的那就是,千万别把我们也拉上去。我可不想看到她把SOS团的业务拓展到外太空去。
“好了大家,走了哦!”
让我那正要拥抱仙女座大星云的思想如陨石一般硬生生砸回地面的罪魁祸首,不用说都知道是凉宫春日。鹤屋学姐已经回屋去了,古泉苦笑着把负重由右手转移到左手,朝比奈学姐惴惴不安地四下张望,长门则像在鉴定古董一样盯着那个旅行包,真是百人百态啊。
而在这之中最煞风景的,不用说还是凉宫春日。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以上这句话代表了我本人,不,相信也是其他三人最真实的愿望。
“哈?你是早上睡过头脑袋发昏了吗?”
如果你说睡眠不足的话那还有点客观性。但是抱歉,我现在清醒得很。
春日显得很不满。
“那你怎么还会说出这种就算大脑抽筋也不会说的话来?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要知道怎样根据现场气氛来调节自己的思维和行动才是啊!”
就算找遍全世界也铁定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不会察言观色的人。看看朝比奈学姐,她那不安的脸上写满的不都是“我想回家”吗?还有,根据我脑内的人物评定系统的审核结果,你当仁不让地稳居“行动先于思维者”榜首,甚至还囊括了2、3名,所以这两样你都没资格说我。
“哼,是这样吗?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磨叽。我们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干,不赶紧的话说不定会来不及,所以大家可得麻利点儿,特别是实玖琉!”挟带着非凡气势的手指几乎要点到朝比奈学姐的鼻头。
“吓?”不知道是被春日的言语还是行为吓到的朝比奈学姐缩了缩脖子。但这个动作不知又触动了春日的哪条神经,她一下子抱了上去,还粗鲁地蹭着朝比奈学姐的脸。
喂喂,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大街上,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是不会在乎路人的眼光啦,但我可是如芒刺在背耶。
春日完全对我抗议的眼神不管不顾,继续像玩布偶一样把朝比奈学姐摇来晃去。
“实玖琉你可要好好加油啊!听明白了没?这可是命令!命令!”
连我都不明白朝比奈学姐怎么可能明白得了?加油什么啊?从你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吗?好的,我绝对会全力协助的。
就像耍够了老鼠的猫一样,笑嘻嘻的春日心满意足地放开了被摇得天旋地转的朝比奈学姐。在我把怜惜的目光投向朝比奈学姐的同时,顶着一张好像一直渴望吃到糖果却意外获得了巧克力的小孩般笑容的春日把提包飞快地拎到手上,并发话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马上着手于正事!大家准备挪地方!”
距出发时间都一个多小时了才着手正事,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所谓的正事不会要紧到哪里去,要理解你话语中的紧迫感则更是困难。
“喂!阿虚!你还在那里干嘛?快点走啦!”
春日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一个和朝比奈学姐不同完全无法令人身心舒缓的家伙的催促,只会徒增我的精神疲劳而已。
那么接下来又要如何呢,难道叫我带着这么个大包跟着你四处乱晃吗?别开玩笑了,就算你付二千五百日元的时薪我也不干。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这个包一点也不重的啦!”
对你来说大概不会错,但我可没有你那种足以把淡水鳄倒拖出水塘的蛮力,所以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看到春日那异常不爽的表情和古泉频频对我使的眼色之后,我还是非常无奈地走回去,怀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心情并在做好了脱臼的准备后,伸手去提旅行包。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但也不轻就是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只有真正要用到的东西才有幸被我装进去,没用的我根本瞧都不瞧一眼。”
爱把物品拟人化那是你的问题,但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被你塞进了黑洞洞的旅行包还会沾沾自喜。
春日的表情明亮得似乎气压都会为之升高。拜托,这样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啊?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雨神的眷顾。
但起码直到我们到达车站的时候,雨神都还没有收到我的求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