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击的声音自栏杆前传来
褐发的少年抬起他略显疲倦的眼睛,有什么人快速地从他的监狱前离开了。
[?]
他直起身子
原本仍很疲倦的他,在看到一样东西之后,整个人就醒了过来。
又是半个月
自那个无名的士兵跑来以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半个月,足够消磨掉艾尔蓝一部分的信心。
他都在想,是不是计划取消了。
但看到地上那块突兀的被纸包住的石头,他就意识到了。
时机即将来临。
几乎是爬着的,他磕磕碰碰从床上下来,赶忙地将那块石头抓在手里。
左右扫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呼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他用他那稍微有些消瘦的手,去将纸从石头上扒下来。
[明日寅时,闻敲鸣声,随来人到大厅会合。]
[终于……来了。]
艾尔蓝不禁嘴角上扬。
这痛苦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铛铛
铁栏杆被敲动,有节奏的双连击,艾尔蓝就算是不回头,他也知道,这是罗伊莎来了。
遭受折磨一个月,艾尔蓝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冷静应对罗伊莎。
在不注意的情况下,他把纸条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然后无精打采地转身。
[怎样,想说了吗?]
艾尔蓝摇摇头
[真是的,顽固的家伙,也是时候该死心了吧。]
罗伊莎叹了一口气,起初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憎恨,现在也慢慢冷却下来,能够更加冷静地对待这个她所怨恨的人。
监狱门被打开。
艾尔蓝被半推半拉地带了出来。
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副光景,正如同他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所看到的一样。
昏暗的灯光
随处可闻的犯人们的低鸣
遭到路过卫兵们鄙视的视线。
不论承受多少次,他还是觉得十分刺眼
不过,他现在却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完全没有变化的地方
完全没有变化的人
他们能够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吗?
艾尔蓝拼命地忍住自己的笑意,以至于身体都微微颤抖。
[事到如今才开始害怕吗?哎,早点交代不就好了。]
跟在他身后的罗伊莎以为艾尔蓝颤抖,是因为他在害怕。
[是呢,事到如今。]
艾尔蓝突兀地回过头来,盯了她一眼。
罗伊莎皱起眉来。
觉得艾尔蓝是在对她挑衅,于是她粗暴地将他向前一推,强硬地令其转过身去。
咚。
铁门被关上
艾尔蓝再次坐在了那个令他痛苦整整一个月的座椅。
[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罗伊莎知道,艾尔蓝不会那么容易说出来的,但她还是按照惯例,对艾尔蓝询问了一句。
被询问的艾尔蓝,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睛有些空洞,但是却又不失神采,用饱含希望的感情,他这么说了。
[天气真好。]
[是么?这种连天空都见不到的地方,你怎么会觉得天气很好?是不是脑子被电傻了。]
不去理会罗伊莎的嘲讽,艾尔蓝已经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里。
接下来,是依旧痛苦的一段时光。
……
灯光愈发昏暗
连犯人们的叫喊声都听不到的这个地下牢狱里,艾尔蓝精疲力竭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生硬的床铺,令他十分难受
眼皮的困倦,更让他难以维持清醒。
但心中有个念头,却让他坚持了下来。
[快出去了。]
他这么想着。
于是,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噹,噹,噹。
机械的时表,按照以前世界的制作方式,制作成了以敲击来提醒人们时间的款式。
这一来是要让这里的人们有一个时间观念,二来,是为了折磨犯人们。
随着机械表的敲动
他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十分精神地查看四周的情况
[寅时到了。]
哗啦哗啦
地下监狱,此时突然变得吵杂起来
跑步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他把身体靠在栏杆上
将视线尽可能地往外拉。
在这个阴暗的走廊里,不少人正在跑动。
这些人,手里拿着钥匙,一个一个地,在给监狱里的犯人打开门。
[喔喔喔,本大爷出来了!]
[哈哈,兔崽子们,等着被削吧!]
[太好了!终于解放了!]
人们的声音传遍整条通道
一时间,这儿变得混乱起来。
闻声而来的守卫们,被数量众多的囚犯们压制着。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谁把他们放出来了!]
[该死的,快去通知监狱长。]
守卫队长眉头一皱,一边指挥着守卫抵挡犯人们,一边让手下去通风报信。
报信的守卫点点头,便朝楼上赶去了。
……
哗啦
艾尔蓝的监狱门,也如同其他人一样,被打了开来
眼前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袍男子
[你是艾尔蓝。]
他点点头
[跟我来。]
黑袍男子将钥匙丢给其他人。
[你,帮他们打开门。]
[嗯。]
接到钥匙的囚犯,点了点头,他很高兴自己能够得到解放,自然也就不在意这种小的事情了。
跟着黑袍男子逃跑,沿着和犯人群不一样的路线。
他们往更加狭小,且更加隐秘的通道走去。
这里,是厨房。
[信上,不是说要到大厅里去吗?]
[急躁可不能成事啊。]
黑袍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啪
响指
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
另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应声从黑暗中出现。
[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皆如您所愿。]
[如是,便退下罢。]
[喏]
转身,黑袍男手里多出了一套盔甲
他将盔甲递给艾尔蓝
并对他说
[一切顺利,但仍不可掉以轻心,穿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