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墨莹锻造武器忙碌了三天三夜的陆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朦胧的双眼尚未睁开,但是陆凡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凶悍的魔力萦绕在周围的空间,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本能地浑身一紧:“是谁!?”
定眼一看,山洞内只有他和墨莹两人,此时墨莹正盘腿而坐,手中捧着那把陆凡为她锻造的刀,而山洞内所萦绕的魔力,正是来自墨莹本人,纯黑色的魔力从她的身上不断涌出,在墨莹的周身循环,强大的气场甚至让周遭的碎石灰烬都处于悬浮停滞的状态……
没错,这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凡确信,和之前相比,墨莹的身上的魔力强度已经是得到了彻底的蜕变。
墨莹缓缓将魔力收束到体内,睁开眼睛,发现陆凡已经醒来了,笑着向他打招呼:“小铁匠,你醒了啊。”
公主的笑靥是那样的美丽,爽朗而亲切,刚刚练功完的墨莹一身香汗淋漓,由于只穿着那件抹胸式样的盔甲,可以清楚地看到汗珠顺着少女白皙的肌肤滚落,那画面实在是太过诱人,让陆凡一阵脸红,不敢正视:“是啊,刚醒……那个……抱歉……打扰公主殿下练功了。”
“没有,我只是闲得有些发慌,所以稍微调息一下。”说话间,墨莹一直都拿着陆凡打造的那把刀,显得爱不释手,陆凡没有漏掉这个细节——公主很满意,这番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接着,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彼此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两人之间的交集实在是太少了。
陆凡除了打铁之外,其他的事情几乎一窍不通,所以当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墨莹则是有很多想问的东西,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不容易,陆凡总算是先想到了一个打破僵局的点子,他赶紧打开百宝箱说道:“公主殿下,你饿了吧,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来做。”
可是偏偏,墨莹因为紧张,说了个最让陆凡为难的回答:“随意。”
“呃……那……那好吧……”陆凡这人也比较实在,于是就按照之前的,拿出面包,牛肉汤罐头和苹果派和牛奶来,准备弄一份和之前一样的简单早餐。
在陆凡酣睡的这一天里,墨莹自己把陆凡给他打造的这组刀大致摸索清楚——长刀整体以苗刀的式样打造,因为刀身较长,所以刀鞘并不是封闭结构,而是便于随时出鞘的开口解构,不然这么长的刀,要抽出来可太费劲了。
更巧妙的是,这刀柄末端的机关可以和刀鞘组合,变成一杆长柄的陌刀——这是陆凡经过观察后,根据墨莹刀法主劈砍,力量大的特点而加装的设计,虽然墨莹从未用过长兵器,但却觉得非常顺手。
三把短刀则是用于在不便于用苗刀的狭小地方来进行战斗或者投掷的,也可以组合在刀鞘的另一端上变成一杆短枪——墨莹并不擅长用刀施展突刺,所以这样的设计可以丰富她的招数变化,基本上能够应付所有的情况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最强,最适合墨莹的刀。
陆凡虽然在做早饭,可是目光却不时扫向墨莹,他看到墨莹的一会儿看看刀,一会看看他,心中暗喜,于是在有八成把握的前提下,陆凡问道:“公主殿下,那组刀,您还满意吗?”
“当然,这样的神兵利器,是我第一次见到。”墨莹肯定了陆凡的技艺和成果,不,从第一次试探时候,陆凡拿出蚕丝保甲这样别开生面的东西,就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
然而,比起蚕丝宝甲,这组刀的级别和意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陆凡已经说了,这组刀是送给她的,可是墨莹绝对不允许自己凭空收下这样的贵重宝物:“这组刀……你真的打算送给我?”
“当然,这是我的夙愿。”
“夙愿?”
“呃……”陆凡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还远远没有到可以明确地对墨莹表达心意的程度,他只好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让使用者感到满意,是我作为铁匠的夙愿。”
“是吗……”墨莹觉得有些古怪——陆凡的诚意虽然没有半分虚假,但是这其中的意义却有些模糊不清,于是,墨莹将刀放下,正襟危坐地用严肃的语气问道:“小铁匠,你想要什么?”
“啊?什……什么意思?”动作和语气的改变,让陆凡忽然感觉,墨莹的气势有点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仿佛如临大敌的状态,只不过不带杀气。
既然都说到这一步了,那墨莹索性也不绕弯子了,直白地问道:“你为我打造这组刀,我十分感激,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报酬?”什么情况?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公主误会什么了?陆凡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是送给墨莹的啊?陆凡一时也不知所措,只好再次申明一遍“那个……我……这组刀,是我送给公主殿下的,并不需要什么回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墨莹俯下身,将长刀往陆凡身边推了一下“我不能这样凭空收下这把刀。”
“哎!?这……这……”被拒绝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以陆凡的逻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忽然急转直下,一时慌了神“公主殿下,你对这组刀还有什么不满吗?有什么问题我立刻修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墨莹摇了摇头“这组刀我非常满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为难?”
“因为,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才能回报你的这份努力和心意,对我来说,这太沉重了。”
“这……”
这可是陆凡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他只是希望尽自己所能,为墨莹做一点微薄的贡献来表达自己那不能用语言说出的爱慕之情。
自己太渺小,和作为灵武国储君的墨莹之间,是云泥之别,更何况中间还有一个龙千海……这些是陆凡深深体会到的东西,自己和墨莹差距太大,所以自己做的事情能够稍微给墨莹提供些许的帮助,陆凡就觉得很满足了。
正因为如此,陆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让墨莹如此困扰,甚至感到沉重。
“说吧,你想要什么?”墨莹继续追问道。
“我想要……想要……”陆凡看了墨莹一眼,把头低了下去——我想要的,就是公主你啊……这是陆凡此时内心在不断发出的呐喊,不过这句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但是,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陆凡知道,墨莹也肯定不会退让,他不由得有些焦虑和紧张,而这时龙千海的身影不由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好想自己也能像龙千海一样,伴随墨莹左右……
对了!就是这个!陆凡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机会就在眼前,那自己为什么要放过!
陆凡下定决心,一咬牙,单膝跪地行礼:“我想要一个能伴随公主殿下左右,随时为公主打造最强利剑的机会!”
这个回答,在墨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这么做倒是很符合陆凡这一路走来的行为模式——可是,为什么?墨莹笑着歪了歪头,然后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是想求官啊,御用工坊的‘大匠师’空缺多年,由你来担任,如何?”
“啊!?这……”陆凡愣住了——御用工坊的“大匠师”是相当于二等文官的职务,担任这个职务不仅是成为高官,更重要的是,这个职务象征着官方承认的灵武国第一工匠。
可是,这不是陆凡想要的……怎么会这样?陆凡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看到陆凡紧张的样子,其实墨莹知道,他是拒绝的意思了,可是她却故意继续问道:“怎么,小铁匠,你嫌这官太小了?”
“不,公主殿下,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官职俸禄,或者名头,我想要的,只是像龙前辈一样,能够在公主殿下的身边!。”陆凡情急之下,他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唔……抱歉……”
这次,轮到墨莹愣住了:“为什么,你会提到千海哥?”
“因为……因为……唔……”因为羡慕,因为嫉妒,因为想要像龙千海一样,成为在墨莹眼中特别的存在,陆凡抿着嘴,心海翻腾。
“因为什么?”墨莹继续追问。
“因为我想像龙前辈一样……一样……”陆凡双手抓着地面,心跳得厉害——要说出来吗?姚晨这个机会一口气说出来吗!
“一样?什么一样?”墨莹感觉,自己快要知道答案了。
“一样……”陆凡抬起头,郑重地说道“一样,成为传奇!嗯,这是我的梦想……请公主殿下成全。”
陆凡说完,将头“咚”地一下砸到了地上——带着紧张而激动的情绪,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够勉强成立的理由,尽管牵强,甚至可能引起墨莹的误会,但是陆凡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不管墨莹是同意还是拒绝,自己都认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的沉默,而这几秒的寂静对陆凡来说,实在是煎熬……
随后,墨莹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本公主准了!”
“真的吗?我能留在公主殿下身边吗?”陆凡顿时喜出望外。
“嗯,小铁匠,这刀我收下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创造传奇!”墨莹站起身,拿着长刀,走出风雪依旧的山洞之外“就从,这里开始!”
墨莹长刀一挥,发动龙王印,胸口翼形符文浮现出来,散发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澎湃力量。
“公主殿下,你这是……”陆凡不知道墨莹又要做什么。
而墨莹,则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毅力于风雪之中:“小铁匠,这刀,我想叫它‘黑龙斩’,你觉得如何?”
陆凡不明所以:“这……公主殿下喜欢就好,外面还在下雪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雪……”墨莹自信地笑着,缓缓将刀举起,仰望着天空“该停了!喝啊——!”
贯注一身黑龙之力,斩出恢宏霸气的一刀,破开万丈云霾,晴空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