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的提议让白露拍案叫好。正巧协会最近风气诡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阴森森的笑意,让她十分讨厌。
“那么就愉快的决定了。出发!”
白露出门向来不带行李,一把匕首,一件长袍,还有不知从何处都能掏出的四十米蓝色大刀;除此以外,什么都不带。
遵从命令的水神化身转职船工,驾驭着巨化的贝壳;唯一的乘客白露,安稳地坐在上面,从南郡岛东北部出发,顺着洋流直奔北极圈。
于是就有了欣赏北极熊的妙景,以及水神火神无间断的争吵。
火神仍有些不甘心。它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正前方的虚无,生怕白露会看穿它心中的烈火。
它虽然性情好战、为神刚直、易受挫折,但核心中的不屈之火从来不会熄灭。它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水神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小水,加速吧。”
“是。”
随着白露一声令下,她脚下的贝壳立刻比之前的行进速度快了十倍。在贝壳不断加速的过程当中,白露又再度抓起火神幻化而成的大眼睛,将胸口中的气息全部喷在它的表面皮层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神当了这么久,忽然被更强的低阶种族完全控制,不开森啊。”
“是又如何?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白露打断他人的技能依旧随时触发,不过这次,她一反常态,并没有用居高临下的嘲讽语气,反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曾经我觉得,有力量、有实力就是一切。当我可以战胜世间万物的时候,这个世界不就臣服于我了吗?”
“……”
火神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丝毫没有因为她吹出的热气而眨眼。
“可是你觉得,自己就是最强的吗?”
白露的音调忽然太高,气势上完全盖过了火神内心的不屈服。她直视着大眼球的中心部位,那其中蕴藏着火神的核心精华。
“在我们出发之前,你说过什么来着?风神是你的随从,对吧。”
“对,但那又——”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二次打断火神的反驳,白露的语速也随之加快:“既然你可以奴役他人,为什么不肯让他人奴役你?我踩死一只蟑螂的时候,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更大、更强的蟑螂能猜死我的时候,难道我应该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别人不应该这样对我吗?”
火神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了。它甚至有些好奇,水神变成女性人类的模样,是不是因为女性人类更加擅长辩驳,这样就能在口舌功夫上更胜自己五个级别。
“沉默?沉默就是默认咯。”
“我当然不——”
“你看看你,又说话,你说什么话,我还没说完呢。”
古有三打白骨精,今有三禁火神言。
白露抓住火神将语未语的缝隙,猛攻道:“我告诉你,你奴役他人,就要做好被奴役的准备;我现在也是一样,这世界上有高次元派下来的混蛋,他们可能比我还凶神恶煞,我必须随时做好被偷袭、战斗甚至是臣服的准备。”
火神看到,丫头的眼中有一丝与自己相同的汹涌火焰,不过她藏得更深、更隐蔽,眼前这份情感,还是头一次显露出来。
“所以你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其实是在忍耐和警戒?”
“差不多吧,不算忍耐。”白露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从知道自己天下无敌开始,每天都很努力地训练自己,不让别人超过哟。”
训练?训练什么——
火神学乖了,它没将话语脱口而出,反而放在了内心的运作上,只不过……
“打断你的思绪了,小火。”这次是水神突然插入,冷淡的声音搞得火神一片空白:“我们已经到了,还算来得快。”
“干得漂亮,小水。这真是超高速回旋托马斯式的快。”
白露脚掌稍微紧贴贝壳的凹陷处,在距离人工悬崖接近三千米的位置,“啪”地跳了起来,轻巧地脚尖点地。
“布拉宝!”口中喊着意义不明的胜利口号,她朝着身边离海岸线最远的一排风车靠过去,“哇,这里的风车布置的很漂亮嘛。而且……还有点小秘密呢。”
此时此刻,天空中飞过几道巨影。七、八米的双翅,像是巨大的鼓风机,将半空中原本平和的气流瞬间吹得荒乱。
“人类!又是人类,又擅闯我等领域!今天难道是什么晦气日子?”
三只大鸟,仿佛有些愤怒似地,伴随着巨大的风声,轰隆隆地踩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PS:本来想明天一起写的,但我感觉这样不好。虽然又超过了“今天”,不过还是赶着写出来了。质量当然没问题,就是这时间……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