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气喘吁吁的众人,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瘫在地上;而火神,则仍保持着巨熊的战斗姿态,高傲地站在原地。
面对强大的火神,乙一号与其他红衣使者成员,都陷入了最低迷的状态:战意丧失。
身体尚且保留着体能与毅力,却不想动弹;心里也完全没有想赢的意思。在过于强大的敌人面前,即使还能挣扎与反抗,也知道那是徒劳无功。
原本正向旋转的抗争,不知在何时已经负面转向。积极向上的正粒子,也化作消极的负粒子,将他们拽入深不见底的绝望深渊。
噬能者更是如此。他们是通过计算进行战斗的半机械体,当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发出“胜率为零”的信号之时,噬能者便会退缩、倒退,最终在失败的重压之下成为不会动的废铜烂铁。
本来噬能者都觉得,乙一号寻找到了抗衡的方法。由于这里大幅度强化过雷电属性的力量,所以他那普通的倒刺电棍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
可那头看似笨重的巨熊,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再轻敌以后,火神可谓是越战越勇;它不断闪避袭来的攻击,利用刚好无法杀死对手的力量,将十一人逐个击破;同时,还在战斗的间隙中,钻研弑神光线的成分和破解办法,最终,连那些针对神明的力量,也无法再伤到它分毫。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它甚至没有被碰到第二次。完全闪避,完全无伤,完全胜利。
火神要展现的,不是强大无匹的力量,而是不可战胜的形象。将这不可磨灭的印象刻在敌人的灵魂深处,即使兵不血刃,也能诛心于无形。
“你们的全力只有如此吗。”
巨熊用沉静的声音发出质问,“力量越来越弱,气息越来越急促,速度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容易被看破。就连命运给予你们的雷电加持都无法利用。凭借这种实力,也要闯入石云天宫,岂不是送死?”
“我、我们的首领尚未入团!”
乙一号拼死地站起来,他努力克服动摇,将打颤的双腿用双手强行固定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道,“如果、如果他与我们共同对付你,绝不会落入此等窘境!”
“就是在外面玩过家家的那几个吧。”火神睥睨群敌,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他的确比你们强上些许,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差距。比起我认识的噬能者,还远远不如。”
可能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火神在那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论乙一号如何提出质疑,它都没有回答。
“……我不准备告诉弱者更多的事情。”
终于,它伸出前掌,将乙一号的话语权剥夺过来,“我本应该认可你们的战意,但现在,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充满火焰的熊掌,“啪”地拍下去。没有地动山摇的气势,也没有天崩地裂的毁灭,只是轻拍地面,便将面前的十一人炸得东倒西歪。
浑身的机械,被火神引动的力量所点燃。噬能者身上加载的降温装置与灭火装置,在火神的神圣火焰面前都是废品。
“——!!”
由于发声装置和声带同时被火焰吞没,这些红衣人甚至连最后的嘶叫也未发出。他们在撕挠脖颈和不断翻滚的动作中,痛苦地化作无数灰烬。
乙一号是十一人当中,最后死亡的红衣使者。他的双眼充斥着仇恨,狠狠地盯着火神,恶毒地盯着、诅咒般地盯着,好像真的能用目光杀死它。
但那终究只是死前的幻觉。很快,他也像其余红衣使者那般消失不见,只剩下残渣零落于地面上,在无风的宫殿中静静融入石云当中,消失不见。
恢复眼球形态的火神,看着那些逐渐消失的灰烬,没有说话。白露下达的任务,自己很好地完成了;但这股未知的躁动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火神战胜敌人得到的报偿——原本短路的神念网络,此时此刻忽然重新恢复原状。火神刚想要联系水神与白露,却发现,有什么先一步联络到了自己。
“真棒、真棒。”
“灵神?”
神明当中,可以说灵神的声音最好辨认。它说的每个音节,都用不同物种的音色发出,以至于听上去十分滑稽可笑,也最有辨识度。
不过火神现在并不想听到它的声音。毕竟在这石云天宫中,对方也可能是隐藏的敌人。既然它能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说明这看似毫无危险的宫殿之内,一定还有什么眼线,或者死局。
“你现在都已经开始为人类工作了,真棒。”
灵神的声音从神念网络中传递过来,这其中至少融合了上百个种族的叫声,“让我猜猜,你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也归于人类的麾下,对吧。”
“至少不是来这里喝茶的。”火神对灵神的腔调感到不爽,没有好气地回击道:“怎么,你若畏惧,就赶紧夹着尾巴逃跑吧——当年就属你逃得最快,士别三日,你的逃跑功力应该强了更多。”
火神所说的自然是十年前火林党捕捉神核的事情。水神至少是守在自己的大本营当中,毫无畏惧地等待着敌人降临;而灵神却以“逃”闻名,无数次在虎口之下脱险,最终和水神共同获得“没有被火林党头目捉到”的成就。
“想要逞口舌之利,也就现在咯。”灵神没有和火神一较高下的意思,“等到你们进入石云天宫深处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火神嘲笑道,“听你这意思,还想把我和水神、以及白露一网打尽?”
灵神并未回答,与火神的联系也就此中断。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火神并不开心;不过比起这个,它更是不屑于思考灵神的胡乱吹嘘。
如果它拥有能够将三人一网打尽的力量,为什么不趁着现在突然袭击,将火神优先拿下?水神的防御和警戒都要比火神强很多,想从她手中取胜难度颇大;而白露则是二神的主人,可谓是难上加难。
“哼。干脆让我也会会那家伙吧,那个所谓的‘队伍的首领’……”
说着,眼球再度化作流光,一股脑地冲向宫殿的大门。
…………
……
与红衣使者团十一人相差无几,南巴虎三人行同样在战败的边缘。眼前这位魔工盛典全开的甲一号,实在是无懈可击。
南巴虎小队的所有攻击,都被甲一号完全遏制下来;而对方的攻击,南巴虎等人却完全没有抵抗的对策。
黑豹面对强者,本就无法发挥全力,所以头一个被干掉;赤雪没什么战斗经历,被四面八方的偷袭凌虐得伤痕累累;他内心隐藏着的老人也因为灵魂暴走,无法发出声音。
能够继续战斗的,也只剩下小队中的南巴虎了。虽说如此,他也只能竭尽全力地保持身体平衡,不让自己摔倒在地。
“你们想要反抗,也得拿出真本事吧。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是实力最差的,怎么和我打呢……哈哈哈!”
凭空浮现而出的甲一号,在短暂的沉默后大笑三声,左手五指张开,手心朝向已经脱力的南巴虎,“既然没有什么遗言,就乖乖地给我葬在这里吧!”
激光炮逐渐收束,从他的掌心之间爆发击出。南巴虎的膝盖红肿,四肢僵硬;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反手握刀。
“老子可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刀与炮接触的瞬间,南巴虎便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
“呃啊啊啊啊啊,还没完!”
同样是元光斩,现在的力量却比不上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不过,南巴虎没有放弃,而是咆哮着,要用自己最擅长的必杀,斩断死亡的侵袭。
绝无获胜的可能是不存在的。只要尚且反抗,兔子也能从雄狮手中逃脱。
“更何况,你不是草原之王,我也决非食草的兔子!”
元光斩即将被激光炮彻底磨灭的刹那,在南巴虎的刀刃上,又出现了一股全新的、更强大的力量。
感受到这股全新力量的南巴虎,脑海中灵光闪现。他用极快的速度,从反手握刀变成正手,并将浑身的气力都灌输到手指上。
!
在彻底领悟新的可能性以后,南巴虎浑身一震。他保持着正手姿势,双腿借用引导而来的反弹力,后跳着闪开避开与激光炮的正面对决。
他将刀收回刀鞘当中,低声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死前想清楚自己应该投降吗。”
甲一号浑身的感觉都达到最大值,能够清晰地听到南巴虎的声音。他又抬起右手,同时对准南巴虎的脑袋,露出虐杀的笑容:“这次,你不可能再逃掉了。”
“这次我也不可能再逃了。”南巴虎同样挑起嘴角,不过与甲一号不太相同的是,他笑得十分开心,“还得要多谢你的攻击,我才能在这生死相杀当中找到全新的可能性啊。”
“嘴硬只趁现在了。”甲一号的双目突然瞪得浑圆,“最大出力!”
比起这次的主餐,方才的激光炮不过是开胃小菜的程度。强大的白光从双手手掌逐渐浓缩到手心,汇聚成一点;再从一点当中疯狂爆裂,两手的力量汇聚一体,化作直径两米的超大功率激光。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