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在绕过南巴虎小队、甲一号以及战氏兄妹后,后发先至地来到王座之间。同样的,由于位置接近,神念网络恢复工作,它也第一时间与水神进行联系。
“怎么样?没事吧。”
感受到火神通达的念头,水神与白露进行了极短暂的沟通;得到许可后,她从碧蓝色的水晶当中腾身而出,化作人形,回到轩辕钧与雷神的位置。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火神的问题,相反显得有些呆滞,目光一直盯着王座之间的内部。火神见状,也飞速朝着她身边冲过去。
“哦!火神也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呀?”
“小贼,你也在?”
雷神充满朝气的声音引起了火神的注意。由于一门心思放在水神和白露身上,它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
“哼,我才不是小贼。”
火神习惯叫雷神“小贼”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小男孩在打架时常常会使出怪异的手段,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却显得贼头贼脑、十分调皮,以至于被火神取了这样的外号。
最后,火神看到熟悉的男人身影,下意识地念出他的名字。
“轩辕钧……”
对于这幅宏大的场面,轩辕钧已经麻木地接受了。在彼岸方舟事件时,他就见识过水神和火神的雄姿;鸟人族事件中,跟风神缠缠绵绵,又受到火神的救命大恩;在知晓身旁这位穿着怪异的小男孩实体以后,轩辕钧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尊敬地朝火神鞠躬,毫无畏惧之感。火神也受了这一拜,随着水神的视线,转向王座之间内部。
白露正闲庭信步,在灵神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随意地朝着中央黑蛋走去。她根本没有腾升杀意和气势,看上去毫无危机感。
而白露的对面,仍是那条半实体化的融合生物。灵神寄宿在那强大的外壳内部,通过黑蛋发出指示,引导它摧毁对手。
火神看到那条龙不龙、鸟不鸟的怪物,低声问道:“那是灵神现在的模样?”
“虽然主人说是拼凑出来的,但怎么看都像是完美融合的产物。”水神叹息道:“不过它本应该更加巨大,现在这个样子,想必是在与我战斗时强行凝形实体,营养没有完全到位,搞出了半成品。”
“也许完全体的灵神会很强。”火神眼睛很尖,它对东方神龙的鳞甲评价极高:“那种材质的龙鳞,就连我也不好穿透它的防御;不过就算如此,看上去也无法伤及丫头分毫啊。”
雷神也重重地点几下头,大声道:“大姐姐可是轻松战胜我的人呢。”
火神没想到小贼也会插嘴,稍微愣了愣。它拜服于白露的强悍,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雷神;但同时也觉得非常遗憾,虽然事情变得更加明了,要对付的只有灵神一个,可惜……
“你也想看吗。”
“有点。”
水神和火神都在暗指一件事情:雷神与灵神的曼舞式作战,或称“灵动惊雷”。此二神的配合可谓完美无瑕,随便将任何其它神明对应分组,与其交战,恐怕也会败下阵来。
雷神那无法控制的破坏力,在灵神的指引下,将会形成最可怕的攻击;而不擅长战斗的灵神,会受到雷神的能力加持,整个灵体都会化作可怕的轰雷,所到之处,形同雷神毁天灭地的攻击。
“灵神有些变了。”水神给刚到的火神解释道:“如果将石云天宫发生的一切理顺下来,这里的所有变化正是出自于灵神的改变。”
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灵神忽然从闲云野鹤的状态中拔身而起,想要一举成为次元最强。各式各样的机关也好、缝合怪兽也好、王座之间也罢,都是灵神野心的工具——当然,最为苦涩的,还是它利用天真烂漫的雷神,对无数种族进行惨无天道的灭绝行动。
“刚才已经确认过了,”水神指着雷神的脑袋,有些愤怒地对火神说:“东方神龙、凤凰、鲲鹏,以及诸如云鲸族这种实力强横的大型生物们,都是他们合作起来,以‘灵动惊雷’击杀的。”
这些远古时代就存在的圣兽,虽然不及天龙,但也都是顶天立地的强者。大地裂变也没有将它们清理掉,足以证明其实力之强。
火神也有些不敢相信,朝着雷神问道:“为什么?”
“因为灵神说,这是自然的法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雷神显得很委屈:“它还说过,我是完美的,将完美展现给对方,对方也会展现出最完美的笑容。我还特地将它们做成雕像摆在外面呢!”
水神紧皱眉头,闭上双眼。她不明白,到底是这孩子天真无邪、被人利用,还是他一无所知、愚蠢至极。
总而言之,事已至此,再进行批判也没多大作用;况且据雷神所说,对残杀灭绝这件事,白露已经很严肃地批评过他了。
就在水神考虑这些问题时,火神睁大眼球,看着王座之间内部,说不出话。
灵神是十分恼火的。他原本轻松自如的态度,在白露几乎是嘲讽般的随意面前荡然无存。普通的攻势对眼前的女人丝毫不起作用,就连晶齿象的怪力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灵神的神核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所动摇: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收降水火不说,居然能够无视我所有的攻击!
正如水神所预料的那般,灵神很清楚白露和水火二神的关系。它装傻不说,只是想尽量把自身所知的情报藏起来。
灵神控制的怪兽,发出震慑人心的咆哮声,似乎非要从正面让白露屈服。
轰!轰!
从东方神龙的躯干当中伸出两只虎爪,左艳红、右湛蓝,同时砸向白露的身躯;同时,一口喷吐酸雨从半空中洒来,眼看着就要泼到白露头顶。
灵神甚至幻听到了酸液溶解时“沙沙”的美妙声音——却事与愿违。
白露根本没有停止脚步。她保持着原来的节奏,单手挥动黑色匕首,手臂居然幻化出三条残影,同时将来自左、右、上三个方向的攻击隔挡下来。
“那这招如何!”
灵神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它强行驱动力量,想要将白露完全钉在原地。
整颗黑色的巨蛋,由于灵神的动摇,也开始在王座上颤动起来;磅礴的力量从蛋壳汇聚到实体上,让那融合怪兽的体积又大了一圈。
而它的对手,手持黑色匕首,裹着白色长袍的女孩儿,仅仅是不住地向前、向前。她的步调缓慢,像是给灵神以调整喘息的时间,更像是不断减少的倒计时——而她与灵神的距离,决定着整场战斗的胜败。
长在东方神龙躯干上的凤凰双翼,发出了光辉四耀的圣火;借由鲲鹏的巨大翅膀,竟然将它的影响力扩散到房间整体。对火焰如此自如的应用,简直快要赶上火神。
同一时间,生在东方神龙的尾部,那条巨大的横尾鳍,对着空气重重地拍打下去。浑然天成的水流,凭空从火焰当中喷射而出。
火神感叹道,“那是云鲸族的力量……这厮能将一切吸收进来的物种能力运用自如吗。”
水火交融的瞬间,整个空间被白雾灌满。这些浓雾不仅能够遮挡视线,甚至可以切断一切感知回路,让外界无法了解到内部的情况。
“灵神的规则甚至可以在自己身上奏效吗!”
火神的声音中明显出现一丝恐慌,毕竟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这本就是普通的水汽,为什么会拥有切断神念网络的特殊效果?”
水神点点头,显然她已经知道了灵神的变化,声音并没有显得很诧异:“这可能就是灵神的决心吧……宁愿用混乱的力量将自己彻底改变,也不甘心做实力最弱的神明。”
“喂,小贼!”
看不到王座之间内部的战斗,火神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部,尤其是另外一位当事者,“灵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你应该很清楚吧。”
雷神做出思索的模样,而后沮丧地摇摇头。
这小家伙虽然顽皮,但他骗人的功力却很差劲。在被提问到答案不明的问题时,雷神就会变得垂头丧气,因为他无法回答问题,进而让他人称赞自己。
火神叹息道:“最后的线索也断了吗。”
水神却不这么想:“你忘了还有灵神本尊吗?”
的确,只要能击败灵神,便可以让它亲口将事实全部倒出来。然而……
“你没看到吗,它现在以一己之力,就能释放出能与我们相媲美的力量。即使达不到完美的程度,也可以说相差无几了。”
火神的说法,水神也无法反驳。的确,就凭刚才那招水火交融,灵神现在的实力便可见一斑。更何况,它应该还藏着其它绝技,也许会在这片白雾当中,给白露带来不小的麻烦。
水神忽然问道:“如果主人输了,你我该怎么办?”
“……”
火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它的气势又再度昂起:“作为战斗之神,怎么可能被这种家伙吓到。就算那丫头输了,我也会作为最后的力量,与其一战!”
水神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攥紧了手中的贝壳。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