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叔彻底封印的神念网络当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念头似是而非,或存在、或飘渺。它左看看,右瞧瞧,觉得有趣,便从无形的墙壁当中钻出头来,在这广袤的天地当中尽情跳跃。
银铃般的笑声,让本该沉睡中的众神纷纷惊醒。除了土神之外,其余神都将视线放在这个“念头”身上,并作疑惑状。
“这是……!”冥神率先察觉这小妖精的真身,却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我曾经消灭的存在?不,她应该还没有完全被消灭才对。”
乐舞灵动的“念头”从这里飞到那里。她没有翅膀,却能在这意念的海洋当中畅快飞翔。随着这小家伙的乱蹦乱跳,原本完全被封锁的神念网络,也开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流畅。
“冥神,这是你搞的鬼?”
火神第一个跳出来,对冥神大喊大叫道:“怎么能让这种低贱的杂念污染我们神圣的殿堂,啊?”
水神还是老样子,将火神压制下来:“得了吧你。要是没有这突然出现的小家伙,我们不知道还得被困多长时间。”
众神的声音显得很有精神,也都保持着相应的底气。它们都是能量的化身,即使遭受过花叔的重创与困锁,在时间的流逝下,也能自然痊愈并恢复力量。
“你们应该都见过啊,当时都在场的。”
“莫非是那个小家伙?为了主动救人,擅自使用禁忌之术的——”
不错,眼前的这个飞来飞去、从外部帮助它们破除封禁的,正是加娜的“念头”。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冥神也不明白。
“能……听见……嘶嘶嘶……”
如同电流经过的干扰声,将人类的语言打断;可是,在这神明的领域当中出现人类语,已经能够引起众神震惊了。
“哇,好有趣哦~!”
雷神仍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他似乎并不在乎谁说过什么,只要是有意思的事情,都会感到十分好奇。
“这声音,莫不是她?”
与加娜的活泼不同,刚才的声音显得更加沉稳。水神是所有神明当中与白露走得最近的一个,也算是最了解她生活的。刚才的声音,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她还是能从中读出相应的信息。
能够想到操纵加娜的“念”,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她的妹妹,加琳。火神顺着水神的觉察,也猜到了那声音的真身。
不过,为什么加琳的声音会出现在这里?在那之前,为什么她会闯入这不可侵犯的神域当中?
“咳、嗯嗯。”
就在众神陷入惊愕的这短暂时间内,对方明显已经将波率调整到最佳状态。再度发声时,已经比刚才清晰数倍。
“各位,能听见吗?尤其是那里的,呃,火神和水神?”
声音的主人显然对“神”表现出些许排斥。不过,她的讯息的确是传达到了众神耳中。
不过,就在水神想要回应时,对方却先一步阻止道:“请不要与我对话,会被外界察觉,也会干扰内部的法则。我只将应该说的通知给你们,之后该做什么,我便毫不知情了。”
活蹦乱跳的“念头”一直没有停下,她还在左冲右撞,似乎这么做本身就含有某种意义。对方的声音也不是从这小家伙身上发出来的,而更像是透过某种手段,直接灌输到整个神念网络当中,用“翻译过来的神语”与众神交流。
“现在,你们正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随着声音的衰弱,众神的核心当中同时映出了详细的图片。看上去,这里比较朴素,木质的墙体爬满灰绿的青苔,除了两把木凳、一张木桌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具体位置我无法探知,但似乎将你们抓起来的人并不在附近。”
声音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撑开我创造的这份缝隙,将神念网络恢复原状。这样就可以直接与当事人沟通了。”
她的声音当中再度夹杂了许多杂音。后来的一些话似乎无关紧要,说得也不是很清楚。最终,交流中断,那到“念头”也渐渐失去踪影,归还到虚无当中。
“……还真是可怕啊,加氏一族。”
“创造出彼岸方舟的人类就应该被消灭掉——我过去是这么想的。”
水神与火神的对话,令其余众神感到困惑不已。他们跟着白露的时间比较短,并不知道先前还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冥神却与众不同。他凭借出色的推理能力,差不多探究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在我的力量衰退以后,本该消亡的存在纷纷重拾生机。虽然它们仍不能称之为生物,但对于关联者来说,相关的记忆却重新回归脑海。”
与加娜有关的回忆,潮水般地涌入亲友的脑海当中。所以,那声音的主人才会主动帮助白露,甚至全力以赴、不惜利用现有的科技手段,欺骗世界的法则,也要擅闯神之领域。
火神仍然要怼上一句:“哼,死鬼还挺会想的,这次就算你说对了吧。”
“听你们说这么多,我什么也不明白。”此时,灵神插话进来,声音出奇的严肃,“不过现在要做的,不是讨论来龙去脉,而是赶紧行动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