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要完......”周阑从地上爬起,环视周围,许多马贼团的成员正环坐在旁,呆呆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惊愕。端坐在帐内上座的一个头戴红巾、眼睛瞪得特大、貌似是首领的家伙吃惊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呐,我们是来送快递的。”
派恩挠挠后脑勺,从地上爬起,向身后的奈弗尔和周阑悄悄使了个眼色,随后从容地回答道。一旁的周阑听到这句话后不禁汗颜。
——这特么是什么鬼回答啊?你就不先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
“哎呀!”
首领激动得使劲地一拍椅子扶手。
“终于到了啊,你们之前是什么时候才收到信的?现在快递公司的效率真特么差,害我等了这么久!”首领恍然大悟,“可是你们又不高兴,那怎么办?!”
——还真特么有快递啊!
“等等。”
首领忽然搓了搓头上的红色头巾,语气将信将疑。
“那货物又在哪?你们快递员不是用马车运来的吗?你们的马车呢?”听他的这一连串的问题,派恩没有一丝慌张,而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当然是在我们背着的背包里啊,你想想,这一带地势凹凹凸凸,别说马车,就连走路上来都费劲,所以这次我把货物分成三份,带着两个同伴把货物背了上来。虽然一开始就把货物拆装分解是我们的失职,不过总之货物还是安全地给运上来啦。”
——分成三份背上来?难道你还能蒙中他之前买了什么不成?!
“分成三份运上来?”
首领皱起眉头,铜铃眼瞪得滚圆,但只过了半秒便将紧眉舒展开来。
“没事没事,我不怪你们,反正当时我写信的时候也没提到。好了,你们把我购买的的‘可分解式定制铠甲’拿来给我吧。”
——这不是压根没问就先说出来吗?!
——而且你们还真信了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们说。”
他干咳一声,摆了摆手。
“这样吧,你把其中一包拿来给我看看就行,我也不要求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加班也是苦了你们这些送快递的了。看你们这么敬业也是够拼的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们辛苦费的。”
——特么还有辛苦费啊?!
“哦......”
派恩把目光移向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奈弗尔,对方很有默契似的把自己的背包递给派恩,还不忘为后者竖起大拇指。
派恩两手捧着皮制背包向首领走来,首领欣然站起来打开了前者手中的背包,可只看到奈弗尔包里的一堆杂物。
“嗯?货物呢,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完全不一样啊?面包、地图、特么的还有一条内裤?!这到底是什么鬼?!”
“没错啊,之前确实填的是马贼圣啊。”
“马贼圣?”
首领一惊,低下头叹了叹气,那面色铁青的样子如同便秘了一般。
“老子只是主公任命的分寨部长而已......不过他确实也是有快递,原来是你们是真搞错了啊,所以说到底有没有我的货物呢?”
他一边抬起头一边问,可他抬起头来时却没看到别的,眼前只有迎面而来的拳头。
“唔噗!”
一记重拳正正击中了首领的右眼,首领捂着剧痛的眼睛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你不是马贼圣啊,那么......”
派恩把手中的背包扔给奈弗尔,转身向帐帘外方向快步走去。
“你们还不明白吗?愣着做甚,快撤啊!”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打下去呢!”
奈弗尔以夸张的姿势逃跑着一边大喊,派恩则是一脸无奈。
“他们少说也有上百人,就凭我们三个怎么打得过?!”
“给我剁了这三个狗养的!”
首领支起身子,捂着疼痛不已的右眼,用左眼望着逃走的三人大吼。众部曲纷纷拿起武器追去,一边追逐逃窜的三人,一边叫喊着其他帐子里酣睡的马贼。
而周阑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跑去,但这偌大寨子的结构本来就是谈不上整齐,木墙之内犹如迷宫一般,再加上夜色漆黑,三人始终找不到寨门所在。
“这特么哪是山寨啊?!派恩你说......”
周阑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正要习惯性地吐个槽。
“嗯?”
周阑看向左边。
左边没人。
周阑又看向右边。
右边也没人。
周阑又看向前后。
前后也是空无一人。
——呃......
周围这时静的出奇,不论是派恩和奈弗尔,还是身后的追兵都不见了踪影。
——等等,派恩和奈弗尔那两家伙到哪去了?难道马贼只追他们两个?还是说他们已经找到寨门逃了出去?那我要怎么办?
“哈哈,终于等到啦!”
一个马贼从前方的帐篷里突然冲出,持矛向周阑刺来,后者连忙拔剑挥去。剑刃与矛尖相撞,发出金属碰撞时的特别响声,周阑抽回长剑,那马贼见此便挥矛刺来,周阑看准了空当,向左闪去,挥剑一砍。
这是“会心流”最基础的招式,第一式“会心一击”。剑刃以强大的威力击中了对方上身装备的皮甲,灰棕色的皮甲上转眼间便裂开来,锋利的剑刃在对方身上斩出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液从中流出。
“呜啊!”
那马贼吃痛,手中的长矛一转,向着周阑刺去,周阑急忙跌跌撞撞地向旁边一闪,勉强站定身形,那马贼看准了机会,迎面掣矛再次发动攻击。在矛与剑不断的交错中,持矛马贼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周阑的一处疏漏,便佯装收起攻势,然后避过周阑的剑锋向其突刺。
周阑也不闪躲,身子一转,把手中的长剑一横,抵挡住了对方的刺击。“锵”的一声,剑身与矛尖相碰,他猛一使力,强行推开了马贼的矛尖。
——有空档!
眼前持矛马贼已是完全没有任何防御,周阑抓住这个机会,使出一记横砍——
剑刃尚未碰到对方,持矛马贼突然向下一趴,避开了这一下横砍,周阑还没回过神来,锋利的刀刃便刺中了他的左肩,一阵热辣的疼痛自右肩膀上传来,周阑右手一松,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铁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声。
——为什么他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话说到底搞的什么鬼?怎么这里只有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下冲出来二十多人把我包围吗?!
——不过那种情形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为好,毕竟只有两个人我都已经没法对付了。
周阑不知,对方使出的正是马贼团特有的战术,其主要方式是一人在前,一人埋伏在后,只要敌人是从横向方向进行攻击,前面的马贼便可以迅速趴倒在地,而后方的队友便可以乘此时发动攻击,可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在必要的时候,前面趴倒的同伙还可以抓住对手的双脚以牵制对手——虽说还有诸多弱点,但只要对方没能够察觉并且而且是有脚的生物,基本上都有相当高的概率会被这招给恶心到。
——不过这种简单的战术以前在学院居然都没见过,看来我确实是没能学好啊。
周阑感叹道。
“好了,你可以死了。”
持矛马贼从地上爬起,跟身后赶来的同袍默契地对视一眼,见到后者点了回以点头,持矛马贼便挥起长矛向周阑刺去,殷红的血液飞溅开来,溅了两马贼一身。
然后周阑就倒在了地上。
“嗯?这血是从哪里喷的?”铁制矛尖突然收回。看着倒下的周阑,两马贼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随之而来的是大片血液如喷泉般继续涌出。
“唔......”
“卧槽,这厮咋就喷血了?!”持矛马贼甩了甩长矛,向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他纳闷地看着周阑,随后对身后的同伙问道,“元匚,你怎么看?”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满地都是血怪麻烦的,还是直接拖回去吧。”被称为元匚的同伙不耐烦地回答,“不过,刘酩,为什么这厮是喷的鼻血?”
元匚的话音未落,鼻血的喷泉便在此时停止了,刘酩见此则是冷笑一声,举起长矛说道。
“拖回去?刚刚他让我们埋伏了这么久,现在又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他太浪费了!”
被称为刘酩的持矛马贼目光如炬,仿佛要把周阑烧成炭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矛,在半空中以双手高速地旋转。
“就让你被刺穿的心脏,作为我身上伤口的补偿吧!”
他长矛高举,大声地喊道。
“好好地见识一下我的独门绝技!螺旋突刺!”
——等等等等等等,这么中二的话语是怎么一回事啊喂?你家里人知道吗啊喂?!
周阑只觉得浑身无力,虽说并没有失血太多,可刚才喷出这样的量也足以使他全身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办法了。所以说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阑的神情里没有一丝恐惧,就这么直视着长矛迎面刺来。
“咣!”
一记重击将刺来的长矛猛地击开,刘酩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木杆便直直打上他的脸孔,再一击,他便昏倒在了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十秒钟不到,堪称神速。
“刘酩!!”
见到同伴被击倒,元匚大吼一声拔刀劈来,那身影见状倏地一闪,轻松地避开了元匚的这一击。那人见元匚砍了个空,一个转身,手中木杆一转,向元匚的肋部猛地一捅,再将木杆微微抬起,迅速往后者的背部一打,这个不幸的马贼此时同他那位不幸的同伴如出一辙,翻滚着倒在了地上。
“谢谢了啊,派恩。”
周阑擦了擦鼻前的血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
“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好了,有力气了就快特么跑吧,这里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
派恩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无奈地说道:
“你看看后面。”
大群大群的马贼此时从路口铺天盖地般涌来。
“他们特么的只追我啊啊啊啊啊!!”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你的吧!”
派恩丢出手中的沙子,飞散的沙子扑向冲来的马贼,这群亡命之徒一时连连发出惊叫,也令两人赚取了更多的逃跑机会。
两人飞一般地向相反方向疯狂奔跑着,他们七绕八绕地穿过一顶顶帐篷,而身后大群的马贼依然穷追不舍。在穿过了数顶帐篷后,高大的寨门终于矗立在眼前。
“好的,等会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挥剑把这破门砍开!”
“我现在只有力气跑了啊啊啊啊!”周阑向背后瞥了一眼,马贼军团如同海浪般奔袭而来,“话说......奈弗尔哪去了?”
“你特么不早点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