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幕 最后的谈话
最后一缕光在教堂中消失了，小镇角落被黑暗所支配的教堂，已经没有光的容身之处。我坐在告解厅
诺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沉溺在过去的幻想之中，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已经在告解厅的旁边了。但也许只是他故意的。
曾经我追逐的人，现在却最不想见到。
李爱华：“你哭了么……”
因为有帘子，他应该看不到我，但是我声音的沙哑，被这家伙发现了。
诺儿：“刚刚，洛樱来过了。”
李爱华：“我知道，我就是为她的事情来的。”
诺儿：“那是我的错，你不需要管那么多。”
李爱华：“她是我孙女！”
可能是刚刚的话有些激怒了他，我即使可以明显感受到那如同针一般的视线。
诺儿：“也是我的后代。”
李爱华：“抱歉，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
他坐在了我告解厅的另一边。
诺儿：“你最近，又去哪里拯救失足少女了么？”
李爱华：“我等了她70年了，不会再错过了。”
她口中所说的她，在后来想想，我才发现冰华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诺儿：“你可以骗得过自己，你娶了我侄女，我还没怪你呢。”
当然，这个对女性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男子，在这70年间也没闲着。即使是我的侄女，也没能阻止他抛下自己的肉体，然后灵魂出窍去另一个国家拯救失足少女。可惜的是因为寿命的关系，他们大多都不能长久的呆在一起。
李爱华：“当时我也是有急事，我找一个有关自己起源的很重要的一个线索。我也没有料到哈库……不，是洛樱会被绑架。”
诺儿：“哈库已经死了，洛樱也死过一次了。我的后代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运。你就算管了也是白费力气。你救不了洛樱的，若是你救了她，她反而会伤害到更多人。”
我本以为靠着李爱华作为生命源泉，能让能够吸收生命的哈库不那么容易死去。但他们的孙女秦洛樱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被我和哈库找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折断手脚后死去了。为了她，哈库将自己整条命都搭了进去，最终救活了她。匆匆赶到的李爱华，将因为收到惊吓而接近疯了的洛樱的记忆修改，然后将哈库已经完全死去了得尸体抱走了。
那是我还记得非常清楚的事情，如同昨日在眼前历历在目，歹徒在我们到达之前逃跑了，最后很碰巧的撞到了李爱华另一个孩子的母亲。当时他得知他失去了两位妻子，还差点失去两个情人的痛苦表情，也绝对不是假的。无法面对秦洛樱和林纤柔的李爱华，选择了留下了自己的肉体作为秦洛樱和林纤柔的父亲分别照顾她们俩，然后自己离开了。
诺儿：“想当年若不是哈库抢走了你，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当然，我并不恨哈库，也不恨李爱华。比起我，只要哈库能幸福就行，这是我在看到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当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就算那幸福非常短暂。
诺儿：“或许我想的太天真了把。比起我那群不幸的后代，50岁的哈库已经算是长寿的了。因为吸收了你的生命，她死的时候的样子看上一直就像是20岁。”
就凭这一点，我就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但有时候也会有，若是没有洛樱，哈库说不定就不会为了她死了，这种幼稚的想法。
诺儿：“但是洛樱，你大概已经救不了了。她的心已经死了，这不怪你。”
黑魔法的素质，已经完全觉醒的现在，洛樱就和我过去看到疯狂的黑魔法师的状态一样。
有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在下一秒又沮丧的哭起来。深色的黑眼圈仿佛说她彻夜未眠，有时坐着睡着了。但没过几分钟，她又会被噩梦惊醒。
诺儿：“嗯……你看你来这里，都是我在说了。请问今天来有什么事么？”
我吸了一下鼻子，将刚刚流下的眼泪擦干净。不知道为什么，泪总是忍不住流出来。
李爱华：“我当然是来救我的孙女的。”
毫无疑问，他说的应该是洛樱。但我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只能听着。
李爱华：“你尝试过死亡的感觉么？”
过了一会，看到我并没有回话，李爱华试探性的问我。
诺儿：“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感觉，就像跌落无底深渊一般。”
李爱华：“我知道了，我也曾进无数次的尝到死亡的感觉。那感觉就如同回家一般。”
我知道那感觉并不如说的那样轻松。从深渊涌出的恶魔附在我身上之后，诅咒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李爱华：“你是一切黑魔法与诅咒的源头。只要回归了深渊，后人的诅咒也会消失。”
诺儿：“你要杀了我么？不，我是说，你可以杀了我么？”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或许我真是活的太久了。
李爱华：“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找到办法完全剥离和封印你的源头了，将源头送回深渊。”
诺儿：“……”
李爱华：“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确实找到了通往深渊的道路。但首先，你需要经历死亡的阶段。”
诺儿：“那个，李先生。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但我有个小要求。”
我思考了一小会，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李爱华：“说吧，是要回到故乡么？”
诺儿：“不……那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我摇了摇头。在那个已经完全变了样的世界里，早就没有我存在的理由了。
诺儿：“能让我忘掉一切么，那实在是太痛苦了。之后，让我在这里度过余生把。”
和我能够封印记忆不同，李爱华能够将记忆完全从人的深层次中改写。
李爱华：“如你所愿。”
我和李爱华同时走出了告解室。在教堂中央等候我们的，是我的徒弟林纤柔。我在她小时候，曾今教导过她魔法。现在她已经是是有模有样的美女了。
我对着她露出了微笑，而她只是向我低头行了一礼。在她旁边，是一口为我量身定制的水晶棺材。我曾今见到过这样的棺材过一次。那是在装他濒死的妻子时用的。能睡在里面，和他妻子一样的待遇，说不定真是我的荣幸。
我坐进了棺材中，然后擦了擦眼泪。若是我还能醒过来，我不希望那时的自己会看到这样难看的我。
李爱华：“那么，祝你有个好梦。潘多拉小姐。”
他最后，叫了我的名字，我竟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从心中涌出的感情，尽然是安心。
诺儿：“真是的，直到最后，才呼唤我的真名。”
我闭上了眼睛，那大概是我最后想到的吧。
Noir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