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4
结果公布有些出乎预料。
在拉拉争取下,我们并没有被淘汰。
剑术魔法学科分为菁英班、一般班以及后备班。
其中后备班没有学籍,主要用来递补前面班级人数出缺,也可以经过实地测验直接晋级成一般或菁英。
这样做似乎是为只适合实战的人所设计。
目前我们就是分配到后备班,聚集在学院广场准备抽签决定晋级任务。
任务可以五人一队,内容最初就写在白色大广告牌上。
从最简单驱赶史莱姆,到清空废墟魔兽这种高难度全都列在上头。
甚至刘维尔还亲笔在板子上加入新任务:
「取得帝都内地下城的哥布尔骨骸。」
这种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刁难的任务类型。
哥布尔可是会集体作战,被活抓的冒险者全都会被抓去凌虐。
重要的是牠们属于魔人,而非魔物或魔兽。
魔物死亡后只要暗魔力没有净化干净,没多久就又会原地重生。
重生后记忆全部会重置,犹如崭新个体。
魔人则完全不同。
虽然重生后仍会丧失多数记忆,但总有幸运者不断累积经验,导致最后存在比一般冒险者更强战斗能力的个体。
我曾听魔王说,她自己就是那种幸运个体。
只是很不巧,魔王在最后一次重生后丧失大多数记忆,只有魔力还有战斗经验还残留着。
思考这些琐事时,抽签活动已经开始。
每个队伍纷纷闭上眼祷告。
只要一有队伍抽重困难任务,其他队伍就会高兴欢呼。
毕竟一个任务只能由一个队伍执行,这样间接确保不会自己不是签王。
被气氛牵着鼻子走的洋子,走到魔王身边盯着。
她紧盯着魔王那修长双腿上的黑色丝袜:
「魔王,我家乡有传说手拿黑色丝袜能够提高幸运。如果将它交给抽签的里末,那么……呜呦~」
「真真真是没办法,妾身就勉为其难……」
魔王脸红润,说话结巴却有些兴奋。
她弯下身正要褪去黑色丝袜时,被我拉住双手阻止:
「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里末想要挑战困难?挑战困难。」艾丽斯问。
「……如果是其它布的话可以考虑,总之丝袜不行。」
在一旁队伍注目下,我勉强挤出不是借口的借口。
没想魔王先是喃喃几句,接着突然按住自己裙子:
「你变态……妾身内裤什么的……怎么可以在大家面前要……」
「艾丽斯,人类国度的处刑者要去哪找?呜呦~~」洋子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脸蛋依旧红通通的魔王撇开头。
此时广场中央喊到我们上前去抽签:
「由恢复系艾丽斯、爆炸系紫、斩断系洋子……」
「来了!」
在工作人员还没唱名完,我已经走向前。
顺带一提,由于魔王这称呼太耸动,因此我要她只写姓氏『紫』。
至于『紫』这姓氏由来,可以说出一长篇故事……。
看到我来到广场中央的工作人员,敬业低头照着纸上文字重新唱名确认:
「请问是恢复系艾丽斯……」
「等等,那些称号是怎么来的?」我问。
「由刘维尔老师给予的暂定称号,以利队员间区分彼此长短,有利进行合作事宜。」
工作人员说完,再次继续低头按着名单唱名:
「那么……请问是恢复系艾丽斯、爆炸系紫、斩断系洋子以及『吃软饭』里末组成的队伍吗?」
「……是的。话说可以用更好的称号吗?」
工作人员耸肩,表示不要找他抗议后,拿出一个黑色箱子。
伸手在黑箱内摸索一阵子后,我随意取出箱内一片竹签。
竹签上头写着『驱赶史莱……』。
我没看完内容,竹签立刻被刘维尔从手中抽走。
不过没有关系,从只字片段推测,任务多半就是驱赶史莱姆。
刘维尔看着竹签内容,接着他摸摸胡子,中气十足宣布:
「该队伍抽到『取得帝都内地下城的哥布尔骨骸』」
「最好是啦!」我反驳。
不过声音被广场中央,尚未抽签的队伍欢呼声给掩盖。
这一瞬间我瞧见站在广场远处的莱尔。
他确认我们视线相交后,露出阴沉微笑,同时一手快速横画过脖子。
……是他和刘维尔设下的圈套吗?
「巧遇灾难」S+和「命运之人」果然不容小觑,灾难完全没有间歇迹象。
◇
◇
要转职成学生摆脱勇者职业带来的灾难,就必须完成测验。
可是一想到地下城充满危机,难保艾丽斯、魔王或洋子不出意外。
为摆脱灾难去迎战更危险的灾难,这样到底是否正确?
付出的牺牲会不会更多?
这股矛盾在心中不断扩大,让人难以下决定。
魔王却没有将危险放在眼中,亦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思,领着我们朝地下城前进。
地下城在刚进入城门时,设有军事设施、重兵看守的右边。
当时还以为只是军营之类的场所。
没想到右边不只有冒险公会,还是魔物、魔兽素材交换的大本营。
在地下城入口处,除部分摆摊贩售药水、防具的商人外,还有卫兵防止魔物窜出。
地下城一楼有需多冒险者。
他们要不是用火把,就是利用光球魔法照亮四周。
因此即使在昏暗的洞内,仍旧可以清楚看到环境特征。
这层魔物和散发的暗魔力一样稀少且弱小。
魔物几乎只要一被发现,装备较差的菜鸟冒险者就争先恐后猎捕。
在第一层通往第二层通道,冒险者和光线逐渐减少。
通道间我们遇到第一只尚未被猎捕的魔物,史莱姆。
以前遇到史莱姆,艾丽斯会直接用光魔法让牠直接蒸发。
现在因为曾跟史莱姆对话过,导致她并没有发动攻击。
艾丽斯蹲下去伸出双手放在史莱姆前,想要学魔王上次那般抱起它:
「早就想尝一次抱果冻的感觉,可以让我和牠对话?对话。」
「不行。」
魔王斩钉截铁从艾丽斯身边走过。
这时史莱姆身体突然发出光芒,射出极快的光箭。
见状我连忙抽出腰间圣剑,以剑刃将光箭拨开并顺势削去史莱姆身体。
受到攻击的史莱姆,从果冻状变成一滩黏稠液体。
一般说来史莱姆的黏稠液体可以做胶水等物品,特性是非常容易蒸发消失。
想着这些事情让心情稍微平静后,我以冷静带点困惑口吻,指着化成一摊液体的史莱姆:
「这只史莱姆为什么突然发动攻击?」
「魔物要能有说话智慧需要长时间、足够暗魔力,那只史莱姆……不对,一路上魔物都不具备上述条件,就只会照本能行动。所以妾身说不行。」
「史莱姆的本能是……?」洋子问。
我回忆起勇者村外那只可以沟通的史莱姆,牠将智慧挪用到如何窥视异性裸体上。
那么史莱姆的本能多半是……。
我喃喃回答,没注意到有一队全是女性,正要走回上层而路过的队伍。
我想停下嘴,声音却脱口说出:
「『最喜欢异性裸体!』」
「「……」」
女冒险者露出厌恶表情,加快脚步离去。
深呼吸~~吐气~~
在一吸一吐试着缓和情绪间,娇小的洋子从中领悟到些什么。
她用左手拍着我肩膀:
「害怕地下城的黑暗吗?毕竟你是正常人。暗对于背负沉重命运的我,根本如鱼得水。呜呦~」
「那妳倒是离开魔法光球啊!」我反驳。
刚才尚未走远的冒险者,回过头望着我:
「打算劝她离开光线,然后趁暗……」
「还想将魔爪伸到那么年幼的小孩……」
……怎么说,突然好像快点到更深无人的地下城。
随着越往下层走,魔物和魔兽强度逐渐上升,同时也开始有些智慧。
这些基本智慧,让牠们本能避开刻意散发高浓度暗魔力的魔王。
因此一路上魔物并不构成威胁,取而代之是一连串恼人的致命陷阱。
那些陷阱有飞出的弓箭、毒针,用木板遮掩摆有木桩的坑洞。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人造陷阱。
如果考虑地下5层后,根本已没有其他冒险者来推测,这些陷阱仿佛就是针对我们所设置。
好在过去冒险时,我被艾丽斯经常状况外而误触陷阱的举动所锻炼过。
印象最深刻陷阱是在单向通行长廊中,从终点处滚落一颗占据廊道、直奔而来的石造巨球。
那时靠着培培自称一人敌万人的战斗能力,硬是斩它数百下将球给粉碎。
将情况拉回眼前。
目前陷阱逐渐减少,我们也抵达地下十层。
这一层已经没有任何冒险者,地下城墙壁却出现闪耀亮光的火把。
在光线照耀下,可以清晰瞧见地面石板及墙壁有特意打亮。
沿着火把走,逐渐可以感受到许多气息。
如果将气集中在耳朵强化聆听,还能听见溪水的涓涓细流声。
快要抵达那些充满活力的气息前,廊道墙壁旁出现一个小摊子。
小摊子是用许多木箱构成,摊位上摆满药水、草药、传送卷轴等补给品。
商家是一位全身藏在披风内的人。
他见到我们后没有热情招呼,而是沉默不语比着我们身上衣服以及武器,再将手指向摊上药品。
从其动作猜测意图,应该是打算以物易物。
「能够用这素材换取哥布尔情报吗?」
我将一路上取得最贵重的素材递到商人面前。
那样素材是剑齿狼牙齿,比一般铁制盔甲还要硬上许多。
商人接过素材左右仔细观看一阵子,接着一手挥过摊子上的商品,示意要我挑选物品。
语言不通吗?
我比手画脚,试着一口一字想要跟他说明:
「我们想要换取情报。」
「……」商人仍旧沉默不语。
「别装傻哥布尔,快带妾身去你们营地。」魔王说。
「哥布尔?」
商人有些惊讶的往后挺起身,下一瞬间踢翻摊子后往地下城深处跑去。
在奔跑间,他头上披风飘落露出深绿色皮肤,以及稍微细长的耳朵。
从背影可以清楚确认是哥布尔没错。
虽说直接将牠击倒带回骨骸是一种选择……。
不过考虑到魔王能和哥布尔对话,肯定有其他解决方案。
例如请他们给一副已死亡的同伴尸体等。
我们快步追上没几步,立刻来到十字路口。
路口三个方向全挤满哥布尔。
每位哥布尔手上都有兵器,身上也有简陋的防御用具,数量算起来大该有百位以上。
他们虎视眈眈,充满敌意的举起武器。
魔王对此皱眉,用暗魔法弹开针对我们的武器:
「这是要向妾身宣战?」
「嗯?不是邀请?邀请。」
艾丽斯慢半拍摀着嘴恍然大悟。
始终不肯放下武器和我们对峙的哥布尔们,其中一位弓手承受不住压力不小心松开弓弦。
弓箭被弦弹飞迅速朝从魔王身后射来。
没瞧见整体情况,只感受到弓箭被自己防御用暗魔法给吞噬的魔王,瞇着眼扭过头。
那是不带情感,异常冰冷的视线。
『不、不要害怕,我们数量较多!』
站在最前方的哥布尔,举高剑双手颤抖试着鼓舞士气。
嗯?我怎么听的懂?
魔王什么时候施展翻译魔法?
先不管这些。
在魔王即将要投出魔法前,有位身型是一般哥布尔放大二倍的鬼布尔现身。
他一见到魔王立刻露出惊讶眼神,双膝用力跪地发出巨响。
看到这景象魔王怒气稍微缓和,放下会聚魔法的双手:
「总算有人认出妾身。」
『大王!为什么要对那些人类下跪。』哥布尔问。
「鬼布尔,快告诉她们妾身的伟大魅力之处。」
魔王翘高鼻子、视线余光扫来,像是要告诉我她有多么抢手。
鬼布尔也没让魔王失望。
他立刻伸出立直的手要哥布尔不要多嘴:
『小伙子们,这么浓密的暗魔力,以及神似魔王画像的外表,她肯定是魔物之王。』
魔王得意点点头,目光不再躲躲藏藏,直接看着我炫耀。
其中一位哥布尔听到说明后,身体有些瑟缩发出疑问:
『大王,你说她是那位总会要部下到自己寝室,而且部下有八成是勇猛男性的魔王大人?』
『是那位最爱夜生活大人吗?』另一位哥布尔问。
「你你们在胡说什么!里末,别听他们乱说,妾身才没有喜欢夜生活!」
神色忽然显得慌张的魔王,焦急拉着我衣服解释解释。
听到魔王反驳,鬼布尔困惑抬起头:
『魔王大人,听祖父说过,妳喜欢夜晚要大家作美食端到自己寝室,还喜欢熬夜制作道具……莫非内容有误?』
「……咳!妾身确实喜欢夜生活,但没有其他任何含意。」
◇
◇
鬼布尔将我们带到他们的营地。
营地是由木桩构成,类似山寨要塞。
木桩及房屋材料是由寨内砍下的大树建筑而成。
寨内天顶有着会发光苔藓植物,光源下不只有树木、青草以及先前听到的溪流,还有一些野生动物。
听我们说明来意的鬼布尔,在抵达他住宅前,刻意绕道墓地。
哥布尔没有埋葬习惯,而是将尸体丢置在一个大坑中。
他随手捡起一块骨骸恭敬递给魔王,便继续领着我们朝自家住宅走。
抵达时,鬼布尔住宅外早已挤满许多哥布尔。
他们有一半是为一睹魔王风采,另一半则是忙着送上食物。
住宅内部与外观一样简朴,只是多个摆食物的茶几以及一张单人床。
屋内唯一装饰是门口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像。
画上是一位坐在桌旁,正陶醉于散发紫色气体食物的女性。
『这就是魔王大人的夜生活!』
「看来我活耀于黑暗是正确抉择,完全能与夜生活合得来。呜呦~」
哥布尔在画像前,对着比出胜利手势放在嘴前的洋子解释。
他们没注意到魔王脸蛋红润、眉毛微微抽动,手还握紧拳头。
趁魔王没有突然『失手』将画像毁掉前,我连忙转移话题,询问鬼布尔为什么会在这、是否有其他冒险者前来等问题……。
没想到触动『史诗』职业技能,故事背景复杂到可以追朔好几代。
地下城是哥布尔和善于挖掘的魔人打造,目前仍持续挖掘扩大中。
哥布尔以及挖掘的魔人,一开始打算用地道趁夜晚袭击帝都。
这件事我有些许印象,那是刚抵达帝都第一天夜晚的事情。
原本想好好参观,结果被迫穿梭在大街小巷,和无限涌出的哥布尔战斗,并碰巧解救被围困的艾丽斯。
回忆期间,鬼布尔说到激动处张开手臂,试着说明当初阵容浩大的程度:
『队伍非常多,但现在冷静想,尽是低等级魔物,怎么可能成功。』
「……」魔王尴尬撇开视线。
『魔物配置本身也有问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派强力魔物,反倒派遣低等级杂鱼,让勇者、冒险者渐渐增强。』
「呜~妾身这么做是有深刻原因……」
一听到魔王要解释,鬼布尔立刻亮起双眼,耳朵轻微张大抖动。
对于这股热情,魔王沉默数秒,最后拿起杯子喝一口水:
「妾身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喔!这水很甘甜,里末也尝尝。」
「转移注意力嘛!还有我自己有杯子。」
「你不会是在意间接接吻?那只有小孩子才会在意。」
「那好,我这杯给妳喝。」
「那那那有什么问题呢?!」
魔王接过杯子,脸蛋完全透红,双眼盯着杯子我饮用过的边缘处。
关键的嘴却像鱼一样,一开一合迟迟没有贴上去喝水。
突然有位浑身血的哥布尔跑进屋内。
他左肩插着弓箭,箭上缠有用来追踪的魔法细丝:
『大王!有数十人正猛烈攻击营寨。』
『是冒险者吗?我们不是已有默契,除交换商品外不互相干扰……』
鬼布尔没说完的话,被淹没于屋子墙壁爆炸声中。
我斩断飞来碎片、艾丽斯架起防御魔法,肯定不会有事情的魔王却发出「啊!」的惨叫。
魔王盯着破碎一地刚才我递给她的杯子,双肩微微颤抖。
在坍塌的墙壁灰尘尚未落地前,魔王双眼含着泪,愤恨望着墙壁外:
「就差一点点就能嘴对……到底是谁打坏妾身好事!」
袭击者没回应,而是射来弓箭以及冰枪魔法。
鬼布尔率先站在魔王面前拨开攻击:
『我们早已没有抓你们人类来繁殖,为什么还要发动攻击!』
在灰尘散去同时,可以瞧见至少数十位蒙面、全身一袭黑的人。
他们手持剑、弓箭、锁链等轻武器,直接朝鬼布尔发动攻击。
见状我连忙将鬼布尔往后拉。
相同时间,洋子从身后抑扬顿挫表演似喊着「苍龙火球!呜呦~」,并朝敌人投出火球。
不过我们彼此没有任何默契,火球路径恰好在我原本预定回避的路线上。
为闪避火球,锁链从我脸颊擦过,画出一道血痕。
从攻击力道与刺痛的伤痕来看,对方想置我们于死地。
想到这我脸色不禁凝重,艾丽斯声音却更加沉重:
「竟然伤害里末,你的命够用吗?够用吗。」
艾丽斯说完,无数光剑朝正拿锁链在头顶旋转的蒙面人。
那些光剑并非全然攻击性,有些还具有初阶治愈效果。
初阶治疗魔法只是加速愈合,因此会有皮肤、肌肉被拉扯的疼痛。
那位被光剑击中的蒙面男子倒在地上。
他一下被光剑刺穿哀号,一下又因初阶治愈术造成的疼痛不停打滚。
一旁蒙面男子听到凄厉惨叫,本能稍微后退。
然而也就只有稍退几步。
蒙面人无视寨内哥布尔没有武器与战意,扔下无数颗抛射火球。
「里末,这里结束妾身有话要和你说。」
魔王撇开头抛下这句话,冲出去开始对着蒙面人展开攻击。
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战况一面倒对我们有利。
忽然一位使剑的蒙面人,特意选定我发动攻击。
吭!
她挥出的上、下二段突刺被我用圣剑挡下。
同时在第二阶段突刺中,我顺势闪身侧面让他扑空。
蒙面人踉跄向前跳了几步后,迅速重新握稳剑。
可能明白到我们之间的剑术差距,她用女性声音高喊鼓舞自己:
「正义必胜!」
接着她使用十七个连续不中断的攻击,每个招式都迅速、锋利且致命。
然而要击倒她并不困难,光防御就游刃有余,可是我却砍不下手。
经过这一连串攻击,我确认她职业是骑士。
过去我曾有位骑士的同伴,和眼前这名女子决斗不禁都会想起她。
始终无法将我击溃的女蒙面人,剑术越发凌乱。
体力还奇怪的由S逐渐下降到A-,口中亦不断癫狂喃喃:
「不应该这样子!不应该这样子!」
她的剑毕竟没有圣剑强韧,经过数次对撞终于断成两截。
断裂剑刃滑过她惊讶瞪大眼的脸蛋左侧。
趁此机会,我将灌入气的拳头直接朝她额头挥打,试着干扰并截断通往四肢气息流动,同时扯下蒙面头罩。
下一瞬间,露出金色长发的她双脚不听使唤跌坐在地。
「剩这个人吗?呜呦~」
洋子凑过来,其他人也纷纷围着眼前这位金发女生。
金发女主仰头对怒目对我大吼,声音不带胆怯:
「其他人都被杀了吗!你们这些恶徒!」
「妾身可懒得下手,是他们自己突然死亡。」魔王说。
「毒药事先服下,来不及阻止。阻止。」
艾丽斯声音带点愧疚双手来回戳柔。
「别骗人!不只想独占莱尔大人屠龙功绩,还想释放不利莱尔大人的流言,咱『彭‧佩佩』身为骑士决不容许!」
佩佩用那张毫无瑕疵的蛋、天生逆竖的眉毛,以及如樱桃细小的嘴说。
听到佩佩说词,让我搔搔头:
「……伪造屠龙的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可以请他别再引发灾难吗?」
「伪造?别想用言语蒙骗咱……呜~~胸口……你们做了什么?!」
佩佩胸口起伏剧烈,全身盗汗。
一看到这种情形,艾丽斯连忙双手摸着佩佩直接施展治愈术:
「这是毒药发作。因为里末阻断气息,药效才会延迟。延迟。」
「骗人……一定是你们动手脚……」
「妳在出发前,没有吃什么东西吗?」我问。
「为追捕躲在地下城的你们,刘维尔大人指派数名高手,还给我们提高五感的药……莫非……不,不可能。」
「我想那就是毒药。」
「别骗人。来吧!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咱不会屈服。」
真是麻烦的状况……。
我将圣剑用力插在佩佩前:
「妳有看过莱尔的魔法或剑术实力?」
「当然。他的剑术还有魔法可是连我们骑士长都不一定能赢。」
即使剑插在眼前,佩佩仍旧面不改色。
那份顽固与勇气,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我手指着圣剑:
「那么愿意再跟我较量一场吗?那把剑借妳使用。」
「你在打什么主意?」佩佩说。
「我实力在莱尔之上,但连龙都不一定能击倒,因此莱尔自称击倒飞龙是谎言。这就是想证明的事情。」
「实力在莱尔大人之上?别骗人!」
佩佩握住圣剑剑把撑起身体:
「如果你真有那实力,咱绝对会去查明事实。」
「鬼布尔能借一把剑吗?」我回头问。
「你这把剑很锋利,肯定是把名剑。想用一般剑战斗,只会落得跟咱那把爱剑同样下场。」
「谢谢提醒。」
还真是一位正直的人。
我接过鬼布尔有缺口、轴心稍微偏离的破剑。
相同时间,佩佩拔起插在地上的圣剑,摆出战斗姿势:
「咱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
「……恩。那么我要发动攻击……」
刻意停顿数秒的用意,在于不让佩佩以为我是发动偷袭。
因为不知道莱尔的实力,于是我只能毫无表留使出全力。
将气集中在四肢与腰部的我,迅速压低身子。
下一刻,四周化为黑白,所有声音消失。
连自己心跳都彷佛停止。
在心跳尚未跳动到一下前,我已由下至上用破剑敲打佩佩紧握圣剑的手。
接着将剑刃抵在佩佩脖子后,散开全身的气。
心脏如苏醒般跳动了第一下。
世界再度恢复色彩,同时传来佩佩疼痛的闷声与剑落地的撞击声。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佩佩想要弯下腰捡剑,却发现破剑已抵在她脖子上:
「什么时候……」佩佩睁大眼。
「这就是目前我所能做到的最高剑术。」我说。
「…………………」
◇佩佩视角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佩佩头脑混乱。
她一生中从未遇过如此压倒性的剑术。
只能用电光石火来形容。
不,甚至电光石火都还嫌太慢……。
使用这么强的剑术,在她印象中书本上只有纪录过一位。
那个人是传说中的勇者。
佩佩将里末和勇者在脑海中进行联系,无意间将勇者被美化的性格也一起投射到里末身上。
这让佩佩稍微怀疑起莱尔。
沉默数十秒的佩佩眼神稍微缓和:
「咱认输。」
「呼,这下总算能够回到地面,平安进入学院。」
一想到完成任务后,即将能进入学院转职成学生,跟讨厌的『巧遇灾难』说再见,让理末不由得松口气喃喃。
不过他更感到放心的是这次没有任何一位同伴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