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一面镜子,被埋在那些暗红的丝绸中,露出一点边角。
为什么要露出一点边角呢?是为了向不知名的某人提示它自身的存在吗?抑或只是无意义的放置呢?
在他者进入之前,这里只是个无意义的地方罢了。
有一个人出现了,她并不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只是突兀地现身。
镜子感应到她的存在,从地上飘浮上升,飞到她的面前,镜面发出些许微光。
[第十七代七十一号,你是来作报告的吗?]镜面浮现出几个用光点组成的文字。
“是的,尊敬的旦,我是来作报告的,今年的情况变化很大,我认为有必要提前进行报告。”
[那么快开始吧,别忘了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世界的胜利。]
“为了我们世界的胜利。”她复述了一遍。
但首先是我的胜利,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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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表来看,也算得上美女哎!”钱正雄高举着酒杯,半开玩笑的说“当然面部线条还是太粗犷了。”
“下次我会采取你的建议的。”哈拂叉起一份水果,轻柔地放进嘴里,他还没换下那身女装“如果有可能再穿的话。”
“还有这位小绅士。”钱正雄看向赵远柏,此时赵远柏正在努力消灭一块牛排,嘴边沾满了肉汁。
“有一种,嗯……”
哈拂插嘴说:“男娼的感觉。”他说完坏笑一下。
赵远柏表示了明显的不满。
赵远柏对桌的玛丽亚放下手中的书“爸爸变成这样子应该叫妈妈了。”她轻笑。
“是吧,赵远柏哥哥。”她特意对着赵远柏说道,看着赵远柏脸颊泛红。
“哈拂,今天下午的爆炸案,是你干的吧。”钱正雄把话头一转“做的可真大,明天的头条准是你的。”
“如果为你添麻烦了,那我很抱歉。”
“那有那有,我相信你是不会留下把柄的。”
哈拂举起眼前的红酒杯“但之前还是被人追上了。”“这次也不一定解决的了。”
“就算是对他们的一点问候吧。”他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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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已经入眠,梦被分配出去,是从奇异的树枝上采集出来的隐密的预言。
除非从未抱有强烈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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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施暴,不断地用一把小刀刺入,拨出,然后扔掉。
于是围绕着这个无尽的凶杀形成了一片尖锐危险的海洋。
她落了下去,往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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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的树根在他的身体里生长,四周是致密紧实的土壤,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并没有任何想法。
或许是习惯了,就让那树根长吧,他对此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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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里密密麻麻地贴着无数字条和照片,它们互相之间被丝线连结着,一个连着两个,两个连着三个……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他被镌在里面,几乎濒临窒息,但却并不试着挣扎,令人怀疑他是自愿如此的,抱着某种目的。
他那双眼睛一直睁着,看向黑暗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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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拂从梦中醒来,咳嗽着立起上身,在短暂的失神后,他发觉自己已经身处现实之中。
不在地下被深埋着,也没有树根在腐烂的生长,自己正在地板上躺着。
哈拂于是发觉自己从睡觉的沙发上滑了下来,便又迷迷糊糊地带着被子躺到沙发上去。
很快他又睡去了,是很安定的无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