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与旧日
一
10:30
一
“请出示您的请柬。”保安人员客气地拦下他,态度很是尊敬,但他口袋里枪形的突起,以及前后盯哨的人员可以说明这里戒备的森严。
他拿出那张请柬递过去。
这名保安人员撕掉请柬的封口,取出里面的东西与旁边门柱上帖的一个表格进行核对,半晌后,保安恭敬的把请柬递了回去。
“梁羔丰先生,请进。”
他走进教堂,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名流。或许只有他一个是身份普通至极的平民。
教堂里有音乐声,那是被特意请来的一整支乐队所演奏的乐曲。是符合贵族们喜好的经典乐。
他的座位在右第三排,最靠近过道的地方。
他越是往前走,看向他的人也就越多。那些目光中有迷惑和嫉妒,贪婪与戒备。他们都在猜测着他的身份。
座位的旁边已经有一个早到的人坐在那里,奇怪的是这个人带着一副无装饰的面具(似乎连透气孔都没有,他想),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
但似乎没什么不对的,这人似乎本来就该在这儿……,不,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
他坐下了,那人向他打了个招呼,声音听起来非男非女。
“婚礼离开始还有四五分钟吧。”那个人说“初次见面,我是昭。”
“昭,只有一个字吗?”梁羔丰与昭攀谈起来,因为正如他所说的,婚礼离开始还有四五分钟。
“对呀,不过或许不是真名。”自称昭的人说(为什么用或许?梁羔丰想)。
“一般来说,结婚这种事,你觉得谁受到的幸福会更多一点?”昭问。
“那当然是新娘新郎两个人了,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组建新的家庭。”
“哦?”昭用自己无表情的面具对着他“这真的是你所相信的吗?”
两人之后进入无言的沉默。
一
10:55
一
乐队换了一支新曲,为了之后的事铺垫。
教堂里的人们都看向门口,今晚的主角们既将登场,仪式过后才是欢庆的宴会。
在司仪大喊着新郎新娘上场后,她才从某个隐秘的地方出来,穿着一身沉重的婚纱和珠宝,有长长后跟的高跟鞋。
梁羔丰感觉四周的一切正在远离自己,都落入时间的车轮之中。旧日的回忆此时很不恰巧地袭来。毫不客气。
他的父母是替佩奇家做事的。其实完全算不上好人。
他小时候并不愿意相信这事,因为从家庭来看,他们绝对称的上是合格甚至于是优秀的家长。
他们常带着他去那所巨大的宅院去办事,他们自己去和主顾聊那些大人的事的时候,他只好一个人在宅院里转悠,四周都是神情冷漠的陌生人。
一次,他听见宅院里有钢琴弹奏出的乐声,于是便在这所宅院里寻找,想知道是谁在弹奏这乐曲。
他跑过厨房,跑过画室,跑过大厅,终于在一个很长很长的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那发出钢琴声的房间。
他毫无犹豫的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