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天还未亮起。
眯着眼,头脑迷糊的躺在床上,像是从极高处小坠,失却了明显的重力感。虽然是昏暗的卧室,却也能见出她白玉似的肤色。
“春江……。”她念叨起这句话,或者说这个词。
下一句是如何?她已经想不出了。
这就是所谓的无意识的呓语吧,她而后意识到。
今天要做些什么呢?
她从床上起了半身,却不打算就这么清醒起来。
不过啊,像是人生目标啊,未来规划啊之类的东西,真是光想就让人惆怅,不是吗?
如何形容如此的状态呢?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叶孤独之舟,却又要奋力想给小船安插些船桨,?或者给它配一两位老练的水手,可这样小的船怎么可能安置上那样多的东西呢。只会往下沉没吧?从温暖的表面进入到迷乱的内部去。
因为本来就是随便拼凑的船只
那就随便吧。
她这么想着,从床上完全起来,身上穿了一件轻薄的丝绸睡衣,素黄色的。
光线突然刺进眼中,有人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门进来,真是太过于无礼的行事。
“远柏,吃饭了。”眉目边已有些皱纹的哈拂站在盛烈的光线中与她说道。
“天天睡懒觉,真是……,我可不是你的全职管家啊。”哈拂略有些生气,快步走进房内,把合拢的窗帘拉开,使光照亮各处角落。
“哼!我每天给你做晚饭都累死了!”赵远柏像女孩儿似的嘟起嘴,随便的把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收拢。
“喂,沐,帮我把头发绑上。”她走到哈拂的身旁,坐到一边的窗沿上。
哈拂叹出一声无奈的气,伸手捧住她的头发,以熟练甚至于写意的手法,为她绑上蓝色的系带。
“你什么时候找个人嫁了,我也省的这样麻烦。”
“呸呸呸,我都快40了还嫁人啊?!你不嫌羞我还嫌呢。”
“怕什么年岁,长的漂亮,男人总会喜欢的,更何况只要你不主动说,别人最多当你才20出头。”
“哼,沐你说的轻巧,竟然这样怎么不干脆你来娶我啊!”
“远柏,不要说笑了,我是认真的替你考虑。”哈拂一脸郁闷的表情,“最近那个工商局的副局长,你不是很聊的来吗,不打算发展一下?”
“得了吧,他情妇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受那气呢,要不是工作我一眼也不想见那种人。”
“图书馆那个呢?你不是前几天才请他喝了咖啡吗?”
“那是我喜欢他写的书,又不是喜欢他的人。”
“咳咳,那周转他家的小娃……。”
“喂喂喂!别人比我小了一圈多!臭哈拂你也太敢想了吧!”“而且那是个女的!”
“女的也是可以的嘛,最近几年都提倡多重性观念……还有……”
哈拂在发辫的末端系上一个漂亮的结。
“打住打住,这还越来越离谱了。”赵远柏站了起来,背靠到玻璃窗上。
“我要是找人嫁了,那也肯定是个男的!”
“而且要够高,够有耐心,又有知识,说话要温柔,会做饭,还知道怎么化妆,家务水平也得高。”
“你这分明是找保姆。”哈拂苦笑一下,摇摇头。
赵远柏走过去轻锤一下他的胸口,两人像初次见面时一样,从上向下,从下至上,互相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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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