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你是不是恋爱啦?”庄珏忽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吓了一跳:“没有啊,怎么那么问?”
“你看你双目含春,时而笑,时而愁的,怎么看都是有恋爱了的样子,快说说,是哪来的小子。”
“没有啦,你别乱想啦。”
恋爱?那怎么可能,浦叡可是怪物啊。
虽然身体跟人类一样,可是有着吸血的特殊嗜好。
没什么本事,不过看起来蛮老实的。
可是就算如此,喜欢他什么的也太扯了吧。
这可是人兽……啊,后面就是禁止事项了。
咔嚓,我像是武侠小说中的女剑客一样做了一个“斩”的手势,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砍掉。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大概是眼中的杀气没有消散的关系,他竟然心绪地转过头去,看来跟怪物相处久了,的确是会让普通人害怕的:“没什么,没什么……”
我决定将话题引导回来:“那你认为电视上说的阳光,蒜头,银器和圣水等东西会对吸血鬼造成伤害吗?”
“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效果不敢保证,吸血鬼也一直在进化中嘛。”
结果,庄珏也没能给我提供太多有用的情报。
更这个跟我一样怪异的同学随便扯了几句,我就离开了宴会。
虽然我喜欢夜晚多过白天,可是依然无法接受自己会成为吸血鬼的事实。
咬住人类脖子疯狂吸血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光是这么想着,心情就非常的低落。
离开宴会现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一个若即若离的行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光是盯着那个人的身影,就让我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
正在看吸血鬼电影的我忽然感到有些恐慌。
离开医院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记忆非常暧昧。
能够想起来的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场景和杂音,那些东西根本不能作为记忆来认识。
偶尔做个梦啥的,也都是些非常血腥的梦,虽然不至于做个血腥的梦就发神经,可是心情总归不好。
既然记忆本身不能作为参考,那么我就只能以目前两个星期内发生的事情来推断自己的身份了。
这么随便一推断,我发现自己是吸血鬼的几率非常高。
可是刚做出这个论断,脑子里面就生出反对意见来。
——我不是吸血鬼。
像是本能,又像是催眠,总之这个结论似乎高于我的个人意识
结果,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距离与寒月婵约好的归家时间已经迟了整整三天零半个小时,她没有问题吧?我如此想。
我看着窗外不断下落的雨线,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剧烈。
忽然,一种奇妙的感应击中了我。然后,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一脚踏在窗台上,我从七楼跳了出去。
身躯稳稳当当地朝着地下落,风在我的耳边呼啸,乱雨拍打着我的脸,常识告诉我这时候应该恐惧,应该尖叫,但无论是情绪还是喉咙都不受我控制。
我稳稳地站在平地上,然后犹如一只敏捷的猴子般冲了出去,身躯在由水泥构筑的森林中全速地前进着,胸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为什么‘我’会这么牛叉?
是什么让‘我’会如此愤怒?
如此想着的时候,我的身躯已经到达了小城的外围。
但‘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朝着一个方向义无反顾地飞奔,直到有什么东西撞进了我的胸怀。
“你……没事吧!”我抱着人形的物事问。
“浦叡,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吗?”
毫无意外地,怀中的物事是寒月婵。她的脸色并不惨白,颜色比往常要丰富的多,青紫相间惨不忍睹,这么看来,我宁愿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
双手骨折,左手食指粉碎,右脚上有抓痕和踩痕,身躯上多处有暴力痕迹,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由于牙齿被打断的缘故,她说话有些漏风。
“不是,我只是出来散步而已,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惨?”
意外地冷静冷血,仿佛我并不是当事人,而是一个从遥远的时空中注视着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的局外人一般。
高速运动的物体撞破空气和雨水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形的物体朝着我的所在冲了过来。
我以比该物体更快的速度一脚踢出,将其踢飞了回去。
就像是踢球般,脚上传来的感觉非常爽快。
“哦,真厉害呢,居然能踢飞维克多。”雨幕中,有三个人从被踢飞那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全身隐匿在黑色风衣里,说起话来却夸张的不行。
“为什么袭击她?”由于长期不怎么与外界接触,兴师问罪的气势完全没有表达出来,但至少还是冷静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
“这位兄台看来并不称职,连自己的仆人是什么样的为人都不清楚么?”
“额,什么意思?”
谈话中断了。
三人忽然离开了原地,朝着我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我抱着寒月婵躲过三人的扑击,抓住其中一只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上去。
我下意识地做出的动作只有躲闪,抓住对方并咬上去这个行为本身就不对头。
咔嚓,对方的脖子断了,血液喷涌进我的喉咙,非常的美味。
我的情绪不断地激昂着。
血液在四肢百骸间不断地运行,最后冲上脑部,在脑袋里造成了极度的震荡,以至对我个人的大脑回路产生了催化性不良影响。
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是兴奋的内发情感。
血液不断地涌入我的喉咙,甘甜而解渴,如果世上真有所谓的甘露,其味道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与寒月婵的血不同。
这次的血似乎过于太美味了,通体舒泰之下胸中忽然有些膨胀,直至难以忍受,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喷涌而出,随着血液一齐涌入我的意识中,但是记忆的片段刚出现就被无情地打断了……一只拳头击中我的脸颊,脚掌踢中我的肚子。
我仰天长啸,鲜血从我的口腔里飞溅而出,虽然遗憾但还是让我觉得爽快非常。
我看着手中完全失去了鲜血的吸血鬼,将其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剩下的两个同伴。
“你们是吸血鬼吧,为什么袭击她。”
两个吸血鬼一脸的惊惧,但还是战战兢兢地道:“是她先袭击的我们。”
“是吗?”
“嗯!”怀中的寒月婵艰难地点头。
“这位大人是从何处来?为何你的后裔会攻击吾等?”
“我不是吸血鬼。”
“————”
“我叫浦叡!”
“浦叡?!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就是被称为捕食者的浦叡!”
“捕食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