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一番话一直萦绕在梅莉的心头,直到决战前夜。梅莉对恶战的恐惧和查克四人的谈笑风生,更使梅莉看清了自己和贵族的差距。
加娜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鸡大腿,梅莉给她送过来一碗汤。
“谢谢”加娜从塞满鸡肉的嘴里费劲地吐出这个词。
看着加娜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有高度教养的贵族,梅莉越来越不了解贵族了。
“加娜小姐,对明天的战斗你一点都不紧张吗?”梅莉轻声问道。
加娜咽下了嘴里的肉,表情严肃了起来,跟刚才那付贪吃的样子截然不同。
“紧张,怎可能只是紧张?”加娜没有看梅莉,自顾自地说道,
“害怕,我真的害怕呀!”
说到这,加娜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毕竟她才16岁。
“但,我是个贵族,堂堂的捷克林德女大公,赌上贵族的荣誉,怎么能在这种关系到克罗斯大陆命运的时刻有半点的犹豫呢。”她挺直了腰板,
“无畏和责任是对一名贵族的基本要求,你大概无法理解吧。”加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梅莉一眼。
“自两千年前圣父册封了最初的贵族之后,占大陆人口不到千分之一的贵族就成为了维护整个克罗斯大陆安定的基石,每每当发生危机时首先站出来的就是贵族,我们拥有的地位决定了我们应负的责任。”达夫林插话道。
当达夫林说这些话时,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花花公子,梅莉不由得对他多了一分的尊重。但这仅有的尊重也在一分钟后由于他的毛手毛脚荡然无存,法蒂丝以正义的名义狠狠地揍了达夫林一顿。
法蒂丝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梅莉身边,不停地抱怨着达夫林。
“法蒂丝,当你听到要去和这么厉害的魔物较量时,有什么感觉?”梅莉问道。
“第一个感觉是害怕,第二个感觉是光荣。”法蒂丝很轻松地回答道。
梅莉这才发现了一些自己与贵族的不同,大家都会害怕,但关键是害怕了之后会干什么,普通人往往是逃跑,而贵族却是勇敢地迎上去。
“我感到光荣是因为他们肯承认我的实力,而不是什么贵族的名誉。虽说他们选择我的理由是什么神恩、圣痕,但这种机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胜利都是靠我的实力取得的。”
法蒂丝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归根到底,贵族不正是为了奖励那些有实力与功绩的人而设立的吗?我们罗耳曼夫家族,就是因为卓越的战功而在近几十年被册封到侯爵的,我们名字中的‘冯’正是代表这一点,而像加娜和达夫林他们名字中的‘安’就代表是在两千年前被圣父册封的初始贵族。”
梅莉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接着问:“为什么查克的姓名中没有‘安’或者‘冯’呢?”
“他的那个家族的始祖可是圣父的其中一个儿子啊,所以没有在名字中加入什么特殊的字。”法蒂丝解释道,“换句话说,他是圣父直系继承者银月帝国沙洛姆王室的远亲。”
原来查克有这么高贵的血统啊,梅莉不由得对查克多了一分的敬畏。
“那为什么查克不用沙洛姆这个姓?”梅莉又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使加娜他们二人都陷入了尴尬,一时间沉默的出奇。倒是查克干脆地解释说:
“1500年前,由于一些原因,我的祖先被赶出了沙洛姆王室,被发配到了北昂达,改用了李斯特这个姓氏。”
梅莉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问题不太合适,所以赶紧对查克道了歉,但还是对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很好奇:
“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了解一下。”
众人都已经歇息了,梅莉还是坐在月光下,战前的一夜对她来说是无眠的,她在想明天的事,将来的事——都是无法预测的。
“睡不着吗?”查克坐在了梅莉的身边。
“嗯”梅莉应了一声。
在漫长的沉默后,查克拔了拔火堆,开口说:
“明天的战斗结束后,你打算怎么办?”
梅莉没有出声,
“我会回北昂达继承王位,履行我的义务。”
梅莉没有出声,
“我将会带领着北昂达的国民们建立一个富强的国家,建立一个人人都能幸福生活的国家。”
梅莉还是没有出声,
“首先我要有个好妻子。”
梅莉的身子微微一颤。
查克突然握紧了梅莉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眼说:
“我,我喜欢你。”
“嫁给我好吗?”
梅莉太高兴了,这正是她希望从查克嘴里听到的话。
但太不现实了,梅莉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可能,我…我,我只是个平民。”梅莉泣声说道。
“贵族和平民怎么了?作为一个贵族的首要准则就是要忠实于自己的心,我爱你!”
“历史上平民和贵族结为连理的故事又不是没有。”查克抱紧了梅莉说。
“所以那只是故事。”梅莉在用理智抗拒的自己的情感。
又是一阵的沉默,
“一切都得度过明天再说啊。”查克恢复了冷静。
圣母之月依旧明亮,四周有归复了平静,篝火旁一对情侣相依偎着,等待着那无法预知的第二天,多玛历2127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