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贝特琳.艾文的描写,在无数的文学作品中出现过无数次,丰富多彩的手法来描写她的美貌,或者叫做神话她的美貌,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她的眼睛——金银双瞳,一只银色的眼瞳和一只金色的眼瞳,所以后来的人们以拥有金色眼瞳或银色眼瞳而自豪。此外就是她的那只单翼,也许一想到翅膀,很多人都会联想到有翼人这种“下等种族”,但谁都不会因为它而对圣母有丝毫的看法,好像只有长在她的身上,翅膀才是美丽的,或者说只要是贝特琳身上的一部分就不存在缺陷一词。
基本上结合上述特征,加上一把弯月之弓,基本上就构成了圣母的全部。
很简单,是吧?
很单调,是吧?
不像一个人,是吧?
如果是一个人,那么她就会有哭,有笑,有喜,有怒,有爱的人,有恨得人。
如果是一个人,那么她会有父母,儿女,朋友,还有爱人。
贝特琳.艾文的记录中只有战斗,还有拯救,好像她的所有就是为了世人,为了圣父,可谁都没听说过二人之间任何私人的事,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说二人在战斗中体现出的“神圣”的感情。
那口气好像是战友,是同事,一点都不像一对夫妻。
咦?怎么这么像在说查克和加娜夫妇?
有人说贝特琳就是有翼人,
为什么?因为她有翅膀啊。
胡说!那怎么可能是卑贱的有翼人的东西!?
那是神赐予圣母的宝物,这只翅膀拂过的地方,即使是岩石上也能长出娇艳的花朵!
这甚至都不是翅膀!是,是……是神圣的圣物!!!对,是圣物。
……
如果有人问了刚才那样的愚蠢问题,上面就是最和气的答案了,不过基本上没有人会问,因为——
那些问这种问题的人都是异教徒!!!
已经都被火烧死了!!!
……
所以现在没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圣母的那只单翼就不是翅膀了,是圣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翅膀不叫翅膀,只因为它长在了某人的身上,甚至某人都不是自己了,一旦被升华为圣母的位置……
这里就想说一下那些被神化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渺小的人,也有伟大的人,渺小的人不应该被轻视,而伟大的人的确值得敬佩。
越伟大就越值得敬佩,但敬佩不是崇拜。
因为崇拜与敬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情。
崇拜一个人,我们会为他塑像,用孩子的名字来纪念他,用城市的名字来纪念他,背诵他的语录等等。幼稚?还是可笑?并不是说崇拜者的用心都是怎样怎样的恶毒险恶,他们只不过是放弃了自己的理智,放弃了自身的可能性而去寄托在那些已经成功的人身上,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敬佩一个人,我们会干什么?也许是帮他搬了一个包,也许是在他疲惫不堪时递给了他一瓶水,些许小事不足一提。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成功中有你的一部分,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从古至今那些革命家的追随者们正是处于对革命家的敬佩,怀抱着共同的信念,才血洒疆场,付出了那一份在历史学家眼里微不足道的力量——自己的生命。
看上去好像是在说敬佩是一种坚强,而崇拜却是软弱的表现。
崇拜不是一种罪过,它只是软弱。
敬佩也不是正义,它只是一种勇气。
我们只是谈那些崇拜和敬佩的人,而那些被崇拜,被敬佩的人的感受呢?
并不会都很好吧?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被崇拜,被敬佩。
但这也就意味着担负了某些责任,这些责任可能是不想要的,也可能是盲目的,没有意义的。
于是有人履行责任,有人放弃责任。
那些履行责任的人,无论是好是坏,他们都是伟人;而放弃责任的人,无论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仅仅是普通人罢了。
这就是伟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只不过是坚持与放弃之间。
坚持的人,我们敬佩,应该敬佩。
放弃的人,我们也应该理解,因为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布吕瑞克和凯瑟琳都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因此他们放弃了许多东西。
现在让我们再回头看看面前这个被称为圣母的“影像”。
人们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无论她是不是圣母,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严感,甚至上升到惧怕,就像人们景仰太阳,但却不敢靠近它一样。
偏偏梅莉是离她最近的人,就是这么巧。
梅莉慢慢向后退,慢慢地,慢慢地。
总之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
对了,弯月之弓呢?
在贝特琳脚边。
……
梅莉慢慢地向前挪去——
只要把弓摸回来就跑。
还好这个女人好像还没有发现梅莉,头一直仰着看天。
拿到了!赶紧撤……
“蓝天吗?恩……为什么不是红的?为什么?”
!!!
……
是,是在和我说话?梅莉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红色多美呀,鲜花是红色的,宝石是红色的,连最宝贵的血也是红色的,红色多美呀?”
她转过头来,用她的金银双瞳看着梅莉。
梅莉的右眼的红瞳不受控制的出现了。
真奇妙,这里此时有四种颜色的眼瞳——
金、银、红、黑
她们正对视着。
梅莉觉得贝特琳很美,美到让自己感到自惭形秽。
梅莉觉得贝特琳很亲切,虽然没有什么对话,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她,虽然连她到底是不是贝特琳.艾文都不确定,但仍让我感到温暖。
不像是那个在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圣母。
倒像是——
妈妈,这个让梅莉无法忘却,却又无法触摸到的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赶紧离开!
梅莉一咬牙,抱起弓埋头就往回跑:
“对,对不起!”
可没有跑出几步,一股吸力猛地又把她给扥了回来。
梅莉重重的被拍在地上,她刚一翻身就与贝特琳的眼神对上了,她正低着头看着梅莉。两人的目光相遇了,短短的两秒钟,梅莉头上已经见汗了。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满脸的微笑,满脸的阳光,但在梅莉看来,仿佛就是当初吞噬自己的深渊一样,无形的压力汹涌而来。
贝特琳突然闭上了眼睛,拿鼻子闻了闻梅莉,靠得如此之近,让梅莉闻到了她的体香——
兰花的味道。
“恩……好香啊!”贝特琳好像在品尝梅莉一样。
“是…满月果吧,恩——到现在我还记得它的美味呢?”
“你是谁?”
梅莉的第一句话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贝特琳”一挺胸脯器宇轩昂地说道:
“我是贝特琳.艾文的影像”
“恩,说遗言才对吧?”“贝特琳”一歪脑袋自言自语道。
“遗言?!可你是?”
“咦?你没见过吗?‘负灵术’?”
“是,是魔法吗?”
“对啊?七个最基础的原魔法之一,应该听说过吧?”
“……”
“没听说过,现在是玛多历多少年?莫非失传了,不会吧!?”
“……”
“你不是聋子吧?”
“算了,你不用说说什么,还是听我说吧。”
“可,可这不是圣母的遗嘱吗……”
“我觉得应该说个你听,这就行了。”
“可我没有资格——”
“谁有资格我说了算,毕竟我就是圣母的遗嘱,所以我说谁有资格就是谁有资格。”
“……当年的圣母跟你一个脾气?”
“正是!”眼前的贝特琳一挺她引以自豪的胸脯说道。
“能去找其他人听吗?”
“不行,一定就是你。”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听她的什么遗言,但是我不想!!”
梅莉真急了,一次次每个人都否定她的想法,她的意志,有那么多东西都是强加给她的。
梅莉有些急眼了。
“这不公平,我就没有权利选择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贝特琳很意外地默默、默默地听着梅莉的发泄。
足足有十几分钟就是梅莉在吼叫——梅莉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平时的自己,即使是红瞳时也没有这样过。
“……说完了?”
“我,我……”被贝特琳这种无所谓的语气一说,让梅莉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
“你感觉我是不是随意挑选的遗言继承者呢?”
“……”
“你有弯月之弓,你有红瞳,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圣母的召唤吗?”
“你真的不想听到底圣母想跟你说什么吗?”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跟你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没有别的人选,就是你,这绝不是随意挑选的,从两千多年前圣母去世时就已经决定的事。”
梅莉不得不承认——
她很想知道圣母的遗言,这种渴望不是那种理性的好奇,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理上的渴求,好像在饥渴时寻求一杯水的那种感觉一样,似乎身上每个器官都想听听圣母的遗言,即使自己的理智反对。
“请把弯月之弓让我看看。”
梅莉举起弓,贝特琳从左到右仔细看了又看。
“这把弓……很没精神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它没吃饱?”
“如果你是指我的血……”
“你是它的主人,饲养它难道不应该吗?”
“我天生身体弱……”
“多喂几次也就上瘾了,反正不会让你到死的地步的。”
“请一定要好好疼惜它。”
贝特琳突然一脸严肃地说,她看着弯月之弓,但思绪好像已经回到了千年前:
“圣母临终前,这把弓是唯一还陪伴在她身边的亲人。”
“哼!什么爱人,朋友,亲人啊,到头来只有把弓陪在自己身边。”
贝特琳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讽刺圣母,但眼中却透出悲凉。
对于圣母的死,历史资料统统语焉不详,甚至她在什么时候去世的都含混不清,只知道她走在圣父之前。
葬在哪里,死因等等一切一切都没有准确的记载。按理说这样一位人物应该也如圣父一样,精确到去世时的分钟和在场的人员,还有去世时有一个世纪典礼,但事实是圣母什么都没有,统统都被选择性遗忘了。
人们尊敬她,信仰她,但没有人知道她的死。
很矛盾吧,应该是有问题的吧。
也许当时的教会里有人知道真相,十年之后也许还有人知道,但千年过去以后,可以肯定的说,再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在一间寒冷的小屋里,圣母凄凉地闭上了眼。
也许是众多的亲朋好友围绕在周围,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都有可能。
但现在看来,圣母的最后结局似乎蛮凄凉的。
梅莉有些伤感——
因为她知道孤独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梅莉垂下头去——
“说吧,圣母的遗言。”
贝特琳的思绪被打断了,她凝视着梅莉,但却看不到梅莉的表情。
“我来一句一句的告诉你。”
瞬间,在她俩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外界隔绝起来。
“这是只说个你的话。”
“遗言有五句话。”
“第一句——弯月之弓我没有能力去毁掉它,为了它好,请一定要摧毁它,南大陆的大火山——高斯火山,可以融化它,请让它来陪我。”
第一句话已经引起了梅莉无数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