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以内,攻占拉斯拉克峡谷的消息就通过克罗斯法师联盟的渠道传遍了整个大陆。
可以说,这个胜利对整个大陆的形势有非常大的影响。
首先,通过占据拉斯拉克峡谷,银月帝国掌握了进军大陆东部的主动权,预示着自大战结束二十年后收复大陆东部变得可行,帝国军将在不久的未来采取更猛烈的攻势。这种攻势以目前帝国的实力来说基本上没法维持,而之后一旦它的经济因为过多的战争而崩溃,目前各个势力的微妙平衡就会破裂,而后便是帝国分裂后的内战时代,可想而知这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愿看到的。
其次,这次由银月帝国独自进行的战役再一次向各国表明了自身第一强国的地位,使得包括昂达地区在内的独立分裂势力的声势有所削弱。
最重要的是,通向大陆北部重要的都市——拉比扬的大门被敞开了。也就意味着之前二十年来在魔人战争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当地主要居民——有翼人与矮人将无法再置之度外了,他们将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阵营的抉择。
当地在二十年前的统计,有超过20万的矮人和有翼人。
一场战役的胜利后面,将是无数场更加残酷的战役。
同时这场战斗也让莫洛亚和卡桑德拉元帅的威名更加远扬。
……
对,这是两位元帅的功劳,梅莉和民团的大家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犒劳了。
的确,此时的梅莉他们的确在为大家都活着而庆贺着。
知道真相的人永远很少,但不是没有。梅莉等人的活跃表现已经到了查克、尤瑟纳等实权人物的耳朵里。
查克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梅莉,梅莉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可是,查克又感到了耻辱——
对一个自己爱的人,没法保护,只能在那里暗自提心吊胆的。
真的……没法保护吗?
还是自己太胆小了?想得太多了?
查克感到了害怕,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好男人此时感到了恐惧——
他质疑了自己对梅莉的感情,现在还在爱着她吗?
如果真的爱着她,那么在梅莉激战时,就应该持剑护在她的身旁,浴血奋战。
如果真的爱着她,那么当梅莉暗自垂泪时,就应该把自己的肩膀送上作为她的依靠。
如果真的爱她,现在就应该在她的身边。
可查克还在这里,在他的国家,和他的妻子、女儿在一起。
……
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才是我应该做的?哪样才是对的?
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洗礼,可以称得上睿智的查克,此时茫然了。
尤瑟纳则是暗暗高兴与头疼。
这样的功绩完全可以让梅莉有资格掌握更多的军队或是招募更多的士兵,库尔班克自治都市也许就此就能纳入他们一派的阵营。
梅莉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使用不当就会让自己受伤。
但有一点尤瑟纳深信不疑,就是梅莉永远会站在朵拉这边的。
在之后的几天内,梅莉等人都在清理残骸,而正规军则是冲过了山口,在峡谷东侧建立了临时阵地。
第二天晚上,梅莉特意邀请大家到她的帐篷吃晚饭,当然不外乎就是一块来弄。
夜晚,篝火旁满是欢声笑语,几乎每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下来。埃德温与弗历在桌前轻松的把酒畅谈,此时可看不出什么人与半精灵的矛盾,乔妮娅和萨莎则围在做饭的梅莉旁边,不是帮把手之类的,而是在她的耳朵旁不停的抱怨抱怨再抱怨,抱怨英雄无用武之地。拉鲁呢,也在梅莉一旁溜达,傻傻地盯着梅莉做的菜,时不时伸一手偷点尝。
看似一堆乱,但在梅莉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没人受伤,没人死去,除了魔人以外……
不去想!
梅莉赶紧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今天做的奶油杂烩上,浓浓的奶油味伴随着香料与鸡肉的味道,那么的细滑,并不刺激的味道似乎能够渗入皮肤一般,就这么一圈一圈一圈地飘进了每一个帐篷,被吸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即使是那些在啃着干面包的人,似乎也觉得这面包变成了三明治一样美味。
很自然,当大家坐在桌前,等待着面前的空盘子里盛满奶油杂烩时,是一段多么难熬的时光呀,就算是像萨莎这样不老实的家伙此时也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盯着梅莉的一举一动。
渐渐地,周围过来了很多人,围在了桌子旁。
寒冷的夜晚,是这灯火的通明?还是人声鼎沸?让这里的人们不再感到寒冷了?
亦或是因为这冒着热气的奶油杂烩?
但这种温暖此时并没有传到帅帐中,当卡桑德拉匆匆进入帅帐时,只看见莫洛亚在地图旁沉思,眉毛拧在了一处——
能让莫洛亚犯难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不然也不会在她休息时请她过来。
莫洛亚没等卡桑德拉开口,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刚刚得到的情报,迂回部队遭到伏击了,就在2天前。”
!!!
多云鸟发回了迂回部队最后的信息:
“玛多历2148年5月23日上午,于诺德亲王冰壁遭遇魔人军埋伏,兵力超过7万人,交战中,请速救援!”
“诺德冰壁”、“7万”、“救援”——有了这三个词就已经预示了迂回部队的结局。
诺德冰壁在拉斯拉克峡谷以北100公里处,有一个一人宽的狭窄山道,通往老人山脉东侧。
迂回部队总兵力只有4万人。
当发信时就已经是需要救援的状态了。
……
两天时间没有收到信息,百分之百可以确定——
迂回部队4万人全军覆没!
卡桑德拉也在这一瞬间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的情况恰恰因为梅莉的泥石流进攻而让帝国军的处境万分危险了,不出一周的时间,魔人军就应该可以到达拉斯拉克峡谷,而我们恰恰已经没有拉斯拉克堡这个据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毫无防御了的山丘!
这个帝国二十年来最大的胜利将会让魔人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再一次侵入大陆西部!
紧靠目前手头的两万人无法抵挡得住魔人的攻势,甚至以撤退的速度来说,连在西侧重新部署防线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也就表示必须有人在这里死守,拖住魔人军的步伐,争取时间!
可惜这里没有一支部队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如果能在这里守住的话,帝国军就不需要后撤了。
但是还是必须有部队留在这里,
这是一种政治姿态,表明帝国没有轻易放弃夺回来的领土。
那么留下的这支部队就必须要能够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必须有能够坚持几天的实力,
必须不会对帝国各个势力造成损失,
必须无足轻重,
必须是一个或几个元帅讨厌的家伙……
答案出来了。
此时此刻,梅莉等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部队领导人全部集中到了帅帐中,每个人脸上都是轻松与愉悦,而当梅莉进入帐篷时,便多了许多的嫉妒。
一个辉煌的胜利被一个小女孩拿到手,而且是一个看似娇小的美人,自卑、垂涎、羡慕最终都以嫉妒的方式爆发出来,众人的眼光像把梅莉放在聚光灯下,似乎想把她用目光扒个精光一般,但梅莉现在的心情好到了完全可以无视这些目光的程度。
整体上还是很轻松的,而莫洛亚和卡桑德拉进来时也是一脸轻松的样子。谁都认为事情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论功行赏,然后打道回府了。
莫洛亚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诸位!首先我要让诸位知道,本次夺取拉斯拉克峡谷的头功属于库尔班克自治都市民团,属于楼昂伯爵领民团!”
在两位元帅的掌声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感谢神赐予我们必胜的命运!感谢圣父赐予我们履行命运的机会!感谢圣母赐予我们接受命运的勇气!感谢皇帝赐予我们命运中的荣誉!”
帝国军人胜利后的祝词。
“军务省授权我授予梅莉.丹吉尔一级骑士勋章!”莫洛亚又是一脸的赞赏之情。
一级骑士勋章是平民可以被授予的最高级勋章。
一阵繁复的仪式后,正当大家打算起身离开时,卡桑德拉元帅开口了:
“现在我命令,全军撤退至拉斯拉克峡谷以西的红石碉堡,拉斯拉克堡由库尔班克自治都市民团驻守,必须坚持至6月10日!”
大家先是一时的茫然,命令发布得太突然,谁也不可能马上明白过来。
但很快,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预计拉比扬的援军将在一星期内抵达,大约万人左右,我们必须在红石碉堡构筑防线!”
瞬间,整个大帐一片哗然!
梅莉则是愣住了。
对于只有一千人的梅莉所部,别说要坚持2周了,在这种土坡上一次攻势就能把他们全灭!
这根本就是宣布了库尔班克自治都市民团的死刑。
“元帅阁下!让库尔班克的部队单独抵挡魔人军事送死,根本不是完不完得成的问题,根本是无意义的送死!”乔妮娅一下子就站出来了。
“你是谁?怎么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话?!”卡桑德拉吼道,
“这是命令,作为皇帝陛下的士兵,你们的服从精神哪里去了!?”一句话就让乔妮娅无话可说了,而现场也立刻安静下来。
“我和莫洛亚元帅经过慎重的考虑做出的决定,只要服从就行了。”
“我们相信,梅莉指挥官有实力完成这项任务,就像攻克拉斯拉克堡一样。”
虽然众人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可为什么卡桑德拉元帅却是一脸诚恳的样子。
梅莉却闻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客观来说,卡桑德拉元帅是个公正、同情弱者的优秀贵族,但对于梅莉的看法,则是主要由于她与朵拉的关系。
在保皇派的卡桑德拉眼里,朵拉是对当今皇帝加里曼特十一世的最大威胁,这种威胁不光是对皇位,甚至是生命安全!
考虑到尤瑟纳对维兰蒂娜女大公的深厚感情,现在对加里曼特十一世的最大威胁不再是博拉克亲王,而是变成了有恋姐情节的尤瑟纳。
现在卡桑德拉如何看待一个一举攻克了拉斯拉克堡的朵拉密友呢?
当然是消灭掉。
为了对他的约定,对他的誓言。
开满茶花的花园里,一个女孩郑重的单膝跪在一个小孩的身边,接受了与那个小孩的约定,那一大、一小的拇指勾在了一起。
不管是不是卑鄙,但为了曾经的某个誓言,其他无足轻重。
“所有的辎重物资全部留给库尔班克民团,即可撤退,现在解散。”
说完,莫洛亚和卡桑德拉便迅速起身就要离开。
梅莉本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但现在便是立刻慌了:
“等,等等,元帅阁下!”
但两位元帅像没听见一样,径直往帐外走去。
“请,请等一下,等等!”
啪!
梅莉抓住了卡桑德拉的手。
一个平民去这样粗鲁地抓住一名贵族的手,
一名士兵去这样鲁莽地抓住一位元帅的手,
这是严重的僭越行为!
“你,干什么?”卡桑德拉元帅此时的话透出如此的冰冷。
“元帅大人,这个命令……”
“松手……”卡桑德拉望着梅莉的后面,冷冷地说道,
此刻,五六把剑立时已经顶在了梅莉的后背,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但梅莉的焦点完全不在这几把利刃上:
“元帅大人,这里现在已经没有城堡了,别说2周了,一天我们都坚持不了,这是白白的牺牲!倒不如大家都撤退到红石碉堡,多一千人也是帮助啊!”
梅莉不自觉地握紧了卡桑德拉的手,
卡桑德拉出人意料的感到了一阵剧痛,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毛。
“梅莉,松手啊,你想造反吗?”在其他人都在发呆时,在那些拿剑的卫兵没反应过来时,拉鲁竟然出人意料地攥住了梅莉的手,焦急地说道。
梅莉也立刻醒悟过来,赶紧松了手,此刻,她只能低着头,垂手在那里,无力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卡桑德拉的裁决。
“一千人……这是一千人呀……”
“你们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
低沉而清晰的话语进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但没有人能够回答,
此时此地没有人有资格来回答梅莉的问题。
卡桑德拉和莫洛亚没有说话,他们看了看梅莉,便转身离开了大帐。
转眼间,这里已经是个空空荡荡的营地了,只剩下一堆一堆的辎重在那里趴着,偶尔能看到民团的士兵检查状况的身影。
一千人对于一个一天前还驻扎着几万人的营地,几乎就等于没有嘛。
埃德温此时忙得不可开交——
他觉得还有胜利的可能!
这里是峡谷,不可能出现上万人的交战,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现在埃德温忙着指挥士兵搜集物资,并且把萨莎等人派了出去进行侦查,同时也派人对这周围的地形做详细的搜集。
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士兵们内心完全是一片茫然,他们很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却都无能为力,只能通过麻木地听从命令才能避免胡思乱想。
往回逃吗?后面是几万人的大军正看着你,而前面又是恐怖的魔人。
往哪逃?
一种比绝望还要恶劣的气氛在营地里充斥着——
就是迷茫,迷茫到不知如何拯救自己,甚至不知道是拥有希望还是拥有绝望。
当所有人都在忙碌时,埃德温不无担心且无奈地望向远处的梅莉。
梅莉现在很后悔。
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攥紧卡桑德拉的手!
如果当时她挡住两位元帅的去路,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呢!
如果当时
如果当时她去求吕佐夫伯爵,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呢!
如果当时答应了吕佐夫伯爵的要求,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呢!
当我们知道梅莉心里充斥着这些如果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清楚——
梅莉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当一个人像梅莉这样拥有许多无法舍弃的牵挂时,
当一个人像梅莉这样没有一颗能够承受重担的心时,
当一个人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金子心时,
这个人是一个温柔的好人啊,对吧?
却要带领一千名士兵赴死。
因为她的指挥,在她的麾下,为了保护她流尽最后一滴血——
梅莉承受不了这一切。
梅莉需要做个决定。
当晚,如果有人向东边望去,就会发现远方好像在放烟火一样,瞬间照亮了天空,而又像闪电一样,每次只是瞬间划过。
在闪电的源头,一片狼藉,方圆一公里内,尽是弯月之弓留下的痕迹,而大汗淋淋的梅莉吃力地在中心站着。
梅莉用了大约四个小时的时间,第一次验证了一下魔血的威力。
普通白光箭的情况下,流星的极限在流星5000左右,彗星的极限在彗星30,而红瞳状态的红光箭的极限是流星200000,彗星60。
当然,流星200000的极限梅莉只是参照之前在波基兰斯地下的那一击而估算的,她可没胆量在随时随地试这么可拍的东西。
但这绝对是极限,差一点梅莉在红瞳状态下就暴走了,当时她一瞬间竟然有了想冲向营地的冲动……
同时,梅莉也大概估算自己能控制的红瞳时间。
30分钟。
在山谷里,梅莉一遍又一遍的模拟着魔人的进攻,
计算自己各种攻击的强度、持续时间、方式;
计算各地形下魔人的进攻路线、方式;
计算风向、阳光、温度的影响——
3000人。
这是在梅莉不会变成杀人狂的前提下,能够自我控制的最高杀人数量。
当然,这是单纯的数字。
不知道在第几个人倒下时梅莉就已经疯了,或者无论有意无意就已经是红瞳状态了。
也就是说,梅莉如果自己去面对魔人大军,只可能有了两种结局,一种是被淹没在敌军之中,另一种可能就是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淹没在更多的魔人中。
梅莉想了很久,自己只得到了这两个答案。
她长长的呼出口气:
“只有这样吗?”
望着头上的艾文之月,梅莉突然将弯月之弓向着月亮狠狠地掷了出去,宛如上升的火箭一样,弯月之弓消失在了月亮中,很久之后才掉落下来。
她没有办法了,梅莉能做到的,只是让这一千人多活一会儿罢了,魔人将很快踏着她的尸体追过去,无论如何,支撑2周谁也做不到,因此他们终将死在自己人或魔人的剑下。
梅莉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决定,她还没有勇气去谈论这个话题,她还是希望哪怕逃避一天来宣布也好。
第二天直到太阳落山,梅莉就是这样呆呆地坐在箱子上,看着大家的忙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这里有点热蜂蜜酒,你应该喝下去。”埃德温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酒放在了梅莉的眼前。
“如果想逃避什么,酒精是最好的方法。”
梅莉用她已经丧失了光芒的眼睛注视了埃德温一会儿,突然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对呀,此时还有什么事比酩酊大醉更能吸引梅莉么?
是呀,晕晕乎乎的时候再看到魔人的刀也不会觉得多可怕了。
果然,这酒的劲头十足,梅莉已经感觉有些晕乎——
不对!
梅莉突然发现这跟一般的酒醉不一样!
头脑十分清醒,但却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也慢慢软下来了!
这酒?!?!?!?
梅莉想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来,但随着意识的消失,身子便立刻向下倒去!
埃德温赶紧抱住梅莉以免她倒在地上,然后慢慢把她放到了床上。
梅莉在床上昏睡,气息平稳,埃德温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埃德温转过身,弗历和萨莎就在他的后边:
“药真的没问题吧?不会有副作用吧?”
“子爵大人,我向您保证对身体绝对无害,这种药能够保证服药者在昏睡的几天了不会产生任何不良现象,我相信您也听说过‘百日眠’的名声吧,所以请放心吧。”弗历非常恭敬地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说道,语气中透出了敬佩的感觉。
“你真要这么做?你觉得她会感激你吗?”
“而且你这样会让她今后一辈子都背上逃兵的污名的,连我们也一样!”萨莎实在忍不住还是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埃德温向他们提出了想把梅莉救出去的想法时,萨莎立刻就觉得埃德温疯了——
但她终将体会到,一个人的感情会有多深,有多自私。
埃德温此时已经抛弃了贵族的尊严,甚至是践踏了梅莉的意志,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对梅莉的——
那种萨莎还不明白的感情。
计划很简单——他们将向东前进,通过拉斯拉克峡谷后向南,虽然没有准确情报,但往南走绝对会有能通往西部的秘密山道的,这是在商界公开的秘密,即东西部秘密贸易。
当晚,载着沉睡的梅莉的马车即将启程,此刻营地的执勤士兵出于保密的目的全部换成了直属卫队的士兵。
“我们走了”弗历说道,
“等、等等……”
埃德温突然叫住了马车,他快步上前,凑近了熟睡的梅莉。
仔细端详着梅莉的面容——
她的眼睛、嘴唇、睫毛、头发、鼻子……
埃德温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能让她至死牢记的每个细节。
埃德温伸出手,第一次,轻轻碰了碰梅莉的脸蛋,软玉般的滑润,温暖。
埃德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时间已经不早了,埃德温不无遗憾收回手,
“我们还有时间再等等的。”萨莎突然说道。
但埃德温猛地转身,大步走远:
“立刻出发吧!!!”
玛多历2148年5月29日凌晨,梅莉在萨莎.高和弗历的护送下,向着魔人占领的大陆东部出发,距离和谐同盟的“救赎计划”启动还有16天。